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手术
担架把伊万诺夫抬进处置室,张金彪一屁股坐在条椅上,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抱怨着说道:“诺夫也真是够笨,我当时都举枪了,他还不知道躲……弄了我一身的血!”
姜新禹刚把香烟放在嘴上,名叫艾米丽的护士从走廊经过,说道:“先生,诊所内不准吸烟。”
姜新禹做了一个歉意的手势,把烟塞进烟盒,对张金彪说道:“彪子,人不能永远捞偏门,你应该考虑经营正行了。”
张金彪有些不以为然,说道:“捞偏门一本万利,做正行……赚钱太慢了!”
“正行肯定不如捞偏门赚钱快,但是心里踏实,不用每天担惊受怕,像今天这种事,就不可能发生!”
“那倒是……”
“上海的杜先生知道吧?”
“当然知道,那是上海的这个!”张金彪挑起大拇指,无不羡慕的说道。
“杜先生靠捞偏门起家,现在也开始逐渐转入正行,知道为什么吗?”
“捞够了呗。”
“那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洗白身上的污点,真正融入到上流社会!让人害怕容易,让人尊敬很难!”
“……那要是这么说,杜先生在抗战期间捐钱捐飞机,不是出于爱国心,而是为了洗白以前的污点?”
“两者都有,爱国心肯定更多一些……”
处置室房门一响,艾米丽从里面走出来,说道:“伊万诺夫家属,医生请你们进去。”
处置室内,科勒医生摘掉手套,看了看姜新禹和张金彪,说道:“两位,请坐。”
里间挂着帘子,看不见伊万诺夫的情况,张金彪急切的说道:“医生,诺夫怎么样了?”
科勒医生愣了几秒钟,这才明白张金彪口中的“诺夫”是谁,说道:“病人的伤势很严重,你们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找到愿意给他动手术的医生。”
“医生,您这里……”
“对不起,因为是枪伤,你们又没有警察局的证明,所以,很抱歉!”
姜新禹说道:“科勒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你不会因为一纸证明,就听任病人自生自灭吧?”
说着话,对张金彪使了一个眼色,张金彪心领神会,赶忙说道:“手术费用,我们可以加倍!”
科勒医生看着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就破例一回!”
张金彪站起身,在胸前划着十字架,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感谢上帝,诺夫要是活了,我一定去教堂烧香还愿!”
科勒医生说道:“你们知道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对诊所会很不利。所以,你们二位中间,必须有一个人做我的助手,可以吗?”
张金彪刚要搭话,姜新禹抢先说道:“没问题,我做你的助手。”
科勒医生点了点头,说道:“很好,护士小姐会教你怎么做。”
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除了艾米丽之外,其他护士在八点钟就已经下班。
姜新禹的工作很简单,负责给科勒递各种手术器械,艾米丽夸赞这个临时“护士”学习能力强,十几分钟就能记住所有器械的名称。
虽然医术不如科勒,但是在手术过程中,姜新禹还是能看出来,伊万诺夫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
看着满身是血挺吓人,那只是因为张金彪包扎的水平差,子弹距离要害差的很远,只要伤口不发炎十天半月也死不了。
从医生的角度来说,夸大渲染病情是常有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妥。
晚上九点钟,进入最后的缝合阶段,科勒医生一边缝合一边说道:“艾米丽,给病人注射抗生素!”
“好的。”艾米丽从架子上拿了四个小药瓶,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后,抽到针管里。
姜新禹是学医的出身,他当然知道,注射抗生素药能有效避免术后并发症,这是最常见的治疗手段。
只不过,艾米丽加入的其他药物,就有点让人看不懂了,只需要一针盘尼西林即可,干嘛要搞的这么复杂?
半小时后,缝合完毕,单从过程而言,这是一次成功的外科手术。
科勒医生摘下口罩,长出了一口气,对姜新禹说道:“趁着麻药还没过劲儿,你们赶紧走吧!艾米丽,给他们开一些止疼药。”
“谢谢医生!”姜新禹瞥了一眼桌上的药瓶,他的记忆力超强,药瓶的英文标识都记在了心里。
…………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钟。
听见轿车引擎声,小兰迎了出来,说道:“先生,您回来了。”
姜新禹脱下外套,随手搭在衣帽挂上,说道:“家里还有饭吗?”
“有,我去给您热一下。”小兰快步进了厨房。
服部美奈闻声也从楼上下来,关切的说道:“新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酒厂那边出了点事,才忙完。榕榕睡了吧?”姜新禹坐在沙发上,舒展了一下四肢,感觉身体有些疲惫。
“早就睡了……对了,下午童潼来了,说是来看榕榕,我感觉,她是在等你。”
“等我?什么事?”
“问她又说没事。”
“马上要回重庆了,肯定是有点舍不得。”姜新禹心里知道,童潼来找自己,是想打听石川重康的事。
服部美奈拿起暖水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缓缓说道:“新禹,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赵卓,那只发卡是童潼的?”
小兰端着饭菜走进来,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姜新禹起身走过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说道:“一天没吃饭,到家里才感觉到饿。”
服部美奈也坐了过来,一边给姜新禹盛饭,一边对小兰说道:“早点休息吧,明天再收拾。”
等小兰退了出去,服部美奈把饭碗递给姜新禹,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说呀,为什么?”
姜新禹停下筷子,看了服部美奈一眼,说道:“赵卓那个人,平时就鬼鬼祟祟,难说他打听发卡是为了什么。”
“鬼鬼祟祟?”
“对,鬼鬼祟祟,说不好的一种感觉!”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