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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你没事吧

  落日黄昏,傍晚时分。
  家里多了位不速之客,平日里两菜一汤换成四菜一汤,聂萝京解掉围裙洗手,拿着碗筷添好米饭摆桌。
  祁崇野若有所思,回想自己厚脸皮蹭饭走进客厅看着既温馨普通到对他来说特别简陋的装修摆设,就像现在对着家常菜没有胃口。
  他看着厨房忙里忙外的身影更觉得疑惑,真有人享受荣华富贵后再步入平凡不会感到落差吗?
  聂柚柚瞅他不动筷,懂事地捞了块红烧狮子头到他碗里:“祁叔叔,我妈妈做菜超好吃!”
  “嗯。”祁崇野想脱掉外套吃饭,轻微洁癖症又使他不能挂在椅背后面。
  聂萝京心知肚明,拿走祁崇野手里僵持着的外套,走到玄关处衣架杆挂起。
  “你的碗筷是新的,饭菜没下毒。”聂萝京坐到柚柚对面的位置,朝祁崇野道。
  气氛异常奇怪的晚餐开吃,祁崇野感觉没那么难以接受,狮子头软嫩爽口爆着适当汤汁流入香甜米饭,很好吃。
  聂萝京给女儿弄了碗鲫鱼豆腐汤,仔细挑掉稀薄的鱼刺,送到面前。
  聂柚柚吃饭有自己的程序,脖子挂好围兜,打开收纳盒取出粉兔儿童筷勺,把鱼肉夹到米饭上面,用勺子塞到嘴里,两边腮帮子鼓动鼓动,端来鱼汤喝。
  聂柚柚瞧见祁崇野盯着她看,抬头对妈妈道:“妈妈,祁叔叔好像要鱼汤。”
  聂萝京闻言道:“我再去拿个碗?”
  祁崇野道:“……也行。”
  吃完饭后聂柚柚跑到房间里整理新书包和文具,聂萝京在客厅里洗碗擦桌。
  祁崇野颇有兴致瞧着后面的照片墙,记录全是聂柚柚刚出生到现在的时间线,新照片应该是前不久出国拍的。
  而照片里聂柚柚生长明显比正常同龄小孩要延缓很多,祁崇野问道:“她是早产儿?”
  “不是。”聂萝京收拾完东西,看着沙发上的男人道:“有话直说,你的目的。”
  “燕景旗和项昭订婚了。”
  聂萝京静默半响,语气真挚祝福道:“恭喜,希望他们幸福。”
  祁崇野想她以前做了堆坏事,现在反而装模作样的从良,不免觉得厌烦,还得继续试探她的反应:“就这样?”
  “不然哪样?”聂萝京反问。
  祁崇野长腿搭着灰色西装裤被矮桌和沙发前后卡住,只能无处安放屈膝顶高,双肘撑着大腿,嘴角勾起痞笑。
  “抢回来啊,我帮你。”
  聂萝京:“……”
  这时聂柚柚的小奶音哼着儿歌蹦蹦跳跳出来,手里抓着刚买的海豚和旧爱小黄鸭道:“妈妈!我要带着新来的小伙伴洗澡澡!”
  聂萝京轻轻下驱客令:“燕景旗和项昭的事我无法安慰你也不能帮助你,时间不早了,没事请离开吧。”
  祁崇野望着她匆忙抱着小孩进浴室的身影,没急着走,而是拿出手机给秦隽发了个消息。
  【怎么样?】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根本找不到初始源头的完整视频,只能用秦氏集团内部核心技术恢复成原视频了……聂萝京混成这样?】
  祁崇野调静音点开视频来看,里面记录了聂萝京被虐待过程,原来露出受害人的画面比网络流传要更为震撼和残酷。
  长久沉默后,祁崇野想起项昭被送到销金窟的事件,打字框里输入“匿名发布公开可见”最后删删改改发送。
  【匿名发给燕景旗。】
  他收起手机,垂下眼帘挡住眼底不明情绪,忽然听见浴室发出咣当的声响,洗好澡的聂柚柚穿着兔子睡衣趿拉黄色拖鞋嗒嗒跑出来,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而身后传来聂萝京无奈的声音:“聂予青,你完蛋了。”
  祁崇野眉头微蹙,以为出事了起身前去查看,皮鞋踏在门口发现不大的浴室地面全是湿滑的浅水,以及被打翻的塑料澡盆和孤零零小黄鸭。
  而淋浴间软管式花洒因为开着高压大水而不受控制到处乱窜,聂萝京浑身被淋湿跪坐在地上,纯棉背心衫沾水透明紧贴着身躯,黑色胸衣吊带隐浮。
  她抬手胡乱抹掉进眼睛的水,把海豚丢到旁边,长裤赤脚慢悠悠地爬过去摁住到处乱喷的花洒。
  跪趴着圆领露出胸罩边缘,雪白色奶子娇嫩饱满呼之欲出,轻轻颤震抖动,身形往下凹出盈盈一握细腰和挺翘圆润屁股。
  聂柚柚撑地起身走进淋浴间关掉龙头,把花洒挂回原位。
  祁崇野看了半响,声音带着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沙哑:“你没事吧?”
  聂萝京伸手扯过挂杆的毛巾揉搓湿润头发,下意识回应道:“没事,我女儿顽皮弄翻了澡盆。”
  她从淋浴间转身看见祁崇野站在门口,迟钝地皱眉道:“你怎么还在我家?”
  “……”
  祁崇野被赶出来在寒凉夜色中吹了会风,等身体里那股奇怪的躁动消散后,才缓慢坐上车靠在驾驶座仰头长叹。
  氛围安静,脑海冒出全是浴室里看到的画面,他燥热地掀开袖口挽卷起来,修长骨节攀着方向盘抓紧,手背青筋蜿蜒越过名贵腕表直到被遮住看不见为止。
  “操。”
  祁崇野难得喷了句脏。
  ——
  京市,银鸿山庄。
  天光乍现照彻半山绿森,日出透过荫蔽形成艺术切割光雾斑斓落在现代别墅。
  燕景旗穿着黑袍坐在棋桌前,左右手分别放着棋罐,自顾自执两色棋子交锋。
  旁边展示剧本页的显示屏突然跳出新邮件通知,燕景旗全神贯注地下棋,沉浸自己世界里,没有施舍分毫眼神。
  就这样过去很久,燕景旗观摩着整盘棋的局势进行二次复盘,伸进棋罐里的手腕深红佛珠与瓷壁碰撞发出清澈的轻响。
  像心理暗示的催眠手段,他从项昭想转型当导演的新剧本男主角色脱离,斜视瞥了眼显示屏,是封匿名邮件。
  秦隽,无趣。
  燕景旗看腻了那些手段,上次一家四口的照片还算有几分新意,可惜败就败在秦隽没看过项萝京爱人的模样。
  有亲女儿是真,和梁聿骅是假。
  他也懒得管前未婚妻和谁生了小孩。
  看着过得不错。
  燕景旗点开视频,眉眼凝滞寒霜。
  “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满盘掀翻,数棋落空。
  徒留远去的背影。
  斩获影帝那年,曾有现场采访问二十岁的燕景旗。
  “《黑蝶》男主郑闻琅和未婚妻琼华是被封建家族包办的婚姻,结局令人唏嘘,您和您未婚妻也是联姻关系,请问怎么看待呢”?”
  “郑闻琅是郑闻琅,我是我,不兴相提并论,更何况小未婚妻还没成年。”
  燕景旗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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