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8章 〈相转移〉

  那时，罗真才刚从伊邪那岐流回来，为了前往和天全对话，准备带上雷真，让雷真了解到真正的真相。
  为此，罗真找上了硝子，让正在担任硝子的护卫一职的雷真先到外面去等自己，自己还有话想跟硝子说。
  硝子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像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一样，静静的等待着雷真的离去，迎来了罗真的注视。
  “那么，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呢？”
  硝子直截了当的进入了主题。
  而且，不再像之前那样，开口闭口都将罗真称为小弟弟。
  因为，硝子已经领悟到，罗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毕竟...
  “谈话的对象可是〈蔷薇师团〉的魔女之一，人称〈红蔷薇〉的花柳斋硝子大人，我得好好斟酌一下用词，以免冒犯。”
  罗真淡然间说出来的话语，让整个气氛都变了。
  变得无比的沉重。
  但罗真的话，全部都是事实。
  “......你果然都知道了呢。”
  硝子沉默了半响，随即嫣然一笑，承认了下来。
  仿生人偶界第一的人偶师，那位名震天下的花柳斋，就是〈蔷薇结社〉中的干部之一————〈红蔷薇〉。
  “说是干部，其实我对结社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更不想从背后操纵什么政权，如果不是因为结社是最古老的魔术集团，加入里面可以让我得到很多禁忌的技术的话，我也不会想加入其中。”
  硝子像这样施施然的说了。
  换言之，硝子虽然是结社的蔷薇魔女之一，可与结社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利用。
  她既不像其余的蔷薇那样，想支配权力，更不像阿斯特丽德那般，想散播恐怖，甚至不像土门绮罗，想守护家族，让伊邪那岐流得到延续，只不过是想从结社的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
  那个东西，正是...
  “神性机巧。”
  硝子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我只对那个东西有兴趣。”
  是的。
  硝子便也对神性机巧有兴趣。
  再怎么说，硝子都是人偶师，怎么会对神性机巧没兴趣呢？
  只是...
  “我想要的是靠自己的力量来制造出神性机巧，而不是想从别人的手中夺得神性机巧，所以我才加入了结社，靠着结社的力量，获得我想要的技术及情报。”
  这么说着，硝子看向了罗真。
  “你应该也已经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吧？”
  硝子就这么反问了罗真。
  罗真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的确猜到了硝子加入结社的目的。
  原因在于...
  “你交给我的〈雪月花〉可是从我这里吸走了不少的生命力啊。”
  罗真豁然揭开了这样惊人的真相。
  这是罗真在很久之前便察觉到的事。
  “刚开始正式使用夜夜的时候，我就一直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呢？
  “生命力被吸走的感觉。”
  之前，罗真无论是使用夜夜还是使用伊吕里、小紫中的任何一具自动人偶，都有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吸走了。
  那被吸走的东西，就是生命力。
  而把罗真的生命力给吸走的则是硝子亲手制造出来的最高级自动人偶————〈雪月花〉。
  “原本，我还以为那是使用了禁忌人偶的代价。”
  过去也曾经说过，禁忌人偶之所以会被视为禁忌，除了其制造的材料是必须得用到人类的活体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为了追求强大的性能，人偶师们往往都会在禁忌人偶里添加许许多多的东西或者是放弃许许多多的东西。
  比如，为了节省魔力的消耗而设置成容易活动的形态。
  比如，为了便于操纵而故意销毁个人情感。
  比如，为了提升肉体活性而需要吸食血液。
  再比如，为了行使强大的魔术而将他人的性命作为祭品。
  这就是使用禁忌人偶的代价。
  罗真就认为这是〈雪月花〉的一种特性，想发挥出强大的力量，必须吸取使用者的生命力。
  但是...
  “如果〈雪月花〉真的有这种特性，那我当初在你的宅邸里阅读花柳斋的秘典的时候应该会有所发现才对，可不但秘典上完全没有记载，就我所知道的〈雪月花〉的设计理念里也没有这种使用代价。”
  再怎么说，那三姐妹如今都是罗真的自动人偶了，罗真不知使用她们进行了多少次的战斗，对她们的身体比她们本人还了解，加上阅读过秘典的关系，他可以确定，那三姐妹绝对没有这种使用代价。
  除非...
  “那不是使用的代价，而是其余方面的代价。”
  罗真便一字一句的这般开口。
  “比如，进化。”
  没错。
  进化。
  硝子制造出来的那些孩子们，都是会进化的。
  这点，罗真已经发现了。
  “这应该就是花柳斋的秘典中我还不知道的部分吧？”
  罗真如此表示。
  要知道，花柳斋的藏书里，罗真虽阅读了大半，几乎可以说是了解了九成以上，可有一小部分，不知为何，却是并没有被记在秘典中。
  那一小部分的内容，正是〈雪月花〉的身上隐藏的秘密。
  这个秘密，如今到了揭晓的时候了。
  由硝子亲自将其揭开。
  “你应该也发现了，夜夜姐妹三人的魔术回路都异于常人的强大，想发挥出她们全部的性能，使用者必须达到〈心眼〉的最终阶段才行。”
  硝子不再有任何隐瞒的道出口。
  “如此强大的魔术回路，其实全部都是以〈相转移〉的真理为基础制造出来的。”
  ————〈相转移〉。
  那是花柳斋的秘术，仿生人偶界第一的人偶师一身技艺所达到的最终的体现。
  “搭载了〈相转移〉的自动人偶可以把使用者的生命夺入自己体内，通过融合活生生的灵气，从而改变自己的相位，让自己不断的靠近人类，甚至是不断的靠近另外一个境界，突破欧几里得空间，也就是物理法则的境界，最终使自己的身躯不再受到物理上的限制束缚，不会损坏，不会受伤，成为另一个高度的生命体。”
  硝子迎着罗真的目光，带着明媚的笑容，如此说着。
  “换言之，只要有足够的生命力提供，终有一天，那三姐妹都会成为神性机巧。”
  罗真说过，夜夜或许是神性机巧的第一候选人。
  这是错的。
  其实〈雪月花〉三人都是神性机巧的第一候选人。
  “教父的预见提及过，在这一届的夜会里，神性机巧将会诞生，而魔王将会得到祂。”硝子无比神往的道：“我一直认为，预见里提及的神性机巧就是夜夜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尤其是夜夜，她是姐妹三人中最符合「无暇之玉」的条件的个体。”
  所以，硝子才会将夜夜交给罗真。
  因为，硝子想让罗真带着夜夜一起参加夜会，在夜会中获胜，最终成为魔王，并让夜夜蜕变为神性机巧，甚至让伊吕里和小紫都成为神性机巧。
  这就是硝子将〈雪月花〉送给罗真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