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太子没有在此事上继续问下去,而是道:“父皇因御史台大夫禁止你参与春闱,可未指明不准你入朝堂。”
  言下之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官半职,你有什么想干的,与我说说。
  “……”
  “典客如何,过几日三国宴会来临,轮到我们来举办,前来出使的人,是他们的太子。”
  太子温和的说着,与薛岫商量的语气,不过,在他心里,还是典客最好,与那两人打交道,合该派薛岫过去。
  “来得这般快,与边疆有关?”薛岫猜测的,不然三国宴会真正举办的时期,应当要晚几个月才对。
  “是,来者不善,云晋两国正在交锋,梁国作壁上观,这次宴会提前,也是想探探梁国的口风,若是晋梁联盟,于云国乃是雪上加霜,你也知今年收成不好,边疆那边拖不得。”
  太子叹气,眉间藏着抹忧郁,说到这事,不免染上几分悲凉。
  “任凭殿下安排。”
  得到薛岫的回复,太子眉眼略微上扬,喜笑颜开,他拍拍薛岫的肩膀道:“多谢,明日你就去上任。”
  “这是我的亲笔信,”太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薛岫的手中。
  薛岫接过,淡淡的嗯了声,说道:“殿下可有别的事?”
  “你的身体可还好,孤听说你落水了,可否需要太医瞧瞧,”太子关怀备至问着。
  而对于他的这种关怀,薛岫愣在当场,脸色沉下,薄唇紧抿,语气有些生硬道:“殿下多虑,是萧锦掉入水中。”
  太子砸吧两下嘴,眉眼低落道:“好吧,竟然不是你,本还想看你笑话的。”
  薛岫起身正要告辞,就被太子伸手挽留道:“听说你在状元楼被人骂了,王玉泽替你出头,也是真的?你们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的。”
  “假的,没好过,”薛岫甩下这句话,直接大跨步离开了。
  太子脸上笑容一收,坐回去,落下一子后,将吃下的白子收起,声音轻微说道:“假的啊……”
  .
  夜里,乌云蔽月。
  热闹的卞金瞬间沉寂下来,除却狗吠声,虫鸣声,再无别的喧嚣声。
  挂在门口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漆黑无比的夜空下替行人指路。
  坐落于华阳街的江府,黑漆漆只余三两盏灯火,万籁俱寂。
  此时,江府的外面一黑衣人隐蔽着身形潜入江府,去了江小姐居住的后院。
  他奉命前来,杀死江小姐。
  自从江小姐跳湖后,性情大变,怼的继室夫人卧病在床,又被从不管后院的江老爷得知,为她换了住所。
  此时正居住在繁华锦绣的草木居,黑衣人避开那些婢女潜入草木居内。
  他动作轻微不易被人察觉,轻手轻脚的推开那扇门,正越过屏风向床榻上的人刺去,刺了个空。
  他没有暴露声音,在屋内翻找着,俯身看向床底,看到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
  正要伸手将床底下的人拉出来,碰到的那瞬间,感觉手瞬间麻痹,没有任何知觉,双瞳微缩,向后退了几步。
  “来人啊——”
  “救命——”
  尖锐的声音响起,江府瞬间灯火通明,闹出很大的动静。
  未得手的黑衣人也来不得杀人,只好趁着还未被发现,立马隐蔽身形逃离。
  他们东绕西绕,最后潜入民房,从地道回到王家复命。
  “主子,奴失手了,” 黑衣人低哑的说着。
  王玉泽负手立在窗前,正擦拭着自己的佩剑,“说清楚发生了何事。”
  他派出的甲十虽不是他手底下最强但也不差,完成任务少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可若是精怪,甲十怎会有命回来。
  “我进去的时候,任务目标好像察觉到了我,后来我在床底发现她的时候,手碰到她的那一刻,麻木到毫无知觉,她一嗓子下去,整个江府都醒了。”
  “麻木到毫无知觉?现在有吗?”
  “有,像是有蚂蚁在那爬,”甲十苦尽脑汁才用出蚂蚁来形容那股酸麻感。
  “手伸出来。”
  甲十伸出手,他的右手颤颤巍巍的举起,加开袖口拉起露出整个胳膊。
  王玉泽凑近细看,没有被虫子叮咬的痕迹也无暗器伤痕,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下去吧,去领十鞭。”
  他把人打发后,坐在梨花交椅上思索着,普通的姑娘家是不会察觉到甲十,能瞬间麻木别人的手,有意思,或许是只弱小的精怪,也或许附身浪费诸多的精/气,才会如此虚弱。
  他写了封信送到薛岫的手中。
  薛岫拿到信后,看完就将其焚烧,盯着火焰一点点吞噬信,陷入沉思。
  弱小的精怪是嘛。
  那也不该存在于世上。
  不等薛岫与王玉泽联手对付那精怪,千里迢迢跑来卞金的南黎到了。
  佩戴着银饰,银铃叮当叮当响着,其颜艳丽,他敲响薛家的大门。
  白皙的腿上满是灰尘,白净的小脸上也有的脏污,若不是身上的银饰衣物,都有可能被别人当成小乞丐。
  “你怎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薛岫把人带回自己的院子后,给他备下热水,隔着屏风与其聊着。
  “你不知道你们云国人多么的可恶,都是骗子,我在路上找一人,说要来找你,他说带着我来,差点把我卖到了淫/窝,还好小爷我武力高强,身负蛊毒,轻轻松松就从他身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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