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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玉伴兰时(双重生) 第94节

  太子:挨过这顿打,从此名正言顺。
  姜帅:对不起,姜家不认,男人么,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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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姜帅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与太子殿下预期大相径庭, 他以为姜元帅也会同姜家五郎一样,取了qiang来给他一顿好打。
  可姜元帅釜底抽薪, 竟是要他与兰时断联系。
  兰时的心意, 没人能比他更清楚,姜家儿郎的怒火与阻拦,他也全能理解。
  因此太子殿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行晚辈礼拜姜元帅。
  姜元帅眼疾手快, 托住了太子没让他拜下去。
  太子殿下不肯起来,维持个半拜的姿势, 半步不让。
  “姜元帅,普天之下除了我,没有人能护得住兰时, 而我,豁出性命赌上一切只求一个姜兰时!”
  这是实话,亦是肺腑之言。
  姜元帅冷哼一声,“敢问太子殿下,你所说的豁出性命赌上一切,便是在舍妹一身伤痛时与她——”
  哪个词都烫嘴, 哪怕姜元帅自认是个粗人, 也说不出口。
  太子殿下不肯起身,姜元帅也执意不肯受这一礼,半扶太子殿下的手也没收回,闻言手下用力,捏得太子骨头都疼。
  太子殿下堪堪忍住,没有因痛失态。
  姜元帅收回手, 坐到主帅长案后, 不复方才淡定, 满面怒意再掩不住,“殿下既这般说,那我也与殿下推心置腹一回。”
  “姜府世代忠良,曾经枝繁叶茂,如今到我等这一辈,只余我兄妹五人。为国为家,姜府已经有一位困在那宫墙内的娘子,不愿再出第二个。”
  太子想说话,却被姜元帅截住,姜帅接着道:“太子殿下是看着阿宛长大的,一伴多年,自然知晓我兄妹五人多年分离之苦。如今天下大定,自然不愿再分隔千里。”
  姜帅又道:“自然,太子殿下对我姜家阿宛的照拂,我兄弟四个铭记于心,可殿下要求娶,却是万万不能,殿下你可莫说你不知为何兰时要拼了命地往军营里扎,又是为何拼了命地想做下一任北境军统帅。”
  这些太子殿下自然清楚,只是他没想到,姜元帅竟也已洞悉。
  姜元帅摆明了自己的立场,转而微笑道:“不过太子殿下心诚,北境军给殿下一个机会,欲娶兰时,军杖一百,挨过这一遭,你便可去问兰时允不允嫁,她若允,我兄弟四人皆认你这位妹婿。”
  十二十三不由对视,以兰时的身板,伤肉不伤筋地挨上三十棍,都能昏死过去。
  太子殿下养尊处优,此番才算勉强见了些世面,若是挨上百杖,只怕卫国公府要被陛下抄家处斩。
  担忧归担忧,十二十三并未出声阻止。
  他二人,对五郎是惧怕而遵从,那对大哥,便是军令如山。
  五郎……他恨不得打死太子了事,他心里从没什么忠君念头,他保得是国土,守的是百姓,对萧氏皇族,从没好气。
  而推着五郎来帅帐的和尚,早不知在何时悄悄退下,留这一家人自行解决。
  太子殿下站起身来,负过手去,鼻青脸肿亦难掩气派,有些急切,“何时杖刑?”
  姜元帅是能担大事的,挽起袖子,“落子无悔,殿下若考虑清楚,现在即可,我来杖刑。”
  帅帐离兰时的军帐远得很,帅帐如何,并没能传到兰时跟前。
  而兰时未醒,守在一旁的谢瑶,也并未贸然叫醒她。
  只将汤药热了又热。
  兰时醒时,谢瑶正在小炉上热第三回 ,她转头看见兰时醒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差点惊掉了手里的勺。
  “可算醒了,肚子可饿?”谢瑶将已经热好的汤饼端在小几上,扶着兰时坐起来。
  兰时点点头又摇摇头,懵懵地接过汤碗,浑浑噩噩地舀了一勺吃进嘴里,等她将将那勺汤饼吞了才慢慢清醒了些。
  兰时问道:“六嫂你为何会在这里?”
  萧褚胤呢?
  一般男女遇上这事,率先逃开的不都是女子么?他害羞什么?
  明明都做过一世夫妻了。
  谢瑶的脸慢慢红了,背过身去看火,并不看兰时,咳了一声才避重就轻道:“承许承谚带太子殿下去见元帅了。”
  兰时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砸进了汤碗里,溅出来的汤落在她的寝衣上,星星点点地,不太好看。
  兰时将碗搁在桌上,撑着站起身来,“麻烦六嫂等我换装,扶我去帅帐!”
  谢瑶不解,“阿宛你还伤着,还是先好好养伤吧,万事还有姜帅周全。”
  谢瑶想着 应当不会有人有五郎那般胆量了。
  兰时已从床上起身,焦急地不行,强撑着翻找自己的衣物。
  “正是有大哥,才是真正地遭了。”
  她大哥坐镇北境多年,可并不是凭的祖荫。
  兰时看六嫂的模样,也能猜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下她四位兄长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谢瑶帮兰时换装时,被兰时那一身痕迹羞红了脸。
  厚脸皮先锋官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中衣外衣穿得飞快。
  难为太子殿下在这种情形还能替她备下一份女装。
  兰时在京时也常穿的青色,罩上雪色斗篷,别是一般生机盎然,行动见,斗篷中的绿色若隐若现,像是嫩芽按捺过整个寒冬,蓄足了力量要破土而出似的。
  往来将士几乎不曾见过兰时女装,都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兰时须得谢瑶扶着,倒不是伤痛缘故,她伤在肩颈双臂,不影响走路,可她睡久了身上没力气,要是凭着自己走到帅帐去,怕是只能替她的初一哥哥收尸了。
  现实情形与料敌于先的北境先锋官所料,也相差无几。
  北地寒冷,天晴了不足半日,乌云便支了个口袋将太阳网进去了。
  如今整个天都阴恻恻地,北风也低低地吹,吹得帐篷旗帜都呼呼作响,半点吹不开蔽日乌云。
  人在这种情形下,也难见笑颜,这种鬼天气,似乎很适宜动刑。
  兰时由谢瑶搀扶着到帅帐前时,太子殿下只着中衣趴在长凳上,雪白的中衣已经沁上了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冷到兰时都要拢紧斗篷的天气,太子殿下额上却有豆大的汗一颗颗砸下来。
  施刑的姜元帅也是一身单衣,没动军棍军杖而是挥鞭,身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姜元帅瞧见兰时那刻,不受控制地顿了半刻,像做错事被抓包一般。
  不过半刻,他便说服自己,他有他的坚持,重新动刑。
  十三站在一侧,给大哥记鞭数。
  五郎也注意到兰时近前,驱动轮椅挡在兰时前头,不让她朝太子方向走近一步。
  五郎不看兰时,兰时也是自五郎腿伤后第一次与他说话并未蹲下。
  五郎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气头上的五郎只恨不能再将兰时也罚一顿。
  “莫近前去,不许求情。”
  兰时低头便瞧见了五郎苍白的脸色,她又不傻,自然知晓兄长们的良苦用心。
  她解下了自己的斗篷盖在五郎身上,“天气寒冷,五哥进帐等我。”
  声虽柔却不容置疑。
  五郎挑眉,还从没有人敢做他的主。
  兰时却不欲与他在这事上耽误时间,眼神求助谢瑶,谢瑶会意,推着五郎便朝军帐去。
  走出数步,确认兰时无暇顾及这边才悠悠开口,“承谙,你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在五郎愿闻其详的疑问目光里,谢瑶微微一笑,“如今你们兄弟四人,可不正像拆散有情人的恶人了?”
  没被兰时撞见还好说,兄弟五哥不畏太子身份,一心为妹。
  可这已经被兰时撞见了,这不就成了想要拆散有情人了?
  “便是不允,也该换个法子了,而且我瞧着大哥也不像是铁了心不允的模样。”
  他自己掌刑,可不就是担心手底下的人没个轻重?
  兰时也看得明白,还有一重,更明白,大哥就是要太子殿下好好吃一顿苦头,碾他的七寸,验他的真心。
  因此她只上前,不阻挠,也不去与太子对视。
  只安安静静地站在姜元帅对面。
  姜元帅这鞭子便怎么也挥不下去了,最后他自暴自弃地往地下一扔,恨恨地往军帐走。
  十三追在后头,十分尽职尽责,“大哥,说好改鞭刑是三百鞭的,这才打到一百五,还差一半呢!”
  太子殿下深深呼吸,才开口追道:“姜元帅,说好三百鞭,便是三百鞭,我尚清醒,还能受!”
  他们有言在先,若是太子殿下扛不住鞭刑昏死过去,那先头挨的便都不算了。
  太子殿下咬牙生生挺了过来,结果姜元帅率先扔了鞭子。
  这怎么能行!
  “萧执玉欲求娶姜兰时,愿再挨元帅三百鞭!”
  比起天人永隔,三百鞭又算得了什么。
  姜元帅走得头也不回。
  兰时蹲下来,拿袖子替太子殿下擦掉了额上的汗,嗔怪道:“傻不傻,怎么不等等我,若我在场,何至于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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