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
傅椎祁好不容易刚刚在浴室里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一下子全塌了。
他暗暗咬住牙,憋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故作轻佻道:“你吃醋就吃醋, 装什么呢?”
“好吧, 我确实是吃醋了。”喻兼而说。
可傅椎祁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又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看起来喻兼而在顺从他, 他却感觉对方在嘲笑他。
喻兼而从沙发起身,走到傅椎祁的面前,主动地抱住了他。可是傅椎祁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他感觉到了难受,像被蟒蛇缠住一样难受。
“傅哥,太好了,我看aiden和祝嘉的感觉不一样,还真的怕你不止是玩玩,万一对aiden是认真的,我可怎么办啊。”
喻兼而的语气里甚至带着撒娇,平时都很少见的娇气,甚至有点夹起了嗓子,陌生又熟悉……祝嘉就是这样子对他说话,人妖似的。
傅椎祁有时候忍不住自己对祝嘉这种人的恶意,因为他觉得从某种意义上不是他玩他们,是他们玩他。他们奉承他来换取财物资源的时候心里肯定在笑他。所以他上次故意给祝嘉送电动摩托车。
喻兼而继续说:“而且,他还开画廊,还说一般不对外开放,他一定很厉害很优秀吧,我真的好吃醋好嫉妒他哦。”
傅椎祁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冷。
他低声问:“所以你这么在意他,上网查过他的资料吗?”
喻兼而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太难过了,还没来得及查呢。”
傅椎祁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如果喻兼而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嫉妒吃醋和害怕,至少得查查aiden的身份吧?可是根本查都不查,说起来根本就是不在乎的意思吧。
不在乎aiden,本质就是不在乎他。
喻兼而用指尖在傅椎祁的皮肤上画圈圈,好像在勾引他:“傅哥,你今晚睡在我这里吗?”
“……”
傅椎祁是来解释自己和aiden关系的。
他其实刚刚按响门铃前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引起了这层楼其他客人的警觉,甚至叫来了保安,好在保安知道他的身份。
这家酒店曾是陶沛的资产,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陶沛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他。
他在很煎熬地犹豫着,因为他要做一个对他而言很艰难很不情愿的事情。
他要向喻兼而解释清楚aiden这件事,就只能说出陶沛,就很难不说出自己那恶心的身世。因为aiden是陶沛的亲侄子。
不久前陶沛再一次病危,召见傅椎祁来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还撑着一口气把aiden介绍给了傅椎祁。aiden也是gay,跟随父母长居国外,偶尔才回港,这是第一次和傅椎祁见面。
陶沛的意思是让他俩结婚。
傅椎祁莫名其妙,觉得陶沛老糊涂了发神经。但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这么说,当时只是岔开话题,让陶沛放宽心,一定没事的。
陶沛还真没事,又一次死里逃生。可他没事之后,再度把傅椎祁叫到床前,认真而详细地向傅椎祁陈明了自己这个神经计划的意图。
陶沛的本意是为傅椎祁好。他时日无多,想为傅椎祁打点好未来的路。
傅椎祁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虽然许多人不相信这一点,可确确实实明面上傅椎祁没有这个名分。
陶沛可以留一部分房产、基金这些财物给傅椎祁,可人走茶凉,人脉背景这些,他走后,傅椎祁就会失去。其他人,包括傅人杰,都不会再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傅椎祁行方便,甚至还可能出手伤害。
陶沛就想给他新的靠山,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的亲哥哥、亲侄子。恰好aiden是gay,又单身,还是承认同性婚姻的外籍身份。
如果傅椎祁和aiden结婚,在拥有了新靠山的同时,也算是对外界的一种澄清吧。
即便是gay,堂兄弟□□还是过于禁忌,而倘若傅椎祁和aiden顺利结婚,那就说明不是堂兄弟,也就是说傅椎祁确确实实不是陶沛的儿子。
陶沛将方方面面都为傅椎祁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傅椎祁愿不愿意。
也或许不是没想到,而是他不在乎。他这一辈子独断惯了,何况这是他处心积虑为傅椎祁打点将来的好事,他不认为傅椎祁会拒绝、能拒绝、应该拒绝。
傅椎祁一点也同意不了这个神经计划。
他感谢陶沛为自己谋划到这一步,但他……他已经有了喻兼而。他不可能和aiden、喻兼而同时保持关系,aiden不是祝嘉,不能由他利用、由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更糟糕的是,aiden很愿意,说喜欢他,刚认识就对他动手动脚。
你才认识我几天啊你就喜欢,我他妈有精神病你也喜欢?神经病才喜欢精神病!
由此可证aiden是神经病,而傅椎祁虽然自己神经却排斥病友。
他自己神经,所以他想找个正常人过日子,哪怕那个正常人有点茶,但人无完人,这点小毛病忍忍也就过去了。
傅椎祁想方设法地婉拒aiden,但这很难,因为在他没有确定陶沛已经将喻兼而的存在告诉aiden的情况下,他不想让aiden知道喻兼而的存在。
aiden只是一个画家,可aiden的父亲不是。陶沛的背景黑白通吃,他的亲大哥自然也是如此。
也许aiden不是会为难喻兼而的人,但他才和aiden认识很短的时间,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对方是。他不想冒这种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