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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暖 第46节

  但她还是更喜欢抱着他,手在他的背上摸着。
  当尝到一丝甜头时,头脑都发晕,她却忽然在这样的空白中找到了答案。人不是表里如一的,在床上,他们只有彼此,就该是不一样的。有欲望的身体与灵魂,也只要被彼此看到就好。
  她没有办法太认真。但这样方式的拥有他,像是作弊,不被任何人知道,也不必有任何负罪感。
  她可以将灵魂的一个碎片,交给他保管。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陈岩,我爱你。”
  忽而力道一重,她咬了唇,喘息着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忍耐了太久,陈岩有些失控。他没有回应她的话,却是再无法控制自己,无法理性地考虑她是否能吃得消。
  在这样的极致感受中,他像是到了世界尽头,只想抛下一切。对人生不想有任何控制,只想彻底放纵了自己,与她一起消失在尽头。
  这也是许嘉茗第一次听到他的喘息,接吻时他从不会像她一样喘。此时的他,没有了任何约束与所谓形象,舒服到喟叹。这样的他,很陌生,却又只有她能看到。
  这样的声音性感到在诱惑她,明明已经承受不住了,她却没有说。
  小腹酸软到难耐,而他看着毫无结束的迹象,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哭又太丢人了些,只能狠狠咬了他的肩。
  他的动作没有停下,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忽然小腿绷直,脚尖都极力向前够着,在颤抖中,全身脱了力,抱着他肩膀的手都无力地垂在了床单上。
  这是他们俩的第一次,陈岩终究是照顾了她的感受,匆匆结束了。
  却没有离开她,躺在了她的身上,亲了她一下。心脏相贴,共同感受着彼此的喘息,沉默地享受着放空。
  许久之后,许嘉茗推开了他,径自下床,赤脚走去了卫生间。
  就算独居,在卧室里,她都不会不穿衣服。而此时,有他在,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限制,赤身裸体地往里走着,除了走的很慢。
  她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她有做过功课,结束之后要上厕所,但她却是走到了镜子面前,看着自己。
  一向白皙的胸上,多了几道红色的印痕。
  脸很红,身下被填满的感觉还在。
  这就是她,欢爱后的她。
  卫生间的门忽然被打开,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瞥下眼时,看到了她刚刚逃避了不看的。
  陈岩走到她身后,双手环住了她,视线一同在镜子里交汇。
  第42章
  两人都没有讲话,或许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
  刚才坦诚相对时,都有些扭捏。而此时,她懒洋洋的不想动。他在身后,连站着都有些累,半倚靠在了他身上。
  陈岩看着镜子里的她,多了几分懒散的媚意,看向他时,澄澈的眼神中都带了一丝撩拨。他忽然用力抱紧了她,很少如此迫切地想要些什么,而在拥有她之后,他却想要一种更为长久的安定。
  许嘉茗感受到身后的力道,笑了,“干什么呀?”
  “知道自己很美吗?”
  她看着镜子里的两人,他也算得上白,但在她身后,天然就有一层色差。虽从未夸过他,他长得确实挺帅。但第一次见面时,甚至带着她不喜欢的审视,她哪里还会想其他?
  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就当成是赞美,默认了没说话。
  看着他时,她还是不免走神。两人在外面,他算得上克制,只牵手搂腰,偶尔人少时会亲她一下;但他为什么刚才会发出那样不克制的喘声,她现在都无法将那样性感而粗重的声音,与他相联系。
  陈岩发现了她的一点害羞,很矛盾的组合,尚未来得及形容是如何的矛盾时,过于敏锐的感官就延迟了大脑的思考。刚才的他并没有尽兴,甚至是草草收场,然而她并不能适应再来一次。
  他内心苦笑,刚才还要被她怨吓着她,她此时怎么不来感激他的好。但他到底算不上善良,一只手松开了她,指尖顺着滑下。
  刚才还甚是温暖的拥抱,许嘉茗实在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再次感受到他的手指时,她也没有喊不要。她已经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他这样,才是放过了她。
  两人的腿都长,站在洗手台前,一切动作,都能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卧室落地灯的光散射在屋子里,打到两人身上时已经暗淡了不少。而卫生间面积小,头顶还有好几盏照明灯,随着镜面的反射,无比亮堂。
  因为夏天要穿吊带,她会清理腋毛,其他地方的,没必要,也懒得弄。
  大部分的黑色毛发被挡住,只有一部分的露出,还随时被刮蹭着,很痒。而此处的颜色对比太过强烈,冲击大到她都不敢看。
  她撇开了眼,盯着洗手台前的瓶瓶罐罐,有护肤品与各色的香水,瓶身十分好看,还将几件首饰挂在了上面。
  她试图看着这些以转移注意力,然而另一只抱着她的手却忽然松开,在她险些支撑不住要往前倾时,那只手臂挟住了她的肩,手却毫不留情地捏了她的下巴,让她抬了头。
  许嘉茗被逼着看镜子里的自己,原来刚才的看见,并不是真的看见。此时的自己,依旧是无比陌生。
  镜中的她,正咬着唇,眉头微皱,一副在忍耐的样子。可她知道,这不是痛苦的忍耐,是克制着愉悦。
  她竟然是这么的虚伪。
  当感受到手的动作慢下时,像是冬夜里的热巧递到唇边又拿开,原本可以满足地喝一口暖乎的可可,却只感受到了冰冷的空气。而她明明是带了恼怒与不耐烦地看向他,而镜中的自己,竟然表现为可怜的祈求。不就是一杯热巧,给她喝一口怎么了?
  她这么会扮可怜,他又怎么会忍心不给她?
  许嘉茗像是着了魔,与他一起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自己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全部依仗着他的支撑。而他,不论是锢着她上半身的手,还是另一只,力道都已经大到凸显出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她在抖,身体明明是微微的晃动,没有了衣物的支撑,起伏却是无比明显。她不想这样,只能伸出手,借着去摸他手臂的动作以遮挡。
  身后的他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轻笑了声。
  她看着他的脸,不知是不是嘲笑。他没有逼着她拿开,她却心虚到讨好地摸着他的手臂。
  当算得上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到来时,她想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却无法敌过下意识的反应,手腕撑在了洗手台上,闭上了眼。关掉视觉的感官,只去体会一种感觉。
  心脏跳得很快,也许是被冲昏了头脑,一丝的空虚之中,她竟然觉得不够,想要被填满的感觉,那是不一样的。
  真是可怕的想法,但她并不想再来一次,还有些疼的。
  睁开眼时,身后的他还在盯着她,似乎一直在看着她,将她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许嘉茗扒开了他的手,本想让他出去,但无意瞥见了刚刚身后一直感受的,开了口问他,“你怎么办?”
  陈岩想说什么,又是忍住,“你洗澡吧。”
  他说完就离开了卫生间,出去后还顺手将门给关上,许嘉茗喘了口气,如果他真要她做些什么,她还不一定能拒绝得了。
  温热的水划过身体,将黏腻的液体一并带走。指腹摩挲着头皮时,她却是在想着他。即使他与她就隔了一道门,即使欢爱是两个人的事,甜蜜的记忆,是属于她自己的。一个人藏在这回味着甜蜜,也是一种幸福。
  洗完澡,她从柜子里找了块浴巾裹住身体,刷牙时打开了镜子后的储物空间,从里面拿了个新牙刷。吹干了头发,擦完了护肤品,她才打开了门。
  “你去洗澡吧。”
  说话时她已经经过了衣帽间,走到了卧室里。她觉得在卧室里放垃圾桶不美观,但没有又不方便,便买了个很小巧的桶,放在了床底下。
  此时桶被拿出,里面还多了一团纸巾。她猜到了什么,不敢看他,只嘱咐了句,“毛巾和牙刷给你拿好了。”
  “好。”路过她身边时,见她都不敢看他,陈岩故意用手摸了她的头,“谢谢。”
  她瞪了他一眼,“不用谢。”
  解开浴巾,她走到床尾拿过睡衣时,旁边放了他的内裤。而床下的地上,丢满了两人的衣物。她懒得弯腰,稍微踢了几脚,收到了床底下。
  倒不是她懒,而是床底下真的很干净。她买了扫地机器人,定了时,每天都会打扫一遍屋子,她隔一段时间还会拖地,家里的灰尘都很少。
  家里顶多是乱了点,特别是衣柜。明明是上个月才收起来的旧枕头,她却翻找了好一会,才找了出来。
  黑五打折,她买了个有点贵的枕头,旧的就给他用。她套上枕套丢到床头时,就看到了床头柜上拆了的盒子,才发现上面写了16。不知他这次待多久,但她觉得买一盒就够了,他犯得着买两盒吗。当然,不是她出钱,她也管不着。这么大剌剌地放着挺碍眼,她给收进了抽屉里。
  陈岩洗澡很快,出来时就见她正弯腰将被子从里侧往外拉,她已经穿上了t恤,下边光着腿。t恤有些宽大,盖到了臀部。此时却随着她的动作被拖了上去,露出了黑色的内裤。
  听见了动静,许嘉茗回头看他,“你想睡哪一侧?”
  “都可以。”
  陈岩要走进卧室时,看见地上丢了个小本子,捡起时才发现是她的护照,看到了首页上的信息。无意看她隐私,但还是看了下她的生日。在十月份,还有大半年才到。
  后边的签证不少,但他却没有再翻,“你的护照丢地上了。”
  “你帮我放旁边抽屉里就好。”她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走了过去,从他手上拿过了护照,“我来吧。”
  将护照收起后,许嘉茗就看到了他坐在了床上,在等着她。
  从没跟人分享过自己的床,这种感觉还挺新奇。她关了灯后就摸索着走到床边,刚要爬上床时,手就已经被他扯住要拖到床上。
  她在床垫上跳了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勾住了他的肩膀,“喂,你睡觉会不会很霸道,要来抢我位置吧?”
  陈岩没料到她忽如其来的调皮举动,但也稳稳地接住了她,抱在怀里时觉得她好瘦,“如果会呢?”
  “那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如果是你呢?”
  “这本来就是我的床啊。”
  “行吧。”他笑了,“要你实在闹腾,我就把你打晕了,开车带你回我家睡。”
  她的床已经算大了的,她有些好奇,想问他的床到底多大,但她还是止住了这个话题,“你怎么还不困啊?”
  “我飞机上睡了的。”
  那他这是还没到困的时候,许嘉茗也习惯了晚睡,虽有些累,但躺在被窝里时也睡不着,跟他聊起了天。
  “你高中也在美国上的吗?”
  “对,学校有点偏,不过风景不错。”
  “寄宿高中吗?”
  “对。”
  “那你一开始过去适应吗?”
  “还行吧,一个人挺爽的。你呢?”
  “一开始肯定很不适应啊,很想回去。那里中国人很少,只能磕磕碰碰地说英语。你知道吗?来了温哥华,我都觉得说中文比说英文多。”
  她是个非常独立的人,其实不是所有很早出来的留学生都能如此独立的,至少是他接触的一部分,都能用钱权买到陪伴与服务。
  性格独立没那么简单,更何况是她这样对人很少有依赖的。听着她算得上愉悦的语气说自己很不适应,很想回去,他却有些心疼,伸手将她搂在了胸膛里,“那后来怎么适应的。”
  “就顺其自然吧,刚开始几乎都是英语课,放学很早,我就去图书馆看小说,课业比国内轻松多了。我来了这才发现,好多家长都会让孩子上补习班,还有额外的兴趣班。幸亏我去了个偏远点的地方。”
  “纽芬兰是吧?”
  “你怎么知道?”
  “你跟我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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