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能轻信
穆轻寒利索的把鹧鸪褪了毛，他拿起刀开膛破肚更是娴熟，从鹧鸪肚子里掏出了内脏就扔在了木盆里，将洗好的鹧鸪肉切成小块放在篾篮里递给南菱。
“哎，瞧你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南菱过去把穆轻寒准备倒掉的木盆里的鹧鸪身上扯下来的肥油都给捡了回来，这黄色的肥油也有一小把。
“家里没有油，就靠这油来熬。”这也是她为什么挑了只小的给连婶子的原因，大鹧鸪身上肥油比较多。
“那内脏不能吃。”穆轻寒见这丫头说的头头是道，指骨分明的手指了指被南菱捞出来的那一团肠子胃和心。
“都是鹧鸪身上的肉，哪有能吃不能吃的，我处理干净些，你等着吃就是。”南菱小胖手把肠子捋出来，将里面鹧鸪的消化未干净的东西都翻出来。
穆轻寒皱着眉头略退后几步，心想自己不会做饭，还是少言几句。
这处理内脏比褪毛还麻烦许多，南菱处理好，发现穆轻寒已经退到灶房边上去，把锅都给烧热了。
铁锅冒烟，南菱将肥油扔下去，锅里“滋滋”的冒着烟气。
油花不一会儿就蹦出来了，小胜和欢欢也从屋里一前一后的跑了出来。
“哥哥等等我。”欢欢一只手揪着小胜的衣角，像个小跟屁虫。
“哎呀，你去找你爹去，我要吃肉。”小胜叉着腰就站在灶台边上，满满的都是对小屁孩的不耐烦。
南菱刚把鹧鸪肉倒进锅里，弯腰就掐了小胜的鼻尖一把，“对你欢欢妹妹好一点，这鹧鸪还是她爹爹打的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爹也会打呢。”说着，小胜的眼眶泛起了一圈红，就跑回他的屋里去了，还把门“砰”的一关。
欢欢两只小手在胸前绞着，知道哥哥生气了，有点手足无措。
“乖乖，哥哥耍性子，不管你的事，娘教你做饭。你爹可笨了，以后他老了你就做饭给他吃。”南菱一把抱起可怜巴巴的欢欢。
炒菜期间还让她也铲了两次锅里的肉，惹得小家伙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坐在灶前烧火的穆轻寒，微微的侧过头去瞧这一大一小和谐的画面，心道，这胖丫头真是如此善心，对欢欢比对自己的亲侄子还好？
但是带着欢欢飘荡的这些年，他吃过的亏不再少数，都是一些瞧着面善的人坑人不带手软，穆轻寒的唇抿成一道直线，身上的疏离感又增加了几分。
鹧鸪肉在锅里炒了一会儿，加了点盐就在锅里焖着，野味自带的鲜味，都不需要加太多调味品。
南菱把面粉揉成了面团，摘成了一个个面剂子，又拍成了饼子贴在铁锅的边缘。
瞧着有点铁锅炖的味道了。
南风的院子里还有一小亩菜地，南菱摘了现成的蒜苗，切成段丢了下去。
又焖了一会儿，再开锅盖的时候，满屋飘香。汤底都是晶莹的琥珀色，鹧鸪肉带着微微的焦黄，又有几片绿色的蒜苗叶子点缀，格外的好看。
“小胜，吃饭了。”
“我才不稀罕，不就是肉嘛，谁没吃过啊。”
小胜不乐意的声音就从屋里传来。
南菱倒是一肚子老火，这孩子咋这么别扭，她提高了嗓门喊道：“南小胜，快给我出来，别娘们唧唧的，吃个饭拖拖拉拉，你不出来你就不是个男娃。”
没一会儿，小胜就出现在了灶房门边，只是这张嘴，拖拉的格外的长。
“吃饭！”南菱给小胜拿了一碗冒尖的鹧鸪肉，还搭了两个饼子。
小胜“咕咚”的咽了一口口水，本来想好了不吃南菱这口饭的，但是南菱又说他不过去就是娘们。
最终香味儿勾得他受不了，小胜捧起碗就跑回屋里去了，“我才不要和你们坐在一起吃饭呢，哼，影响胃口。”
“你这小子。”南菱本来想教训他一番，这小子拿着吃的一溜烟的跑回屋里去了。
“你们吃吧，这孩子被我哥嫂宠坏了，这性子我迟早给他扭回来。”
南菱一边对穆轻寒说道，一边去灶上做她的水煮野菜了。
当南菱端着她的一碗水煮野菜，半个巴掌大小的贴饼子，还有三块鹧鸪肉上桌的时候，欢欢还在啃肉。
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小奶牙使足了劲儿咬肉。
“香，娘做的肉肉香香的，娘吃！”说着小手抓起一块肉就递给南菱。
“娘碗里有，你慢慢吃，不着急。”
南菱先吃的水煮野菜，这野菜还带点苦味儿，她仅有的几块鹧鸪肉暂时没吃，生怕吃了好的，这野菜就咽不下去了。
她正吃着，发现穆轻寒的星眸落在自己的碗里。
“你不需要跟我们见外，吃的都一样吧。”他淡淡的说道。
南菱知道穆轻寒是误会了，皱着柳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没开口。
吃了大半碗野菜，她想起来道：“我过两日要去县城，你要是能打到猎物的话，我拿去卖了，还能赚几个钱。”
“好！”
下午南菱就忙里忙外的打扫。
南风家里还有鸡圈和猪圈，想来之前是养了牲口的，都被毛氏给捉回家里去了。
家里的被褥也就只有两床，南菱将被褥抱出来晒了晒太阳。
没干多少事就眨眼到了傍晚，晚上晌吃的是鹧鸪汤汆菜心，这菜心是自家菜地院子里摘的一小把，配上一锅糙米饭。
吃过饭，小胜和欢欢两个孩子一个拉左胳膊，一个拉右胳膊，都差些要把南菱拽成两截了，原因都想要她和自己一个屋。
“我要娘抱着睡，娘……”欢欢一双大眼睛里似乎能沁出水来，小小软软的身子像是树袋熊一样的挂在南菱身上。
“这是你小姑还是我小姑，这是我家。”小胜懊恼的竖着眉头。
南菱的唇角不经意的上扬，她还挺喜欢被当成抢手货的感觉呢！
不过拒绝谁都不是，南菱托着下巴道：“要不咱们三个人睡大屋，让欢欢爹爹去睡小屋怎么样？”
手心手背都是肉，南菱选择两全其美，只要不和穆轻寒睡就成，谁知道他会不会饥不择食嘞。
“她会不会尿床？”小胜嫌弃的憋着嘴。
欢欢小腮涨得通红，气鼓鼓的看着小胜，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才-不-会-尿-床！”
“略略略，你尿了我就踹你下去。”小胜做了个鬼脸，不过听话头是妥协了。
“娘，哥哥他说我。”欢欢娇滴滴的嘟着嘴。
南菱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孩子吵架，心里升起了一抹温柔，这就是家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