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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依赖 第31节

  看个屁呢看,蒋易瞪了她一眼,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还问“看不看”,再看蒋易脑袋都要掉了。
  蒋易伸手:“你听我解释!”
  靳融失望地说:“不想听你说了,从你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我有话跟你说。”
  靳融淡淡地看着他,表情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不是好听话那就不必说了”,好凶,好吓人。
  “我……”蒋易不在乎旁边是不是有人了,他深呼吸好几次,很坚定地说,“我喜欢。我现在敢说我喜欢了,你不要生气。”
  “真的?”
  “真的。”蒋易说,“真的喜欢,没骗你。”
  靳融的目光长远又深邃,他终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不经意擒着笑。但他也没有表现得很夸张,“嗯”了一声,还是下楼去。
  静默了五秒,蒋易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他之后才发觉自己心跳那么快,要从胸膛里钻出来。他说他喜欢,他承认他喜欢,这两个字明明很轻的,但真的说出来却有千斤重。
  说出来了,蒋易就轻松了。再也不用替自己找任何借口,也不用担心他动心被发现了。
  他喜欢靳融啊。
  “你喜欢啥?”姚雪不明白地问。
  蒋易认真却又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我喜欢靳融。”
  姚雪的耳机“啪嗒”掉在地上:“你喜欢靳融?!”她问了许多遍,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天呐!我磕的cp成真了是吗?”姚雪高兴地蹦起来,“我是在做梦吗?”
  “什么cp?”蒋易不解。
  “你个笨蛋,还不快去追他啊!愣着干吗?再不追,你老婆就跑了!”
  蒋易脑子嗡嗡的,慢了好几拍才往楼下跑。
  他知道靳融无处可去,琴房、教室,除了这两个地方,他再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了。
  蒋易跑到206门口,里面没有钢琴声,也没有任何动静。他擦干净有汗的手,按下门把手,推开房门。以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见到靳融。难道靳融不在琴房吗?蒋易有一丝疑惑,再往前迈一步时,被靳融用力地拉了进来,门“砰”一声关上。
  靳融把他困在门与身体之间,单手搂着他的后颈,偏叫他低头拥吻。
  蒋易踉跄好几步,勾着他的腰不停往前走,直到抵着钢琴的后背。他吻得快要窒息,仍不放过靳融的每一次呼吸,掐着他的软腰要他投降。
  “我喜欢你,蒋老师。”靳融喃喃道,“你也喜欢我,是吗?”
  靳融已经听过正确答案了,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喜欢你。”蒋易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我也很喜欢你。”
  他们抱在一起,蒋易的手抓着靳融的衣服,捏皱了,就好像捏住靳融的皮肤一样。
  靳融带着得逞的笑容,他轻轻问:“你真的喜欢我对吗?我没有听错。”
  “你没听错。”蒋易安抚他,“我再也不跟别人去五楼了,我也不喜欢女的,反正我就是……哎呀!你懂我意思吗?”
  靳融抓住蒋易,就是抓住了生命里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他要用力地抓住,就算与这根稻草一起沉沦,就算这根稻草无法把他从深渊里拉出来。
  “我们在一起吧,”蒋易说,“我想做你的男朋友。你要是不同意也行,反正我喜欢你,你要不同意的话我再努努力。”
  靳融空荡的眼神望天花板,他的手从蒋易衣服里钻进去,不必隔着什么就能触摸到他的后背。从最下面一直游移到上面,用指甲抓了好几道,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你不用再努力了,我当然同意。”
  不用再努力了,我和你都不用再努力了。
  作者有话说:
  蒋易别扭蛋终于开窍了!狠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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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再也不学就更好
  彩排时,靳融不断地接到靳时苑的电话。一遍不接,她就打第二遍,后来靳融关机,总算听不见扰人的电话声了。
  等到他排练过一遍,在后台打开手机时,五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微信里长到让人眼皮发麻的小作文,都是靳时苑给他发的。
  她说:妈妈打了你,对不起。
  她又说:你不该打你方叔叔的,这样要我怎么办?
  她还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靳融看不进这些长段文字,把手机丢在桌上闭目养神。隔了几秒钟,靳时苑又给他打电话,振动和铃声吵得他头晕。
  “有人给你打电话,”杨卓提醒他,“不接?”
  “不想接。”靳融挂断电话,又把手机关机。他低眸望着化妆桌上的那一包餐巾纸发呆,听杨卓他们说:“马上的彩排,好像是有音乐学院的教授来看。”
  “音乐学院的教授?那要是被他看中了,岂不是可以去音乐学院上课了?”
  “音乐学院的教授可不一般啊。”
  靳融无心听,他偷着眉心,一会儿又要和杨卓去排练了,老师的意思是做到最好,不要有一点瑕疵。
  “等会儿我们得去候场了,别发呆了。”杨卓叫着靳融起身,他们在幕布后面看中阮生弹《丝路驼铃》,有身处沙漠的异域风情之感。
  杨卓去看底下第一排坐着的老师,有几个生面孔,就是他们口中的“音乐学院”的老师了。两个男的、三个女的,女老师穿长裙、戴丝巾,男老师打扮得比较儒雅,一看就像是个艺术家。
  这里头肯定有教声乐的,如果杨卓有幸被看上,那么将来考这所学校就比较有把握了。
  “下面请杨卓同学带来《想亲娘》。”
  杨卓特意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站在台上时都多了几分自信。他立在钢琴前,手搭在琴上,望台下几个老师,刚才的自信又消减了半分。
  太紧张了。
  反观靳融,他好像没有很大触动,也不看台下的人,今天他是配角,帮人家伴奏的,没想过会怎样。
  演唱开始了,琴声伴着人声,整个音乐厅寂静,又响着动人的音乐:“胡桃开呀花吊吊长,远离家乡想亲呀娘。”
  杨卓余光瞥见几个女老师点头,其中一位男老师皱眉一言不发。他对自己的声乐很有把握,在高二时能把《想亲娘》这首歌唱下来,完整度也高,就已经比其他人高一截了。
  声音好,伴奏也加分。
  一曲唱毕,台下人都鼓起掌,几个教授也觉得不错。女老师拿话筒点评他哪些地方很好、哪些地方有待加强,都很有道理。说完杨卓,那个一言不发的男老师终于说话了:“弹伴奏的那个同学,专业是钢琴吗?”
  靳融的目光飘过去:“是的。”
  老师又问:“弹过肖邦吗?”
  “弹过一点。”
  “李斯特呢?练过吗?”
  靳融点头:“也弹过一点。”
  老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鬼火》练过吗?”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钢琴生、老师都笑起来了。靳融也微笑,这么难的曲子,他还没有练过。
  “我没有练过。”靳融说。
  可这个老师非要他弹一首李斯特,靳融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我弹个匈二吧。”
  匈二即李斯特的《匈牙利第二狂想曲》,是以匈牙利当时很流行的吉卜赛民舞曲“查尔达什”为素材创作的,非常具有民族性。这首曲子的难度自然也很大,可以说李斯特的曲子难度都很大,像靳融这些普高的钢琴生,一般不会选择李斯特的作品作考试曲目。
  所以老师问他有没有练过《鬼火》,在场的人都笑起来。是高估了普高的艺术生。
  曲子很长,弹起来也很费精力,靳融很久没有练过这首乐曲,凭着肌肉记忆去弹,以前重点的地方都还记得。曲子很难,心态要好,这是邓纪元跟他说过的话。虽然弹得不好,但要让别人觉得你弹得好,弹错了不要慌,要保持自信。
  所以弹到一半被叫停的时候,靳融的手始终没有抖过。
  台下的几个老师都很满意。那个叫他弹琴的男老师点评道:“手挺大的啊,曲子的完整度目前来看也不错。你才高二吧?”
  靳融点头。
  这样来看,这个老师好像是挑中了靳融的意思。他问靳融现在是跟着谁在学琴,靳融如实回答邓纪元的名字。老师满意地点头:“邓老师以前是我的直系师姐,我和她很熟悉。你也很不错,叫什么名字?”
  靳融还愣在钢琴凳上,被杨卓一把抓来到老师的面前。他手心里冒汗,这会儿倒有点结巴了:“我叫,我叫靳融。”
  “靳融?”
  “是的。”靳融回答,“革斤靳,融化的融。”
  男老师抬头对上靳融的脸,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似乎是在思索靳融的名字。旁边女老师提醒他:“宋老师,小孩儿叫靳融。”
  “哦,靳融。你姓靳?”宋老师端详着靳融的脸,又说道,“加一下我的微信吧,小同学。”
  加了微信,靳融才知道这个老师叫宋念远。
  排练完,靳融被宋念远叫到琴房说话。因今天艺术生与非艺术生的彩排不是同一个时间点,故而与蒋易不同路。排练完的琴房很热闹,有音乐学院的教授过来很不容易,都抢着要唱几首,让老师指导一番。
  也有人来找宋念远的,都被宋念远婉拒,他好像就是非常中意靳融,与他单独呆在一个琴房,还关切万分。
  宋念远问道:“你现在在弹什么曲子?”
  靳融说:“现在在弹《冬风》,前段时间练了《革命》。”
  “都是肖邦?邓老师有没有给你布置别的曲子呢?”
  “最近都在弹肖邦。”
  “巴赫呢?《十二平均律》有带着练吗?”
  靳融有点紧张地点头:“《十二平均律》以前练过。”
  宋念远沉思了一会儿:“所以说邓老师想让你统考考《革命》和《冬风》?将来要是校考单招,光弹肖邦可不行啊。”
  206外面围一圈人,门没有关紧,许多钢琴生都围在外面偷听。他们知道靳融弹琴厉害,也想领略一下宋老师,干脆当大师课来看。不知是谁轻推了一下门,开了一道大缝,把里面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靳融默默吞咽,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宋念远倒不以为意:“没事,不要在意外面这些东西。”
  靳融不自然地用手抠钢琴凳的皮面,听宋念远又说:“把你高中阶段弹过的所有曲子都给我听一遍,我会叫停。”
  外头的钢琴生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嘟囔道:“高中阶段所有弹过的曲子?我三个月前弹过的都忘了。”
  “靳融脑子可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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