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凶残的实验品
“穆和，C3列端口接入的符文和C2的衔接不良，过来处理一下。”
“好的好的！”
“穆和！你昨天截取的副本片段用不了！碎了！”
“哎！我马上来！”
“小和，A028芯片的信息素录入途径不稳定，什么时候可以修复？”
“一会就好！”
“穆和啊，五号又吵着要见你，能不能来一下？房间都被砸烂了！”
“让他砸！烂了再说！”
“穆和……”
“小和……”
“穆和啊……”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了！”
———啊！
苍天呐放过她吧！求求了！她想回家！她不要上班啦！
妈咪！爹咪！救救孩子吧！她不想活啦！
辛暮河像只过街老鼠似的在偌大的实验基地里上下乱窜，头绳散落失去踪影，卷曲的黑发杂乱不堪，身上的实验袍更是皱皱巴巴的，一边用跑的赶场，一边还得应付响了又响，吵得快被打爆的终端通话。
谁能想到，她一个干卧底的，居然混成了黑心公司里的社畜牛马，被缺人缺到要用抢的实验小组各种塞工作。现在是真·一人打叁份工，四倍薪酬完全就是她应得的好吗？！
辛暮河刚从叁楼出来又跨进了一楼的实验室，坐下就开始上工，像是要把对莫里斯的恨发泄出来般，指尖冒火似地哐哐打字，冲天的怨气惹得周围的人频频侧目。
“小和，要不我帮你做吧？”身旁的女研究凑过来，忧心道：“你先去忙五号的事，不然莉迪亚就得疯了。”
“是啊，好不容易收集到 ‘命运之番’的活体数据，坏掉的话就太可惜了。”另一个男研究员附和道。
辛暮河抬头就睹见莉迪亚在门外疯狂探头，不免深深叹了口气。
“……知道了。”
她一踏出实验室就被匆匆地拽走，“快快快！五号发颠了，昨天新戴的检测环又被他砸报废了！”莉迪亚的形象也没比辛暮河好到哪里去，自打她开始负责五号的监测工作，头发是稀疏的，睡眠是不足的，只好天天烧赛博香拜电子佛，祈求这位祖宗可以好好配合实验。
皇天不负有心人，虔诚地烧了两个月的香后，她终于盼来了可以制衡五号的人物。
莉迪亚还记得那一天，所有人都在为五号的癫狂而感到震惊时，这个新入职的Beta女研究员在人群外侧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他就要死了。”
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个无关的路人在描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往日里腼腆内敛的女生此刻意外的很冷漠。
“你怎么知道？”莉迪亚忍不住侧头询问，她手上的屏幕正实时显示着五号生命体征的数据，除了轻微失血和活动波动较大的腺体外，平稳的绿色线条没有任何危险迹象。
“……”
满脸鲜血看不清面容的Omega同时被好几个人控制住，双手被拘束带绑着，肩背和头颅被死死摁倒在地，被迫露出血肉模糊的后颈，不顾他的挣扎试图往里头注射药物。
如此残暴的场合，在辛暮河看来却已是重复了无数遍的熟悉画面。
“嫌他死得不够快就尽管压着。”她看得有些累了，决定离开围观的人群，“先回去了，我还有东西没处理完。”
被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给弄懵了的莉迪亚一会看看玻璃内的乱象，一会回头对着辛暮河的背影发呆。
基地里的研究员们加入的理由各有不同。有被高薪诱骗进来后被死亡威胁不得不留下，或者发现待遇还不错心甘情愿待下去的；也有身上背了祸，为了躲避追捕寻找庇护而逃入这里的；还有一部分是基地自己培养的核心人才。
莉迪亚恰好属于第一类，同样也是家境困难，即使知道自己参与的项目涉及犯罪她也没办法收手，为了自身的安全一而再再而叁地降低道德底线，不管手段有多粗暴，她只需要实验结果。
……但这并不代表她想逼死其他人。
她咬牙，硬着头皮追了上去。
“等一下！刚才那是什么意思？！”莉迪亚截住辛暮河，问：“为什么他会死？”
“……”她不语，绕过莉迪亚继续向前走。
“你是新入组的吧？我是临床科的莉迪亚。”莉迪亚有些着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五号的数据对我真的很重要！不止是我，如果五号的样本能顺利采集到，你们做符文编辑的也能省下不少功夫吧？”
“……没什么意思，当我乱说好了。”辛暮河头嗡嗡作痛，想拨开莉迪亚的手，不料却被越抓越紧。
“你……！”
她抬头，撞上了一双充满焦灼的眼睛。
【姐姐大人……】
【我害怕……】
【……放开她！放开她！听到没有啊！！】
【滚开啊！！】
【宝宝……别看了……】
【对不起……对不起……】
……
“你也不想他死吧？”
她眼前一花，从记忆里回过神来，面对莉迪亚的追问终是败下阵来。
“唉……”
辛暮河捂住脸，头痛的毛病好久不犯了，一时搅得她思绪不宁。
“你先把那几个Alpha换下来再说吧。”她掉头返回，“给癫狂状态下的Omega强行注射中枢镇静剂是很容易休克的。”
“可是除了那几个Alpha没人能按得住他啊！”莉迪亚也不想的，但五号实在太倔了，组里就没人有参与过Omega相关项目的经验，她也不懂得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不需要，他快撑不住了，留那几个Alpha在那里只会刺激他，叫他们出来。”
辛暮河态度很强硬，等里面的人撤出来后提着医疗箱就走了进去。
“喂……！”莉迪亚阻拦不及。
她知不知道里面关着的不是普通的Omega啊！？
那是披着Omega皮的怪物！！是会吃人的！！
辛暮河没想这么多，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边蹲下，粘稠的液体缓缓爬上她的衣摆。
“能听到我说话吗？”
“……”
男人的脸被鲜血浸湿成一缕缕的碎发遮盖，看不清伤势。
“你的腺体情况不太好，需要尽快平复情绪，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是承受不了信息素暴走的。”她观察了一下遍布新旧疤痕的后颈处，心里有了决断，“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注射任何镇静剂，也不会伤害你的，好吗？”
“我在这里陪你。”
“……”
Omega体内的镇静剂似乎起了作用，死鱼一样对她的话毫无反应。辛暮河耐心地等待了许久，久到怀疑男人已经昏厥了过去便伸手靠近他的脸———
“咔啊。”
皮肉被刺穿的听感十分怪异。
视野上下颠倒，掌心的剧痛滚烫。
新鲜的血柱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混杂着额角渗出的血，淅淅沥沥间错着滴落在她的脸上，分不清温热的触感究竟是属于谁的体温。
伏身在上的男人双目瞪得极大，眼白布满了无数细小血丝，涣散一片的瞳孔中倒映着女人苍白的脸，像惊恐的野兽叼着拼死得来的猎物，警惕着随时可能会成群结队来围剿他的鬣犬。
“你看……没骗你，我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辛暮河被血糊了一脸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勉强维持着抬手的姿势不动。
“……”
没有恶心的信息素，利牙下的软肉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被阴影所笼罩的女人和他一般沐浴在腥红的血气当中，像只不知死活的迷途羔羊，正恼人地咩咩叫唤着。
“真的……你现在很安全，我只是想帮你。”见男人只是凶狠地盯着她，伤口上的力度也没有进一步加深，辛暮河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牙关打着颤。湿热粗重的气息喷洒在手心里，随着呼吸的频率带起阵阵痒意，她不禁动了动手腕，微凉的指尖无意间划过滚烫的脸颊，“其实你也并不想杀了我的，对吗？”
“明明可以把我的手咬断……但你并没有这么———”
“咔啊。”男人的咬得更用力了。
“……我没穿防护服进来，你应该知道我是Beta吧？我对你没有任何威———”
“咔啊。”
……喂。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辛暮河的嘴炮行动宣告失败。她做事上头上得快，下也下得快，手痛头更痛，方才那股莫名地冲动已经不足以支持她继续多管闲事了。
她要开摆了。
“……你起开。”辛暮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型大得堪比Alpha的Omega重得要命，趴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要么弄死我，让外头的Alpha给你打镇静剂然后猝死，要么现在滚下去，我们还可以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帮你。”
“……”
“你哑巴啊？”辛暮河本来上班就烦，对素不相识的男人向来更是没什么耐心，粗暴地晃了晃被咬住的手，扯着他的头一起摇了起来，血液到处飞溅，看起来有些滑稽，“你那么爱咬人是吧？来，给你咬，你咬啊！”
辛暮河像疯了一样，使劲将手往人家嘴里塞，生怕他咬得不够用力似的，怼得五号头不停向后仰，“不想说话那就别说了，我让你咬，来啊！没吃饭吗？你不是很凶吗？咬嘛！”
“……”站在外面的莉迪亚和其他研究员面面相觑。
不是、诶、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拼的吗？
正当他们以为辛暮河要被五号杀死，准备冲进去救人时，那个疯狗一样的Omega就这么水灵灵地松开了嘴，连带着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
？？？
这剧本不对吧？
五号的嘴里全是铁锈味，眨巴着眼睛松了口还舔了舔嘴唇吞了把口水。
像极了护食的狗被扇了一个大鼻兜后的样子。
他自己都懵了，被辛暮河一顿操作唬得一愣一愣地，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到底谁在发疯啊……
现场的气氛就很诡异。
需要几个Alpha齐力压制的怪物Omega此时乖巧得不行，被缚绑的双手垂放在身前，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辛暮河动作。
切，不就是发疯吗，谁还不会了？
别的不敢说，对付Omega辛暮河可是很有自信的。被Omega养大，和Omega订婚，还有一大群同辈的Omega堂亲，连第一次做爱对象都是Omega……
属实是捅Omega窝了这。
她给自己处理好手上的伤后，转头命令道：“过来。”
五号听话地膝行几步，在辛暮河身前低下头，任由她消毒脸上的伤口，在头上围起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但当她触碰到脖颈后处时还是下意识地朝辛暮河龇牙，肌肉紧绷仿佛下一秒又要暴起伤人。
“别怕。”
她没有被五号的可怖的表情吓到，自顾自地在那说道：“我知道这些疤痕都代表了什么。”
冰凉的消毒棉片在脆弱不堪的腺体上擦拭而过，密密麻麻的伤疤触目惊心。
“你……遇到‘命运之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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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男人已经出现，小辛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本章是小辛的训狗+发疯日记，希望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