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拖延
她皱眉看向外面,此时屋外一片漆黑,屋里只有一盏灯。
已经晚上了?
秦琰煜与乐乐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
自己还是大意了,竟然在新婚日被人掳走。
砰!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
高大的身躯在房内投下长长的影子,本就不亮的屋子仿佛又暗了许多。
跟在男人身后进来的丫鬟在房内添了几盏灯,一下子就明亮了。
男人看到颜芷枫已经醒了,嘴角微勾,眼里半点笑意都没有。
颜芷枫撑着床板缓缓坐起来,靠在枕头上。
这么平凡简单的动作,对此时的她而言,却艰难之极。
颜芷枫做完这个动作,已累得气喘吁吁。
男人走近,低头看着她:“新婚之夜被破坏,是不是很懊恼?”
低沉微哑的声音从男人的喉咙里溢出来,回荡在屋子里。
颜芷枫虚弱地嗤笑一声,苍白的脸望着对方:“秦景轩,不用装了,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别以为戴了面具,变了声她就不知道是他。
男人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捏住她的下颌,颜芷枫欲躲,然而有心无力,此时的她做不了任何反抗。
对方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脸,而他则倾身,离她极近,暧昧道:“这么说你还爱着本王,所以对本王才如此了解?”
“呵呵,见过自恋的,没见过那么自恋的。”颜芷枫躲不了,索性不躲,目光坦然直视着他,眼里充盈着嘲讽之意。
“自恋?你敢说你没有爱过本王?”男人灼灼地盯着她娇好的面容,语气犹如呢喃一般,轻轻的柔柔的,“颜芷枫,你知不知道,背叛本王的女人,不得好死?”
“颜芷枫早已经死了。”颜芷枫面无表情道。
秦景轩微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错,颜芷枫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不死到底呢?为什么还要活过来?”
他的手从她的下巴移到她的脸上,轻轻摩挲,如同恋人的轻抚,可说出来的话却阴冷残酷:“五年前你若是死透了,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本王不会被人嘲笑,父王不会对本王生嫌隙,还有母妃……也不会惨死!”
他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纤纤玉颈,他一只手就能掐断,而他也在收力,语气阴森:“你说我现在掐死你,一切是不是都结束了?”
颜芷枫被掐得皱眉,她看到了秦景轩眼里的杀意,她毫不怀疑,秦景轩对她起了杀心,他真的想杀了她!
她自然不能让他杀了她,能拖一时拖一时。
这般想着,她冷笑道:“轩王现在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过去的不可改,你的做法只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你是说秦琰煜?”秦景轩闻言不屑地笑了一声,“以前本王的确要忌惮他,可现在,他只是一个先天武者,而本王也是,他能打败本王,却打败不了本王身后的人。有何可惧?识相的他就滚远远的,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夺妻之仇,本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已早与你和离,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无辜。”颜芷枫冷声道。
“颜芷枫,你是不是忘了那个野种?”秦景轩的手骤然收紧,隐在面具下面的俊脸狰狞,“那个野种,是在本王出征时你与秦琰煜苟合生下来的?别以为你把他年纪说小了几个月,本王就会信你。也就骗骗外人而已!当初军医当着本王的面亲自给你把脉,确定你肚子里怀了野种,你到现在还想狡辩?”
越说越气,男儿在世,这种事堪称奇耻大辱,没有哪一个有血性的男人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何况是高高在上的轩王,更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
颜芷枫呼吸不了,痛苦挣扎,两只手无力地掰他的手,泪腺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泪水,滑落下来,滴在了秦景轩的手背上。
秦景轩像被什么烫了一下,怔了怔。
忽然,他手背吃痛,抬眸一看,颜芷枫正在咬他的手。
秦景轩将她甩了出去,铁链被拉扯,发出铿锵的声响。
颜芷枫撞在床内壁,虽然后背有些痛,但是能够呼吸,再好不过。
她担心秦景轩神经病又突然扑过来掐自己脖子,喘了几口气后,翻身坐起,躲到了离秦景轩最远的床角,她咳了几声,边喘气边道:“可笑,你至今仍觉得是我背叛了你?”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颜芷枫,你当本王傻子吗?”秦景轩看到颜芷枫狼狈的模样,心中产生莫名的快感。
颜芷枫急促地呼吸,语气尽量平静:“昨晚煜王府的事是你策划的吧?”
昨晚?
旋即,秦景轩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还不知道,此时距离他们大婚已经过去了一天多。
颜芷枫不等他答,便接着说:“既是你策划的,你该知道,秦琰煜身上中了毒,我当初也是逼不得已。”
秦琰煜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秦琰煜居然有那么奇怪的症状,此时听她这么一提,细细一想,好像有几分道理。
“那又如何?你与他苟合是被迫,那么生孩子呢?与他成亲呢?难道这些也都是他强迫你?他还强迫你来报复本王?”秦景轩勾唇讽地质问。
颜芷枫垂眸,头发垂在面前,挡住她的神色,只听她低低自嘲一笑,微哑的嗓音紧随而起:“你说的对,后面都不是被强迫。”
秦景轩脸色瞬间一变。
该死,这个女人,果然……
“可我不这么做,你叫我怎么办?”颜芷枫忽而抬头,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睛亮得惊人,“我被你休弃,你还将我置于死地,在那种情况下,我苟且活了下来,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他怎么来的,至少,他是我最亲的人,也是我唯一的寄托。”
颜芷枫扬起唇,笑容不达眼底:“谁不想活着呢,可若不是乐乐的存在,也许我早就轻生了。至于与秦琰煜的发展,也是意外而已。我一个女人带着儿子多不容易,孩子他爹想给我们一个依靠,试问谁能拒绝得了?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替乐乐考虑考虑,为他的将来考虑,不是吗?”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至于朝你出手,你真是冤枉我,若非颜芷杏三番五次对我动手,派人暗杀我,我又岂会反击?我真想对付你们,何必等到五年之后?”
她句句恳切,眼神明亮而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
秦景轩语塞,他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是在听了她这番说辞后,他满腔的怨怼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