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游震筠对着屏幕呆了半天，片刻回复说：知道。
  夜晚的天空飘着细雨，他望着窗外的风景，本该是入夏的季节，却在这场阵雨中恢复了模样。
  hardy摘下耳机前去关窗，嘴里喃喃自语：“居然下雨了，天台的衣服好像没收。”
  choc随口说，“还不赶紧上去收。”
  “湿透了，明天让阿姨扔到洗衣机转两圈。”hardy坐回位置上，发现自家打野在发愣，玩笑道，“快，现在分段都没我高。”
  游震筠回神，轻笑说：“超过你不是分分钟。”
  hardy没搭理他，游震筠扭头看向训练室的队友，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并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dark给了他应有的荣誉，zeo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快乐，使他更加偏向后者。
  游昕媚约他见面的地方，是曾经居住的那套房，被他一口回绝，理由是不自在。
  房里装着各种摄像头，他毕业离开后，有没有拆掉不得而知，游昕媚深知儿子分化后管不了，让他自己发位置。
  时隔多年后，母子再次见面，眼神中透着敌意，游震筠对她的印象，更多是儿时遭受的痛苦。
  游昕媚沏好茶倒入杯中，继续将水壶烧开。
  包间里，alpha信息素传来的压迫感，游震筠盯着她看了两秒，语气淡然如寒：“我妈呢。”
  游昕媚吹起杯里的热气，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惦记她做什么，起码我管你16岁，可她呢，生下来不养，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跟我叫板？”
  不可否认的是，在3岁前他是和姥姥住一起，后来姥姥因病去世，游昕媚将他接回了家。
  上到四年级，omega妈妈突然出现，流泪抱他说很想他，游震筠才知道还有个妈妈。
  两人相处时间不长，直到离开前一天，屋里的谈话惊醒了他。游昕媚不想要他，妈妈不愿意，为了摆脱游昕媚，便私自跑回家，他出生后就扔给姥姥照顾。
  几年来，他和妈妈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跟游昕媚离婚，他将来也可以挣钱，妈妈却义无反顾地跟去欧洲。
  他握住妈妈的手想要跟过去，游昕媚让他在国内好好呆着，大人的事别去掺和，你妈离不开我。
  之后，游昕媚对他的监视，持续到16岁。
  游震筠不知道游昕媚回国的原因，八九不离十是因为打职业。
  “我和zeo签约了。”游震筠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冲动也许连累妈妈，但在分化后的确有资格和眼前的alpha对峙。
  游昕媚眯了眯眼，指尖轻抬他的下巴，微微一笑：“你比你妈厉害多了，她逃跑的时候生怕被发现，我非但不去找她，还知道她发情期会回来。”
  “你能控制她，放在我身上没用。”游震筠不慌不忙说，“从16岁起我没花过你的一分钱，旧账你可以做个数据出来，我全部返还给你，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
  游昕媚拍了一下掌，称赞道：“小时候跪在地上求我的那股劲去哪了，你妈知道你这样都要跟我道歉，没教养。”
  “所以你找我什么事？”游震筠似乎有些急躁，就算游昕媚找人把他绑到欧洲，他都能跑回来，何况游昕媚不喜欢他，不值得她这么做。
  游昕媚背靠着垫子，从包里翻出一张光盘和文件夹，“两年的时间，没想到超出我的预料。”
  光盘后面写下几段英文，游震筠把它撂到一边，回头去看那份文件。
  目光落到纸上，他瞬间愣住了，白纸黑字的合同，正是dark与他签下的那一份。
  五年期限，违约金七千万。
  游昕媚语气有些疲惫，淡声道：“你想做什么，我全顺着你去做，却反过头和我作对，你说喜欢吃鸡腿，我让阿姨做了一个月，你说想打职业，我买下俱乐部让你打个够，想不到跑回国见那alpha。”
  “他有什么好，我找他商量解约的事，性子比你还倔，信誓旦旦告诉我，不可能放你走，有本事让你自己去谈，结果俱乐部说倒就倒，你可是招财树，哪有不放人的道理。”
  “所以你和sog串通，钱到账后立马送我去北美，强迫我续签两年的合同，让我在dark自生自灭。”游震筠攥紧拳头，逐字逐句地说，“从小监视长大，后来被dark限制人身自由，这就是你所谓的母爱。”
  游昕媚神情平淡，从容道：“监视你的人不是我。”
  “你说什么。”
  “你妈不回来，亲儿子也见不到，求我说她想看看你，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哪有空管你。”游昕媚继续说，“录像一断，发了疯在公司闹，我不回国处理网线，手下都不用干活了。”
  游震筠脑中空白，仿佛埋在心里的东西被掀开，回想妈妈的模样，全然不信。
  他曾想过为什么分化alpha后，游昕媚对他掌控越来越少，其实游昕媚不稀罕管他，多数都在omega妈妈身上。
  妈妈很喜欢游昕媚，但游昕媚不想要他，妈妈无奈地只好放弃他跟着去到欧洲，在血缘关系里，积累着无数思念。
  “毕竟你有一点很像我，”游昕媚呷了一口茶，“违约金七千万，短短两年就能还清，经理告诉我时眼神都飘了。”
  游震筠皱起眉头，悠悠道：“别去为难他们。”
  游昕媚没有回答，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你的违约金，一分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