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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他玩 第30节

  和光头的区别仅仅在于光头反光,他不反。
  来了学校后陈垠被着实嘲笑了一顿,明思昊井迪和董文肖轮番上手体验,纷纷感慨手感还不错。
  “等着吧,待会儿还有个光的呢。”陈垠看了眼身边空空的座位,拿起书包把里面不是自己写的那些试卷扔进了废纸箱。
  但直到朱安安来了,陈垠身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
  朱安安站在讲台上让各科课代表收作业,陈垠把自己勉强写了的几张试卷摊开,每位课代表都一脸习惯地收了陈垠不多的作业,再交上去汇报给朱安安。
  “陈垠,给我站出去!”朱安安瞪着陈垠,气得脸红脖子粗:“明思昊好歹都糊鬼交了一大半,你写了多少?!知不知道高三了啊?真想连专科都没得念?”
  陈垠站起来,在全班的注视下无所谓地走出去。
  朱安安还在教室里发火,说他们高三还不知道紧张,说别以为家里能照顾他们一辈子......反正都是老生常谈,陈垠百无聊赖地靠在走廊墙上,被九月初已经温和了些的阳光照拂着。
  稍一偏头,便看到了背着书包一头黑发朝教室走来的人。
  陈垠眯了眯眼睛,他倒聪明,没剃光,只染回了黑色。盛长流抬头,看到陈垠在这儿站着稀松平常,走到教室门口后他转身走进教室,陈垠听到朱安安的语气立马转变了180度。
  “嗤...”陈垠声音不低地笑了声,本以为教室里会听见,但下一秒,桌椅挪动的声音刺啦灌满整个校园。
  陈垠回头往里看,朱安安走出来,臭着脸跟他说:“进去换位置,换完继续外头站着。”
  陈垠闻言走进去,教室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陈垠抬起头,投影上显示着最新的位置分配,他被调到了讲台边,和井迪一左一右,给老师当护法。
  陈垠脚步顿了顿,有些人安坐着不动,似乎这件事与他无关。
  “让开。”陈垠站到盛长流桌前,冷冷道,盛长流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没动。
  “朱老师盛长流他妨碍我搬桌子。”陈垠回头告状。
  朱安安走过来,看了眼陈垠,指了指他的座位:“前面留这么大空儿不能搬?非从旁边搬?”
  陈垠理亏地咬了下牙,走进去把自己的桌子往前推,推到讲台边上时一回头,自己的凳子和铜钱草已经被某人主动拿到跟前。
  陈垠的脸色又难看几分,他抬了抬下巴:“放下。”
  盛长流将凳子放下,铜钱草放到了陈垠的桌上。
  以前陈垠坐在窗边,铜钱草都是放窗台的,这样能晒到太阳,现在放桌上是想让它吃粉笔灰而死吗?!
  陈垠瞪了眼盛长流,拿起自己那用超大雪碧瓶养的铜钱草,走到已经空置的原位,重新放到窗台上,这时盛长流也走了过来,陈垠横着他:“我放这儿你有意见?”
  “没有。”盛长流坐下,尤其好说话。
  陈垠撇嘴,放好铜钱草后走回自己新的座位。
  第一天是摸底考试,只考语数外三门,陈垠被朱安安罚着单独在办公室考,考完接着补暑假作业,所以这天陈垠没能提前走,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才背着书包从教师办公室走出来。
  这时候学校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楼梯灯也被关了,陈垠晃晃悠悠走到门口,刚准备和门卫老头打招呼,就看到校门口站着自己熟悉的人。
  还不止一个。
  “你非要我跪下来求你是吧?”盛之朗堵在盛长流面前,面目可憎道。
  “哥,你别多想。”盛长流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你也知道我高三了,动辄转学会影响成绩。”
  陈垠一怔,往前走的脚步停下,站在校门内控制不住偷听。
  “那我爸和你妈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爷爷会发多大火?”盛之朗冷笑一声:“你的成绩还会被影响?从小到大不都是第一么?”
  盛长流轻佻地笑了声:“但是在井南中学,很难不被环境影响吧?”
  “所以让你转回去啊,去c大附中,还有谁会影响你读书?”盛之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爸说我不能把你劝回去就死定了,你帮下哥,而且你忍心让爷爷奶奶到了家见不到你?”
  盛长流沉默片刻,盛之朗以为他动摇了,可两秒后他说:“或许爷爷奶奶也没觉得我多重要呢,等他们回来真的找我了再说吧。”
  “那就来不及了!”盛之朗及时刹住车,他想说要是让爷爷奶奶知道了盛长流搬出去后他们快半年都没找他,那他们一家子都没好日子过了!
  陈垠看着盛长流和盛之朗你来我往地又说了几句,盛之朗完全就是被耍着玩,最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陈垠从校门里走出来,盛长流看到他也不惊讶,只掏了支烟叼在唇间。
  “趁早转回去吧,别让井南中学的垃圾们把你老人家影响的当不了继承人。”陈垠话里带刺,面色僵硬道。
  盛长流注视着陈垠:“发型不错。”
  陈垠僵白的脸赫然变红,他白了盛长流一眼,快步朝地铁站走去。
  换了位置后盛长流一点一点离开了陈垠的生活,明明两人不过只差着两米的距离,但陈垠除了体育别的课能逃就逃,和明思昊几人丝毫感受不到一点高三的紧迫;而盛长流大部分时间都在教室里呆着,他永远在看书学习。
  直到高三已经被缩减到一星期一次的体育课来临。
  高三的体育课一般是半个年级一起上,几个体育老师一合计便没再给这群有高考压力的学生安排跑步和训练,任由他们自由活动。
  明思昊陈垠几人很快占据了一个篮球场,又叫了其他班几个相熟的男生一起打球,但明思昊和陈垠那队正好差一人。
  明思昊想也没想便拉过正准备回教室的盛长流:“学神,帮忙凑个人数?别整天看书嘛!”
  盛长流看了眼拿着球等他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到低着头的陈垠身上,道了声好。
  盛长流加入后他们这块篮球场周围陡然围了不少女生,尽管陈垠打得最凶,20分钟里进了8个球。
  但第八个球进完后陈垠烦躁地回过头朝盛长流道:“你他妈不会给别人传球啊?”
  盛长流被骂了也没回嘴,重新绕后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
  “也是,我这...都没怎么碰过球呢。”明思昊打得憋屈,他本以为盛长流肯定不会打球,没想到人家打得还不错,接球断球一拿一个准儿,而且个子又不输他,自己根本没有碰球的机会球就被传给了篮下的陈垠。
  陈垠走到场边随意捡起一瓶水喝,他们一群人的水都混在一起,不分你我,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瓶才消解了热气,他转头朝今天不停朝自己传球的人看去,目光一顿,发现这人边上站了三五个女生。
  以李之微为首。
  李之微手上端着瓶冰镇运动饮料朝盛长流递过去,面上透着明艳的笑,盛长流勾着唇,虽然没接那饮料,但看样子心情不错。
  陈垠将球朝场上砸去,没砸到人但把大部分站到了场上的无关人员都砸退了,他放下水瓶走到场中:“来打球的还是来谈恋爱的啊?!抓紧时间,快下课了。”
  一边正和孟宛发消息吹牛说自己20分钟进8个的明思昊手一抖,心虚地抬起头来。
  陈垠拍了两下球,目光不经意撇过去,李之微还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听到自己说话。
  “李之微。”陈垠扬着头,淡淡地看她。
  李之微这才看向他,眉眼间是意犹未尽的笑意。
  “让一让,我们要打球了。”
  李之微一脸无奈可惜地看向盛长流,俏皮地问他:“真的不要喝?”
  盛长流摇头:“谢谢。”
  谢你妈。
  陈垠把球朝明思昊扔去,转身朝篮球场外走。
  “什么情况?不玩了?”明思昊站起来接过球:“不至于吧!我只跟宛宛聊了两句,没浪费多少时间啊,再说你不也喝水了吗?”
  陈垠充耳不闻走出篮球场,盛长流在原地站了两秒后跟上,陈垠带着股无名火,跑了老远到艺术楼找了个厕所洗脸,洗完睁开眼睛后便看到盛长流站在了门边。
  “我没接她的水。”盛长流拦在门口,不让满脸水珠的陈垠出门。
  “关我屁事。”陈垠嘴角绷得很直:“让开。”
  “你吃谁的醋,她的还是我的?”盛长流站着不动,问得随意却意味深长。
  “我吃毛线醋。”陈垠差点笑了:“我早就不喜欢李之微了。”
  “嗯。”盛长流喉结滚了下,午后的阳光将他的面容勾勒得明透而温良,陈垠听到他问:“那我呢?”
  陈垠怔了下,不知是不是阳光太晃眼,整片世界在这三个字里忽然变得模糊混乱。
  盛长流捉住他明亮却茫然的眼睛,提问并没有停止:“你是不是喜欢我,陈垠?”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海星和玉佩投喂!c市的流浪猫噶蛋蛋不愁了~
  第39章 失恋
  陈垠不想说不喜欢,因为他不想撒谎。
  但他更不愿意说喜欢,他不想让盛长流得逞。
  即使他知道盛长流对于自己,是个很特殊的存在。
  “所以呢。”陈垠轻声问,一切强势和坚硬这一刻都化为虚无。
  盛长流神情终于有了变化,他怔了下,而后目光忽然用力起来,他紧盯着陈垠,不知是在确认还是在震惊于他这么轻易就承认。
  陈垠面无表情地眨了下眼:“我一学期喜欢一个,你不算什么。”
  我承认对你心动,但一切关系到心动为止。
  陈垠撇开目光,抬腿想出去,盛长流却死死把他挡住。
  盛长流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凛的目光注视着陈垠,问他:“就这样吗?”
  陈垠嘲讽地笑了下:“怎么,还想让我追你啊?”
  盛长流沉默片刻,才沉声道:“不是那个意思。”
  陈垠神情轻佻,没打算追问:“让让,我要出去。”
  盛长流倚在门边,陈垠从他和门框的缝隙中钻了出去,操场上人声鼎沸、阳光透过树叶把校园切割成无数块;陈垠脚步轻快地朝教学楼走,光明正大承认没什么丢人的,只是心中持续不断的坠落感和双眼的酸胀在告诉他自己此刻正经历着一场失恋。
  陈垠人生中第一场失恋发生在九月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他还没恋爱过的年纪。
  后来陈垠有意避开盛长流,盛长流终于也不再主动招惹陈垠,两人重新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几乎再也没有交集。
  十月初,刚和明思昊上完网翻墙回到学校的陈垠突然被朱安安叫去,明思昊本打算兄弟义气一起跟过去领罚,朱安安却头疼地朝他挥手:“不关你的事!回教室呆着去!”
  陈垠和明思昊两脸懵逼,但是两人还是在行政楼前分开了。
  “训我还得来行政楼啊?不会要开除我吧?”陈垠不无担心地问。
  朱安安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少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知道吗?”
  陈垠蹙眉,抱着三分好奇两分担忧以及五分对游戏的眷恋跟着朱安安走进了行政楼最豪华的会议室。
  那是一般有领导来视察调研时学校才会用的会议室,陈垠在井南中学公众号上看过。
  陈垠进去后里面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陈垠这辈子没被这么庄严地围观过,差点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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