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哪一本书里写过,偷盗是第一无本生利的生意,其次便是卖淫。
  这天晚上,优和居酒屋里上次被她喷了一身的女士睡在同一张床上,女人叫玉子。接男s的时候,她是m,接男m的时候,她是s,圈子里把这类人称作是switch。
  玉子的原生家庭很富贵,在法院做检察官的爷爷,拥有当地最大养猪场的舅舅,她的人生本来可以十分平顺,至少,在她初中之前确实是这样的。
  初中之前,她在英国学声乐,一年仅仅是学费就要20w。她说起自己小时候在爷爷身边,老人家甚至会教她品鉴玉器,洞察人心和如何送礼。
  这是当权者小姐们才会有的课程,她就这样过了12年。“可以说是非常幸福的12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嘴里叼着一支兰州,不无唏嘘的回忆着过去。
  “可惜我妈是个恋爱脑,她谈恋爱,什么都不看,只看脸。”
  “我爸长得还不错,但我出生之后,他们就离婚了。然后她谈了很多恋爱,直到怀上我弟弟。”
  “她身体不太好,心脏上有个洞,如果不生这个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非要生,所以理所当然的进了抢救,我弟弟生下来的时候只有3-4斤,一出生就进了保温箱。icu+保温箱的价格,那个时候我爷爷已经退休了。政府倒查法院的20年记录,拿了多少都要还回去,我舅舅40岁了,卖了养猪场,还上了债。”
  后面的故事千篇一律,家道中落,她从英国回来,放弃艺术,重新入学。在南方读书的时候,她母亲甚至还曾用过她的名义跟同学借钱。
  争吵巅峰的时候,玉子的妈妈问:你为什么不去卖?
  优幽幽的应和道:“借钱这一篇,我很熟悉。”不是优的母亲,这一次是父亲。
  男人的一生都在赌博,他本来有一份体制内的工作,有一个对家庭负责的妻子,有同样在体制内不同工作单位工作的兄弟姐妹,年节好的时候,由于政府号召的基建项目,这些人当然有许多额外的项目收入。
  那场倒查20年的风卷到优的叔叔身上的时候,优也才刚刚开始工作,原来频繁打电话向叔叔借钱的父亲,这一次把电话打给了优。
  甚至不久之后,优还接到了银行的催款电话。
  说不恐惧是假的,那段时间优更担心的是接到黑道的电话,出门都习惯性的会看好逃跑的方向。
  不过没有玉子那么糟糕,23岁的优已经成人了。
  优点燃了嘴里的烟说:“幸好已经开始工作了。我打了许多法律咨询的电话,得知我可以断绝亲属关系。不必承担他的债务。”
  玉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问我周围的所有人借钱,然后告诉她们我不给她抚养费。开始的时候周围的人借了,然后责怪我薄情寡义。渐渐的她们发现,她借的每一笔钱都是我在还,后来就没有更多的闲话了。但也没有人会再借她钱了。”
  “来这里之前,我在南方工作了很久。做电商,互联网,也卖货,什么都做过。后来没钱了,正好丸太给我打电话,我收拾了身边最后的两个箱子,一张车票到了这里。”
  玉子在丸太这里确实挣到了一点钱,不多,刚刚够生活。但玉子十分感谢丸太——这么说起来,其实优也是,这个居酒屋似乎是一个避难所。
  清朝有一个叫顾贞观的人写过:”我亦飘零久!......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此凄凉否?”那天晚上两人抽了很久的烟,不过一切都还好,惆怅的只是人,并不是现实。
  优休息了好几周,因为并没有新客人。她和正一君互相在网上曝光对方的隐私,惹来了很多人围观,优的手机后台充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许多人想包养她,她都拒绝了。
  和玉子不太一样,优本来也并不想从这个圈子里挣钱,所以她找了绳缚师——isir。
  男人有自己的本职,工作闲暇之余在京都郊外买了栋别墅,专门装修成了调教室,优很喜欢探访各种个样的调教室。虽然大致的装修都差不多,但总有令人新奇的地方。
  比如——这里的全黑色墙纸。
  优很喜欢,主动戴上了乳夹,伸手被束缚在了墙上。
  男人手持散鞭,一下下抽向乳尖。这其实是一个很有技术的工作,需要不打落乳夹的同时抽到乳尖,被束缚的双手和可以活动的上身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扭动、尖叫、躲避。
  于是预判、训斥和快速抽动的鞭尾成了游戏的高潮。优很喜欢这个游戏,虽然会有一点点痛,但身体的伤害并不影响视觉看到自己被凌辱的这一幕时强烈的羞耻感。
  她把视屏po在社交网站上,就像是在无数陌生人面前破开自己。身体上的痛感总有一天会消退,但是每次回顾起这段视频,她都会觉得自己被重新切开、摆弄、陈列在众人面前——别有风情。
  事后她和男人一起躺在床上,指尖轻轻的触摸过乳尖,肿了,似乎有点蜕皮,但还没有出血,散鞭毕竟比较柔软,不会留下真正的伤口,所以也不会发炎。指尖轻轻掠过,却还是有十分的触感留下。
  她忽然重重捏下来,剧烈的痛感让人的神经都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优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是的,自己伤害自己的时侯,可以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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