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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忽悠与变化

  刘彻牵着刘武的手,走到悬挂着齐鲁地区地图以及辽东、朝鲜等地区的地图的墙壁前,感慨着道:“皇叔请看:朕欲兵分两路,一路由左将军统帅齐、淄川、胶东、胶西楼船舰队,自齐地泛海,直取王险城,另一路,朕打算以驸马都尉义纵为将,统帅羽林卫以及燕、辽东诸郡郡兵,渡过呗水,直插朝鲜腹心,皇叔久历战阵,当可给朕提些意见……”
  刘武对军国大事,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而且,那个文人不喜欢纸上谈兵呢?
  反正嘴炮可以随便开,万一要是出了纰漏,那就肯定是前方的将军没能贯彻自己的意图,决断失误所致。
  当下,刘武微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启了自己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之旅。
  他指着地图上的齐国以及胶西、胶东、淄川等国,大大咧咧的道:“回禀陛下,臣确有些愚见,臣愚以为,齐人怯懦,而鲁人惜身,非足以委以大事者!”
  得,开地图炮了!
  刘彻眉毛一扬,不过……
  话又说回来,这地图炮开的,还真有些符合普世价值。
  在中原地区,尤其是北方的中国人看来,齐鲁地区的人,真真是无药可救的胆小鬼和吝啬到了极点的守财奴的综合体。
  这个认知不是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的看法,而是多数人所共认的一个常识。
  就连后来太史公司马迁都说:齐人怯于众斗,勇于持刺,故多劫人者。
  至于鲁人:地小人众,敛啬……
  而齐鲁地区之所以会这样被人画成靶子,连躺在地上都能中枪。
  在刘彻看来,其实是一小部分齐鲁地区的贵族士大夫阶级留给人的印象太过糟糕了!
  想当年,秦王扫六合,就连最弱的燕国都有荆轲刺秦王的反抗和呐喊。
  其他诸国也都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唯有齐国,不战而降……
  颇有些数十万人齐卸甲,竟无一人是男儿的味道。
  楚汉争霸中,齐人更是再次打了一次酱油。
  特别是楚汉争霸后期,项羽乌江自刎后,鲁地的贵族儒生集团们表演的太过分了。
  在天下人,尤其是北方的贵族士大夫阶级们看来,你们鲁人不是说要给项王殉葬吗?宁死不降吗?
  尼玛大爷带了几十万大军来了,你们就降了?
  这算个什么事情?
  裤子都脱了,你丫给大爷我看这个?
  这一来二去,自然而然,齐鲁地区就成了北方人印象中的嘴炮大军根据地。
  这话呢,其实也没错……
  齐鲁地区的贵族士大夫阶级以及文人集团,基本上都是靠着嘴炮混日子的。
  但是……
  齐鲁的农民,战斗力可不小!
  特别是胶西、胶东的渔民们,可是这个时代中国最敢冒险的群体。
  自打算发展航海事业后,刘彻就命人收集天下各郡的渔业资料,结果发现,齐地的胶东和胶西渔民最多,而且捕捞的大都是海鱼……
  敢冒着随时可能丧命的风险出海捕捞的人,岂会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况且,历史也证明了,齐鲁地区不是缺乏能征善战的战士,而是缺乏能带领军队勇敢作战的将军、官员!
  当孙膑之时,谁敢说齐人怯懦?
  当田单之时,谁又敢说齐人除了嘴炮就不会别的了?
  只能说,齐鲁地区的百姓是被自己上层那群贪生怕死,贪图享受的贵族官僚士大夫给坑了的可怜人。
  只是,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一旦说出口,那齐鲁的儒生肯定要撒泼打滚耍无赖。
  刘彻微微笑着,看着刘武没有说话,等着刘武自己跳坑。
  刘武却是兴致越说越高,对齐鲁地区的暴发户和那帮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儒生,整个汉室朝野,其实看得起,也没几个。
  于是,刘武对齐鲁的民风习俗大加鞭挞了一番后总结道:“臣以为,征伐朝鲜,请陛下用我中国子弟就足以了,至于齐鲁之众,就不必上阵了……”
  刘彻一听,笑容更盛。
  中国这个词汇,在古代分广义与狭义两种情况。
  刘武此时所说的,毫无疑问,是狭义的中国。
  指的就是传统的中原地区,尤其是以雒阳为核心纽带的河东、河西、河南,但刘彻知道,刘武指的,实际上是梁国。
  不得不说,文青的思路,总是很容易就被猜出来的,特别是刘武,这位大汉皇叔有着根深蒂固的小资情结,顺风时容易得意忘形,一旦逆风,立刻六神无主,病急乱投医。
  不管是去年的吴楚之乱,还是前世后来的雇佣杀手刺杀朝廷大臣,都将刘武的这个特性暴露无遗。
  而现在,刘武正是他最得意的时候。
  唯一一个能在法理上压制他的皇帝兄长死了,新登基的天子,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少年,东宫太皇太后又是他最大的靠山。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武心里面已经悄悄的拿自己与周公作对比了。
  自比周公的刘武,当然渴望更多的人的认同以及更多的褒扬与赞美。
  刘武现在感觉,文人们写诗作赋来捧他的马屁,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他得做出几件足以名垂青史,让后人仰视的成绩出来。
  而这次朝鲜攻略,对刘武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刘武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此次征讨朝鲜,以汉家兵锋,朝鲜必是无可阻挡!”刘武在心里想着。
  此事,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肯定能得出汉军必胜的答案。
  朝鲜国小民寡,而且腹背受敌,他背后的真番、马韩等国,早就跑来长安朝贡和表忠心了,汉家大军一出,卫满朝鲜注定要灭亡。
  唯一的疑问只在于,朝鲜人能抵挡多久?
  刘武在心里稍稍算了一下,就觉得,朝鲜人能抵挡汉军一个月,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以汉军刚刚经历过吴楚叛军的精锐之师,碾压一个夷狄小国,还是那种连南方三越都不如的小国,在刘武看来,肯定是手到擒来。
  这么想着,刘武就迫不及待的道:“朝鲜无道不臣,天人共怒,陛下兴王师讨不臣,天经地义,臣虽不才,也愿效犬马之劳!”
  刘彻等的就是刘武的这句话。
  他呵呵一笑,道:“皇叔有心了,朝鲜孛逆,朕自当诛之,只是,朕之所虑,在于朝鲜民众!”
  刘彻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道:“朝鲜君臣孛逆,小民何辜?大战之后,必有无数人流离失所,朕每忧于此,心有不安……”
  “陛下圣仁,倘若朝鲜君臣知陛下之心,必羞愧而死!”刘武立刻送上一个马屁。
  刘彻踱了一步,他自然清楚,刘武想干嘛。
  他想在这次对朝鲜作战中出风头!
  就算竞争不到主帅的位置,恐怕,他也想在其中留个名。
  但,刘彻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军队,只能也必须由他自己掌握。
  其他任何人,就是儿子老婆,也不能插手。
  这是他的安身立命之基!
  但是,之后朝鲜的开发,以及建设,却是需要刘武来出力了。
  这也是刘彻愿意将朝鲜交给刘武的儿子的原因。
  以刘明为朝鲜王,不仅仅是要拉拢和麻痹梁王一系,更大的目的,还是树立一个榜样,一个实验区。
  反正,朝鲜那边就算出了问题,走了岔路,那也影响不到汉室。
  所以,很多想法,在朝鲜就可以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了。
  刘武哪里知道这些?
  他顺着刘彻的话,道:“陛下勿忧,臣已经准备好了工匠与吏民,朝鲜一下,臣立刻就命他们动身,前往朝鲜安抚黎庶,建立衙门……”
  刘彻闻言,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了一下。
  虽然刘彻本意也是让梁国来承担朝鲜的开发费用以及初期的建设费用。
  但刘武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刘彻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好歹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刘彻勉强挤出些笑容,道:“皇叔有心了!”
  算是认可了刘武的做法。
  也让刘武心里,更加肆无忌惮了。
  本来,刘武方才那句话出口,心里也有些后悔,因为,未经天子许可就自作主张,这多少有些暨越了,但,现在人家皇帝都不在乎,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时,刘武完全浑然忘却了他的亲叔叔淮南厉王的故事。
  在刘武看来,淮南厉王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无论如何是没法与他相比的。
  况且,有太皇太后撑腰,他又怕什么?
  只要不扯旗造反,谁又能制裁他?
  心中没了顾忌,刘武说起话来,就更加的嚣张了。
  他对刘彻微微躬身,道:“陛下,此次伐朝鲜,臣请以臣所献之五万军队为主力,好叫四夷看看,我汉家君臣团结如一人的模样!”
  若是一年以后,刘彻把那五万人消化掉了,他自然乐得如此,可是现在……
  肉都没消化,强行吞咽,只会有一个结果:消化不良!
  所以,刘彻这次根本就不打算让韩安国、张羽的军队上阵。
  但刘武还是要忽悠的。
  刘彻笑了笑,道:“皇叔所言,朕也觉得可行……只是……”
  刘彻看了看身后的臣子们,毫不犹豫的把锅丢了过去:“大臣皆曰:高皇帝祖制,士非教不得征,韩安国、张羽所部固然精锐,可如今还在整训期间,贸然出征,乃是对将士们不负责任,也违背了高皇帝的教训,朕不为也!”
  不得不说,刘邦定下的这条规矩,在刘彻看来,确实是汉室为数不多,与后世齐平的制度。
  此时,这个大帽子甩出来,刘武一时间也没了说话的理由了。
  只是,在心里,刘武对周亚夫的敌视又深了几分。
  暗暗下定决心,继续在太皇太后面前给周亚夫上眼药。
  可怜的周亚夫,不知不觉,就给刘彻当了mt,拉稳了仇恨。
  不过,话又说回来,臣子不就是拿来背锅的吗?
  刘彻正准备回头跟臣子们说点什么。
  忽然……
  “报!”
  一个背负着紧急传令的使命的士兵,被插着象征着十万火急的令箭,一路狂奔,畅通无阻的跑进殿中,看到刘彻,立刻跪下来,道:“报!陛下,辽东郡八百里加急军情急报!”
  说着,他就将一个密封的竹筒呈递在手上。
  一个宦官接过来,递给刘彻。
  刘彻心中狐疑了一下:难道朝鲜人作死主动进攻了?
  然后,他就拆开那密奏。
  只看了一眼,刘彻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天助我也!天命在汉,朝鲜败亡,指日可待也!”刘彻拿着密奏,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不怪他失态,实在是这个消息太好了!
  密奏中只有一句话:东夷濊君南闾氏携全族二十余万口,拨乱反正。
  刘彻立刻走到地图前,看起了朝鲜的地图。
  在地图上,朝鲜的版图之中,有一块巨大的地盘上,插了一面小旗子,上面写了一个名字:濊人。
  通过地图,刘彻很清楚的看到了,朝鲜的版图,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失去了与匈奴联络的通道——濊人的地盘,恰恰就卡在朝鲜与匈奴联络的通道上。
  历史上,小猪就是先得到了濊人的效忠和归顺,并在濊人的地盘上设置沧海郡,进行管辖,数年后,发动灭朝鲜战争。
  此事,刘彻本来都忘了,但濊人一投奔,他立刻就想起来了。
  而且,濊人归顺的影响,还不至于此。
  首先,濊人归顺后,就意味着朝鲜国内还有更多的部族处于动摇之中,也就说是,刘彻只要军事与政治双管齐下,朝鲜问题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予以解决了。
  甚至可能不需要楼船舰队冒着风险进行两栖登陆——作为穿越者,刘彻深知,颜色革命,可比战斧导弹厉害多了!
  其次,刘彻或者说汉室,喜当爹了。
  因为假如刘彻没记错的话,那么在后世的历史上,未来会有部分濊人,或者说已经有濊人泅渡到了霓虹,成为了后世霓虹人的祖先。
  你要知道,在汉代典籍记载中,濊与倭是同义字……准确的说,倭是濊的通假字……
  ………………………………………………
  数日前。
  朝鲜国国都,王险城。
  此时,正是一年中,王险城风光最美好的时节。
  绚烂的杜鹃花,开满了整个城市,田中的粟苗,也到了将要成熟的时候。
  只是,与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相比,朝鲜王宫之中,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人人都是愁眉苦脸,就连往日的奢华燕饮与歌舞之声,此时都已经消逝一空。
  整个朝鲜王国的上上下下,此刻,一片哀嚎之声。
  自从半个月前,驻扎在呗水的一个脑子被驴踢了的军官带人袭杀了那个汉朝的辽东郡东部都尉后,整个朝鲜,立刻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中。
  数月前,汉室天子的诏谕中,可是说的明明白白:勿谓言之不预也!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招呼已经给你们打了,谁要再不听,休怪哥哥我杀人了!
  倘若仅仅是这样,那也就罢了。
  毕竟,朝鲜君臣觉得,有匈奴爸爸在,汉人也未必真敢出关。
  可随即,派去匈奴的使者回来告诉朝鲜君臣:匈奴人认为,汉匈盟约已定,朝鲜属于长城之内,归汉朝皇帝管辖。
  换句话说,当了朝鲜五十几年保护伞的匈奴爸爸忽然告诉朝鲜君臣:嗯嗯,哥已经跟汉朝皇帝拜过把子了,你们归汉朝皇帝处置,哥不发表意见。
  想象一下,后世的呆湾,忽然有天清晨醒来,发现对面的天朝大军已经磨刀霍霍了,可米帝爸爸的第七舰队却回复:这是天朝内政,俺们不干涉……
  呆湾有多如丧妣考,此刻的朝鲜,就有多么沮丧。
  没有匈奴爸爸撑腰,就凭朝鲜这小胳膊小腿的,别说是抵抗汉室的精锐了。
  就是燕国和辽东的驻军,也能轻松吊打朝鲜那不过万千人的常备军。
  在东亚这块地盘上,事实证明,决定这里命运的,只有匈奴与汉室。
  而朝鲜的悲剧,恰恰在于此。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朝鲜王卫准慌乱的对着自己的贵族大臣武将们问道。
  “大王,臣以为,我们应该整军备战,征调所有的奴隶和农民,只要我们团结一心,汉朝未必就能渡过呗水天险!”有人颇为硬气的道。
  但,此话,别说是那人了,就是卫准自己都不信!
  朝鲜的人口太少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国内的贵族中,有不少的人,本身就是亲汉的。
  作为一个与汉室毗邻的国家,卫满朝鲜,想要隔绝汉朝的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实是:跟真番、马韩一样,朝鲜国内,思念故乡,甚至愿意给汉室大军带路的人,不知道多少!
  要不是因为国内的亲汉派势力越来越强,朝鲜吃饱了撑着要去认一个匈奴爹?
  说到底,朝鲜选择亲匈奴疏远汉朝,本质上是为了保持独立自主。
  不然,没有匈奴撑腰,国内那些觉得汉朝是天堂的贵族农民甚至奴隶早跑光了!
  可以想象,一旦汉军开到,现在殿中这些贵族将军,起码有一半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即使是最反汉的那些当年的罪人后代,叛军后嗣,心里面恐怕多多少少也打起了以他卫氏父子头颅来保身家平安的主意。
  这不是什么杞人忧天,而是实实在在,正在进行的事情。
  卫准,可是他那几个蠢货儿子,作为一个从襁褓中即位,被人当成木偶一样操纵了二十年,还能夺回权力的国王,卫准的耐心与智慧,都是在水准线之上。
  他可不信,这殿中都是忠臣孝子,会愿意为了他卫家流光最后一滴血。
  “不可!”又有人道:“大王,如今长安天子震怒,据闻以命辽东郡郡兵动员,根据探子回报,就连燕国的郡兵,也开始集结了!”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顿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燕人!那可是燕人啊!
  百余年前,在中国内战节节败退,屡败屡战的燕国鱼腩,给朝鲜这个国家留下太多恐怖的回忆。
  卫氏朝鲜政权中的土著贵族,或许不会害怕长安的三辅兵,但绝对畏惧那些从燕地杀过来的征服者。
  当年,卫满以千余叛军残部以及两千多号罪犯,袭击王险城,发动兵变时,就是让部下穿上了燕国的军服,用燕军武器,结果,偌大的王险城,上万的守军不战而逃……
  即使在今天,燕兵之于朝鲜土著,几乎就等于超级赛亚人。
  “燕兵要来了……”无数人手足无措。
  毕竟,比起从没见识过的中国军队,曾经杀的朝鲜人丢盔弃甲,一溃三千里的燕兵,才是最让人畏惧的!
  但另一批人却在暗自庆祝。
  “王师要来了!”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啊!”
  无数个念头在这些人心里流转。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亲汉派。
  但,这些人心思再快,也没有另外一人快!
  “报!”殿外一个武将急匆匆的跑进大殿,跪下来禀报:“启禀王上,濊君南闾率全部二十五万口,投了汉人了!”
  顿时,整个大殿一片鸦雀无声,人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所谓濊君,是朝鲜国内最大几个部族首领之一,濊,是一个古老的民族,早在商周时期,他们就已经活跃在历史上了,直到今天,濊人的分支多如牛毛,甚至朝鲜半岛上多数的土著民族都能跟濊人牵扯上关系。
  而卫满朝鲜国内的这个濊人部族,是目前所有濊人分支中最大的一支,人口二十几万,在朝鲜半岛上算是一个巨无霸了。
  更关键的是,濊人的地盘,正好隔在匈奴与朝鲜之间。
  换句话说,随之濊人易帜,投降汉朝,朝鲜人再也不可能从匈奴那里一丁半点的援助,甚至,可能连派人去哭秦廷,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濊君,孤可待你们不薄啊!”卫准脸色苍白,咬着牙齿道。
  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至于派兵讨伐?
  姑且不说现在朝鲜军心士气皆无,一出发,恐怕没走到半路就要散了大半。就算能坚持到濊人那边,又有什么用?
  濊人本身就有着自己的军事力量,这次投靠汉朝,必然能得到汉朝的军队援助。
  而且,卫准心中此刻还有着一丝丝的幻想:汉朝皇帝要是能吃了濊人的人口地盘后,心满意足,自己再赔礼道歉,缴纳一笔贡赋,发誓从此臣服,或许能挽救危机?
  此时此刻,卫准心里再也没有什么自立、独立一类的概念了。
  在大厦将倾时,他所求的,只是保全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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