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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几年前疫情严重的时候,率先开发出疫苗却并未垄断知识产权体系,为世界公共卫生组织提供了极大贡献,一跃成为福布斯排名前列的企业。
  许兴舟第一次见到江衍鹤,只是一张相片。
  还是两年前,他的世侄女朱茵敏刚考上lse,在royal botanic garden和国家档案馆后面的那条路赏樱花。
  那天,朱茵敏一行人带了很高端的摄影设备。
  由于家教原因,她戴金丝眼镜,在活泼的伦敦少女里,显得刻板,又具贵气。
  日式原宿的苍绿外套和灰呢子长裤,伴随她学生时代。
  除了随手拎的手袋都是市场上难见的孤品,她真的嫌少打扮自己。
  身边朋友亚裔比例只占30%,都知道她是国内垄断药物的世家千金,对她礼貌又客气,大家都哄着她,给她拍照。
  江衍鹤站在不远处跑车旁,慢条斯理地渡了一圈,抱臂等她。
  他是真的有一种远离凡尘的公子贵气,让人移不开眼。风吹散头发,不羁垂落在肤质冷白的额前,英隽的脸上五官深邃立体。
  见周围有人找他合影,惯常冷淡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却无端有一种距离感,撩人万分。
  男性的英俊不分人种。
  不同国籍的游览者慕名而来赏植物。
  他们遥遥观望着,被他身旁的heritage ev震撼,更为江衍鹤的长相气度陷落。
  他和朱茵敏只有遥远的同框。
  这张照片却被朱茵敏放在钱夹里,被他这个叔父看见了。
  那是许兴舟对江衍鹤的第一印象,疏远,冷漠,生人勿进,不好相处。
  回过神,瞧着神色淡然的江衍鹤,许兴舟试图说点什么找回长辈的尊严。
  再说船上,还有他放置的不能言明的东西。
  决不能贸然和江衍鹤起了冲突。
  “衍鹤,商场如战场,这次我和你朱伯父只是找你做一个顺水人情,我想你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聪明后生。这次能搭乘你们的游轮安全过海关的话,我一定会厚礼重谢。”
  江衍鹤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海岸线微微一笑,他并未推辞。
  “嗯,请叔父自行安顿,如果我的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您立刻提出来,我这里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去。
  游轮安稳地向前航行。
  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已经到了四面环海的公海海域。
  雨过天晴。
  夏元渡刚才在餐厅用完下午茶,准备惬意地去酒吧里坐着等待晚宴。
  忽然,他被一只手拽到船外的栏杆。
  手指冰凉,那人似乎已经蓄谋已久,就在这里等着他。
  来人冷笑问他:“说,朱鄂到底在我船上放了什么。”
  夏元渡心里一惊:“没有,什么都没有,江少你信我!”
  江衍鹤:“我为什么要相信一条朱鄂的狗?”
  就在这一瞬间,夏元渡的尾音消散在栏杆上:“别——”
  江衍鹤一手掐住他脖子,把他死死抵在风口处的拐角处,巨轮围栏的铁屑剐蹭过夏元渡的嘴角。
  他嘴里一阵咸腥,差点跌落在海里。
  “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衍鹤补充道。
  “我的人已经在船上排查了,不说话没关系,一旦搜出来,你没有好下场。”
  夏元渡的挣扎被他制住,甚至他的两只手都被人反剪,就像把人死死踩在爪牙下的野兽。
  那人修长的膝盖抵住他的背,对准脊骨狠狠一划拉,夏元渡几乎痛晕过去。
  “真是有够忠心的,朱鄂没和你说,我这个人是疯的?”江衍鹤嗓音低哑,在他耳畔说。
  就在那么一瞬间。
  一沓照片劈头盖脸地搭在夏元渡的脸上,他胆怯地缩起脖子。
  他很久才堪堪回过神,发现被海风吹得甲板上四处飘飞的照片,是他和情人上床的裸.照。
  他还以为。
  夏元渡发起抖来。
  他还以为,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也许,江衍鹤根本不屑用他无辜的亲人,来威胁他。
  夏元渡舒一口气。
  “你好像不介意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妻子的样子。”
  他阴沉着脸,贴着夏元渡,仿佛情人耳语。
  但却因为咬紧牙关,发出一阵阵恐怖,让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那次海难,亏损的一百亿,对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我完全没计较过。”
  “但是那一次,却让我做出这辈子最愧疚又最难以启齿的事,因为我无法救她,要表现出一副她根本不重要的样子。面对着最愧对的人,装出圣人蒙恩的姿态......我都要疯了。”
  “这次,我仇人的挚友可是在船上呢,我让这艘轮船倾覆的话,无人生还。”
  江衍鹤咬着手指骨节,无声的狞笑:“我是在对她赎罪吗,你说呢?”
  他手肘挡在栏杆的铁皮上,冷白皮肤被刺破,颓艳的血跌落在甲板上。
  但他丝毫没觉得疼痛,腕骨的丝带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
  夏元渡被他一吓,更觉得惊心动魄,脸色苍白,他木然地发起抖来。
  “江少,求您放过我,我说......我说!朱总放的东西,就在赛艇的驾驶室里。”
  江衍鹤听完后,并没有显露出其他情绪。
  “你转告朱鄂一句,别做着把我彻底击垮的春秋幻梦。生意场上损失多少,我从来不在乎。但我这个人,很恶劣的。一眼就看穿朱茵敏对我情根深种。”
  “万一,我日后对某人求而不得,被逼上绝路,就回头拉着朱小姐殉情。”
  江衍鹤手肘看起来得触目惊心,几乎见骨。
  夏无渡一看就觉得心尖抽疼,恐惧到不敢直视。
  但江衍鹤根本无所谓,他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凅的嘴唇。微微挂了点笑意。
  “我活着没什么意思,甚至死不足惜。”
  “你说,朱鄂天命福薄,断子绝孙,无人送终,到时候应该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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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是疯批,只是永远不会伤害礼汀。
  赛艇是七章拍下的那个,是朱家借着江的船运回国,其实附带了一点别的东西。
  感激各位小天使订阅,有什么不懂的,接着看就懂了,我会一一解释清楚。
  第25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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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扇像海水一样幽蓝的门。
  她在门口徘徊,始终不敢朝里面张望。
  不多时,门缝里渗透出水来,越来越汇聚。
  礼汀避不开水流,但脑袋里有一个信念告诉她,要往门里走。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谁?”
  礼汀打开门。
  江衍鹤的身影模糊又朦胧,他穿着一件西服,打着斜纹领带,领带夹在领带上闪闪发亮。
  他在船舱里抽烟,下颌锋利好看,升腾的烟雾漫过他全身,黑暗里,他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没抽几口就开始咳嗽起来。
  烟雾给他的轮廓镶了一道黑色的边。
  忽然,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铺天盖地淹没过来,江衍鹤被彻底在水中。
  他根本不挣扎,任由自己被浸没。
  安稳地随着轮船在海底沉眠。
  “江衍鹤——”
  礼汀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是她的阿喀琉斯之踵,她完全没办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醒来的时候,礼汀哭得不能自己。
  她花了很久时间才辨别出这是现实世界。
  饶是如此,泪水也无法自控,随着心里对他的思念,大滴大滴挣脱眼眶。
  一定是睡前看了一些灾难的新闻。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礼汀有些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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