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购买了一台配置很好的台式电脑，一直藏在书房没叫沈奕笑发现。
  沈奕笑之前一直用笔记本电脑绘画，偶尔用用ipad。
  不过最近这台电脑已经跟了他四年，用起来越来越卡，沈奕笑前阵子嘀咕了一句是时候换个新电脑了。
  刚毕业时他就看上了一款性能不错的电脑，价格不菲，所以他一直没有狠下心购买，准备再接几个商单攒攒钱。
  没想到徐鹤飞记下来了。
  收到礼物的沈奕笑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徐、徐鹤飞，你、你怎么……送这么贵的东西……”沈奕笑既欣喜，又有点不安，战战兢兢地说：“今、今天是你过生日……”
  徐鹤飞的生日撞上七夕节，是不是太亏了些？
  “我没有什么才情。”徐鹤飞倒是不在意这些，他神情温柔，看一眼墙上的画，对沈奕笑说：“只能送一些庸俗的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沈奕笑几乎无法组织语言：“没有！怎么会…嗯…我是说……我很喜欢！我非常喜欢！这一点也不庸俗！”
  徐鹤飞弯起眼睛：“你喜欢就好。”
  沈奕笑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润，眼睛也盈出一点水光，变得很亮，有点无措地说：“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
  应该感到开心和被包容的人是你呀。
  徐鹤飞却挑了一下眉说：“七夕快乐。”
  沈奕笑听懂了他的意思，既然是七夕节，那他也应该感到快乐才对。
  正是因为听懂了，沈奕笑才觉得自己心里涨涨的，像是被温水泡着。
  “七夕快乐。”他的声音有点瓮。
  哎。
  徐鹤飞看着他泛上红意的眼睛，在心里轻叹一声，指尖点上他的眼皮，沈奕笑飞快地眨了一下眼睫，眼皮细微的颤动从徐鹤飞的指尖传到心里，让他的心脏酸胀发软。
  “既然喜欢为什么还要哭？”他低下声音说。
  “我也不知道……”沈奕笑摸了一下眼睛，压下眼睛里的水汽，小声说：“好像觉得你有点亏了，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又觉得被重视了，很高兴。”
  真是毫不意外地诚实。
  徐鹤飞失笑，对沈奕笑说：“我只是送你一个礼物，你就觉得我亏了。可你同我结婚，怎么又不觉得亏了？”
  沈奕笑没想到徐鹤飞会这么说，眼睛睁得很大，表情很认真，似乎在对这句话进行细致的思考。
  半晌，他问：“徐鹤飞，你是在说……我对你而言是一个巨大的礼物吗？”
  文字和情话都要讲究含蓄才美，所以徐鹤飞说话总是半隐半露，讲究一个点到即止。
  但沈奕笑与他不同。
  沈奕笑十分热衷于打直球，热衷于坦诚地展现自己的喜欢和爱意，也热衷于挖掘别人的喜欢和爱意。
  他像是一个走到别人心房前敲门的小朋友，你听见他在外面敲了一声又一声，很礼貌的，不会惹人烦。
  所以你最后只能把门打开，将他迎进来。
  徐鹤飞有点无奈，不是厌烦的那种无奈，而是某种带着纵容和亲昵的。
  他还是点点了头，沈奕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耳朵在发红。
  哇。
  他有些新奇的看着，眼睛唰一下变得更亮，炽热的眼神几乎令徐鹤飞招架不住，他红着耳朵，用手掌去盖沈奕笑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奕笑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纤长柔软的睫毛扫在徐鹤飞的掌心，却更像扫在他的心里。
  让他的心一阵阵发痒。
  沈奕笑乖乖地由他盖着，半晌，他忽然问：“徐鹤飞，你是在觉得愧疚吗？”
  徐鹤飞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沈奕笑没应，只是问：“是吗？”
  画家总是敏感的，徐鹤飞诧异于沈奕笑对情绪的敏锐，沉默片刻，才放下手，叹出一口气，说：“是的。”
  “为什么？”沈奕笑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眼睛很圆，眼神很认真，像是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徐鹤飞想了很多东西，但话堵在嘴边，他只说了一句：“笑笑，你同我结婚，与我组成家庭。但实际上，我几乎什么也没有为你付出。”
  他们没有感情基础，却步入了婚姻。
  沈奕笑当然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他年轻，漂亮，独立，礼貌。
  很听话的小孩儿，但又很有自己的原则和主见，精通于自己热爱的事业，谈论起画的画时，眼睛闪闪发光。
  是多么青春蓬勃，富有朝气的男孩儿。
  徐鹤飞对他是心动的，当然也是喜欢的。
  他没费半点力气就将沈奕笑带回了家里，匆匆地让他成为了自己的伴侣。
  很难说，他当时是真的昏了头，还是存了些肮脏龌龊的心思。
  总归，他是想要沈奕笑的。
  可这些时日越是相处，他越是觉得，他对沈奕笑是亏欠的。
  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沈奕笑，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可他觉得，沈奕笑应该被更好的对待。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沈奕笑眉头微皱，好似有些苦恼：“可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呀？我们的关系让你感到有压力了吗？”
  “没有，当然不会有压力。”徐鹤飞反驳得很快，像是生怕沈奕笑误会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只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