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胡说，都不直了。”柯宁让他举着手机，对屏幕整理自己的头发。
  程子安就一直笑着看她，见她神情专注，没忍住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格外响亮。这黏糊劲，周围同样在排队的情侣都甘拜下风。
  “我脸上还有粉底呢，你小心中毒。”她伸手去摸脸，手掌感受到一股湿意，难以置信地去看他: “你是属小狗的吗?”
  程子安厚着脸皮去抱她，在她颈窝出用头发蹭来蹭去: “我就是你的小狗。”
  就这样吵吵闹闹消磨着排队时间，很快轮到他们登上过山车。他俩并排站在第一排的位置，要不是工作人员说必须热身，两人就要直接坐上去了。
  “你怕吗?”
  “我才不怕。”
  “那我怕，你一会儿牵我的手保护我呗。”他回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蕴藏着一片清澈的湖泊，有光线在他的瞳孔中跳跃。
  原本想说些什么去损他的柯宁把话语吞下，慢慢伸出手牵住他轻微摇晃，然后被对方紧紧攥住。
  热身完毕，他们坐上第一排。过山车发出低沉的轰鸣声，车厢缓缓启动，向着高耸的坡道行进。心跳似乎也跟着加速，当车辆开始攀爬坡道时，身体紧紧贴在座位上，仿佛要与过山车融为一体。车辆逐渐达到坡道的最高点，眼前的景色顷刻间变得崭新。他们俯瞰着整个游乐场，感受着空气中的自由和清新。然后，过山车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下坠，柯宁憋不住惊声尖叫起来，程子安在旁边笑得格外大声。
  他们的手始终牵在一起，就像小狗就是要牢牢攥在手心里。
  从过山车上下来，柯宁脸都被吹麻了，头发更是乱成一团糊在脸上。她面无表情地梳理打结的发丝，程子安边憋笑边帮她弄。
  “要是你不把辫子拆掉就没这么多事了。”
  两人顺着人群走出通道，在门口被工作人员拦住，对方笑容满面地问他们要不要冲洗照片，就是过山车上抓拍的画面。
  “肯定很丑。”
  “先看看嘛!”
  两人凑在计算机前，意外地，照片拍得很好看。过山车上，她闭眼尖叫，头发被风吹到脑后，脸颊被吹得微红，浑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直直的。身边的男孩侧头看她，发丝飞舞，笑到前仰后合。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整张照片并没有摆拍的艺术照那么精致，却格外生动，让人看见就心生笑意。
  程子安只看了一眼，就对前台的工作人员道: “麻烦洗两张。”
  把照片收进包里，两人晃荡着手走向不远处的大摆锤。他们一直在游乐场待到日落西山，最后在夕阳绯红的时分于摩天轮中拥吻。
  “七夕快乐。”
  程子安的礼物是一只半人高的jellycat玩偶，已经在前两天送去了柯宁寝室。
  在游乐场门口分别时， 185的小狗一直黏在柯宁身上不肯离开，嘴里嘟嘟囔囔: “怎么会有公司团建安排在七夕啊……还不让请假，无语，你为什么要去这种没人性的公司上班?”
  柯宁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声好气哄道: “我都大四快毕业了，需要实习的呀。因为部门里单身的人多，所以聚餐一起过七夕。大家都去，我也不好请假，和同事打好关系很重要，你也不想我以后孤零零一个人吃午饭吧?”
  他眼睛立马亮了: “没关系啊，我可以每天去陪你吃午饭!”
  “不行，你每天来回两个小时地铁陪我吃午饭，上课怎么办?”柯宁板着脸拒绝，他又很快变得没精打采。
  她哄了半天，总算顺利坐上出租车，车一发动她就累瘫在座椅上。
  程子安还不是最麻烦的那个，晚上还有硬仗要打。
  她闭上眼睛小憩，车辆一路平稳地开到市中心某栋大楼前。
  “谢谢师傅。”
  下车后她熟门熟路地坐上电梯去往15楼，推门走进公司。前台姐姐看见她有些惊讶: “柯宁?你怎么来了?”
  “我在附近约会，把衣服弄脏了。”她无辜地展示牛仔裤上的一滩水渍给对方看。
  这是她刚在一楼卫生间泼上的。
  “哎哟怎么弄的啊?那你快去找找有没有别的衣服，实在不行我这儿还有，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穿。”
  “谢谢林姐，没事我那儿有。”她比了一个飞吻: “下次请你喝奶茶!”
  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同事都在吃晚饭，柯宁从自己的工位下翻出备好的长裙和高跟鞋，在卫生间换上。换好衣服后她对着镜子开始补妆，加深眼线，口红从桃粉换成大红，头发用卷发棒卷成波浪，又重新给自己喷上香水。
  原本清纯可爱的女大学生，转眼变成娇俏艳丽的成熟女性。
  针对不同对象设计攻略方案，这是海王的必备修养。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勾唇。
  这一些列流程不过短短十五分钟，她重新来到楼下大厅。
  叮——手机收到消息。
  【4:我到了】
  时间真是刚刚好。
  她推开玻璃门，室外灼热的空气连带着夕阳的余光涌入，她眯起眼睛躲闪，一道身影很快逆光走到她面前，遮挡住照进她眼中的光线。
  “上班怎么还穿这么好看?”叶嘉明一身笔挺的西装，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伸手接过她中的包。
  柯宁把胸口的卷发拨到脑后，扬起下巴，上下把他扫了一遍: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