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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大嫂,和平香江[八零] 第307节

  贺致寰这几年身体大好了,拄上拐就能走。
  他这就是老一辈的观点,总觉得一个人只要喜欢读书就坏不到哪里去。
  但曾为军人的苏琳琅最清楚了,大奸大恶之人都不是文盲,反而都很有文化。
  要说麦家驹是内鬼,苏琳琅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她选择相信证据。
  她说:“阿爷,唯一的线索是咱家朴鸿找到的,咱们还是相信证据吧。”
  贺致寰摆手,说:“我不是不信证据,我是想让你抽空跟钱飞龙聊一聊,如果麦家驹是内鬼,他会很难抓,让钱飞龙一定要提高警惕,小心点抓,切勿伤到自己。”
  又说:“社会是个染缸,很难有人能独善其身,钱飞龙将来也许会变,但他现在还有一片难得的赤子之心,我不希望他太早折损。”
  看来是苏琳琅误会老爷子了。
  他跟钱爵士有怨,但他心胸不像钱爵士那么狭隘,眼光也要更长远。
  当然了,他是首富,自有其智慧的。
  麦家驹早就看到贺致寰了,但并没有过来打招呼,而是在忙着搞安检。
  香江号称有十万古惑仔,顾满贯也算一枚古惑仔,而今天他出殡,不但袁四爷和陆六爷手下各个堂口的大哥们全来了,就连斧头帮帮主梁松也拄着拐,一瘸一拐的来了。
  还有,澳城道上的大哥无冕澳督闻讯之后,顾天祁又是他的老主人,老来失丁,白发人送黑发人,老爷子也就准备去一趟。
  苏琳琅也正好陪着老爷子一起去。
  到了殡仪馆门外,司机刘波停了车,正要开门,贺致寰却摆手,示意他等着。
  又对副驾驶的郭瑞说:“阿瑞你先下车,我有几句私话要跟你家苏主席聊聊。”
  郭瑞立刻开门下车:“是,阿爷!”
  贺致寰单独要跟孙媳妇聊几句,其实是因为他看到正在值勤的飞虎队队长麦家驹了。
  今天顾满贯发丧,来吊唁的人多,各种八卦报纸,杂志的记者也全来了。
  而但凡有这种场合,麦家驹都会亲自率队,出警值勤。
  老爷子默默看了远处扛着枪,蒙面的麦家驹半晌才说:“当时朴廷和你公公在隧道被枪击,有个保镖拼死跑出来报警,别的警官都不敢出警,装聋作哑,关键时刻是麦家驹率咱家的保镖们进隧道,捡回你公公一条命。”
  当初贺朴廷被绑架时张华强风头正盛,几十把ak招摇过市,全香江不论穷人富人,闻张华强之名就会色变。
  警署的阿sir们有默契,一不入九龙,二不进海底隧道,虽说麦家驹没有救贺朴廷,但关键时刻是他带贺家的保镖们把贺章给捞回来的。
  可以说要是没有他,贺章早就死了。
  贺致寰是个很精明的老爷子,也知道港府警匪是一家,所以他宁可每年花巨额的费用雇佣保镖,也从来不肯信任任何一个警察。
  但对麦家驹,他向来有三分信任。
  钱飞龙早就知道麦家驹是毒贩的内鬼了,贺致寰当然也知道了。
  鉴于麦家驹跟麦老太太是同族嘛,苏琳琅从大陆回来之后就把事情给老爷子讲了。
  老爷子专门要跟孙媳妇说几句私话,也是因为这个。
  他又说:“麦家驹也是港府几个阿sir中,唯一一个不会主动讨花红的警长。”
  花红也叫赏金。
  不像大陆公安拿的是固定工资,港府警署的警官们有默契,是可以私下收富人赏金的。
  他们对于大富人家的公务特别上心,但收起花红来也从不手软。
  因为世道乱,也因为彼此有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廉政公署对于花红一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而麦家驹是几位警长里最厚道的一个,向来很少收花红。
  但因为他是首富的继承人,自幼得爷爷亲自带着教导,就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多。
  他说:“84年股灾,当时我在住院,港府蒸发了上百亿,而那样的股灾,自六十年代起隔三年就会来一次,钱当然都流去大英了。”
  在苏琳琅单刀把贺朴廷救回来后,他住院的那段时间,正值港府历史上一场大股灾,几家大公司破产收场,实际就是大英在掠金,一场股灾,大英悄无声息的卷走了上百亿。
  那还只是一个行业。
  上百年的殖民史,一代代港人勤苦工作,而从各行各业,掠走的财富不止百亿千亿,要以万亿来计的,他们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小财富,就是如今港府的几大家族了。
  所以钱飞龙才会总说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讲的是丛林法则。
  而既然西方人喜欢讲丛林法则,苏琳琅就要问乔治上校要一整套文物加40亿英镑了。
  对待强盗她可以不斩首,但必须让他尝尝被抢劫的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
  有钱收,苏琳琅当然心情好,她侧首,轻轻吻上丈夫的手,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神情可爱的,愈发像只小猫咪。
  贺朴廷转而双膝屈地,跪到了地板上,在妻子额头吻了吻,问:“我抱你上床去?”
  苏琳琅刚才在饭桌上喝了点酒,燥热,更想泡澡,她拉丈夫:“进来一起泡吧。”
  又哑声说:“我想,现在就想要。”
  贺大少呼吸渐粗,从善如流吻上妻子的面颊,霸道而蛮横的挑开她的唇肆意搜掠。
  但他一只手拉旁边的柜子,伸手去找犯罪工具,一找没找到,调个位置继续找。
  刚结婚那两年因为膝伤,腰伤,贺朴廷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这两年他身体养好了,正值壮年嘛,倒很能陪苏琳琅,也有技巧,有经验了,晚上来那么两回,到了第二天,苏琳琅的精力就会格外充沛。
  她也是个急性子,想做什么就必须要做的。
  但贺朴廷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迟迟不脱衣服,苏琳琅就急了,拉他:“阿哥!”
  听妻子哼的跟小猫似的,贺大少也着急,急的直冒火。
  今天他太太要来,要是许天玺在,就会交待客房在各处都配上condom,但恰好今天许天玺回港了,而贺朴廷的condom都是许天玺管着的,他个大少爷,从不操心那种东西的。
  他出差大半个月,也当了大半个月的和尚,也无比着急的想,但是他没有犯罪工具!
  不过不用怕,这可是五星级酒店,打个电话吧台就会送东西来的。
  贺朴廷拉开妻子缠着自己的一弯玉臂,也着急麻慌:“阿妹你等等,给我3分钟,没有condom了,我马上去打电话要!”
  当然不能让它沾水。
  他伸手一个猛捞,赶在求子符入水前将它高高举起又放到别处,索性就将妻子从浴缸里给湿淋淋的捞出来,肘到盥洗台上了。
  而等到了第二天,送苏琳琅他们过境回港的时候,贺太太依旧满血复活,光彩照人。
  但贺大少虽然也竭力稳着自己,可他的二世祖弟弟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贺朴旭下了车,迎着朝阳仔细打量,就说:“哥,你昨晚没睡好吧,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喔,还有,你的腿怎么在打颤,你触电啦?”
  “滚!”贺朴廷说。
  ……
  阿霞的鼻子只是个小手术,但她的人身安全可不是小事,怕麦家驹会对她下手,苏琳琅遂派了阿贵和阿勇全程陪着她,就在德明动的手术。
  手术费用当然不低,但德明的大夫用的是目前最先进的微创技术,阿霞的面部就不会留疤了。
  她是小女孩,还在发育期,伤口也愈合的快,只住了三天医生就说可以出院了。
  贺朴旭当然一来就进组拍戏了,不过他细心体贴起来,也叫苏琳琅特别意外。
  他专门跑到青少年的内衣店里,给阿霞买了很多孩子穿的小码内衣,恰合阿霞穿着,那是向来粗枝大叶的苏琳琅所想不到的。
  女孩子嘛,再小也有凸点,穿上内衣就不那么明显了。
  因为阿霞是阿坤一案的关键证人,目前还去不了北平,得待在深市。
  而随着公安机关正式开始审理阿坤,她也就出不来了,得待在军区配合公安的工作。
  正好程超最近谈了个对象,是一个在部队做文职的女孩子,据说学历挺高,是研究生毕业,苏琳琅遂给表哥打了个电话,让阿霞去找那个女孩子补文化课。
  人生苦短,读书的事尤其不能耽搁。
  有人给阿霞补课,她明年能考上公安大学的概率就更大嘛。
  但偏偏就是他干了最阴私最恶毒的事,勾结毒贩,为祸香江。
  苏琳琅说:“阿爷,如果他是毒贩的内鬼,是看不上每年几十万的花红的。”
  老爷子点头,又说:“马鸣是个俗人,只爱钱,雷探长好大喜功,爱听奉承之言,也喜名,但麦家驹跟他们不一样,他斯文儒雅,爱读书,尤其爱读哲学,最喜欢读尼采,读亚里士多德,我原来很敬佩他的。”
  也派人来吊唁了,派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琳琅的老伙计,阿衰哥。
  有那么一帮混道的来吊唁,又说:“你去大英的时候为什么不喊我呢,还有,你好没意思呀,去参加女王的晚宴竟然没有打一架,就只吃了个饭就走啦?”
  《明报》和《镜报》的记者们就在灵堂门口驻扎,拍照。
  顾家的小金孙可以在他叔叔的葬礼上嬉皮笑脸,但苏琳琅不能跟他闹着玩。
  她戴上墨镜,在沿路啪啪的闪光灯中径自进了灵堂。
  灵堂里全是顾家人。
  有一个五十多岁,眉眼姣好的女人趴在棺木下面,哭的泣不成声,而在女人身后站着的,就是竭力在装悲伤,但掩不住幸灾乐祸的顾太太了。
  那个趴着哭的女人就是顾老太爷的小妾了,比顾老太爷小三十岁,比顾太太大五岁。
  而要不是顾满贯死了,她就会被扶正,顾家的家产,有一半得归那个女人。
  看到苏琳琅来,顾太太殷勤无比,赶着给她拈香,并说:“苏小姐,满贯虽然辈份大,但他还没有结婚,你就不用拜他,拈拄香,鞠个躬就可以了。”
  苏琳琅接过香点燃,拜了三拜,顾凯旋就在她身后蹲守,要帮她代礼敬香,但是他盯着抢都没抢到香,他姐顾凯伦眼疾手快接过香,帮苏琳琅敬掉了。
  顾凯旋不高兴了,瞪他姐,但顾凯伦刀子一样的目光飞过来,顾凯旋就乖乖的了,毕竟这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弟弟不怕姐姐的嘛。
  等苏琳琅敬完香,跟顾太太寒暄的功夫,袁四爷和陆六爷等陆陆续续的也就都进来了。
  顾镇东夫妻很不想招待那一帮混道的老瘪三们,但人家都已来了,总不好赶出去,他们也免不了要一人分一柱香,鞠躬回礼,再请到一间空闲的休息室里,让大家一人喝一杯顾满贯的水酒。
  苏琳琅敬完香,得先去看看顾老太爷。
  刚走到房门外,她就听到顾老太爷对贺致寰说:“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满贯沾赌的!”
  又说:“如今看来你是对的,孩子只要不沾赌,哪怕他没出息,总能活得长久点呀,是我害了我的满贯啊。”
  俗话说的好,大孙子,幺儿子。
  顾老太爷生平最疼的除了顾凯旋就是顾满贯了,金钱方面从来没有干涉过,他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顾满贯喜欢赌,顾老太爷知道了也只随便说两句,没有发狠教育过,孩子就走上歪门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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