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 第23节
“比我,更该留在这个世界上。”
“……”夏成溪扯着陈倾时的衣领,强迫他跟自己对视,“队里为什么让你休假,你不清楚吗?冯队看出你心理状态不稳定,才让你休息一段时间,调整自己,找心理医生做疏导。”
“上次见你开导褚晨一板一眼的,我还以为你好得差不多了。”夏成溪气得说不出话,“结果你在这给我压着呢?”
“每天都在扮演情绪稳定的正常人,累不累?”
陈倾时眸光很沉,半晌后开口:“我做不到。”
“你做不到也得给老子做到!中队里几十号人天天盼着你回去,褚晨跟捧着神仙似的,把你当灯塔!还有弟妹,你情愿在她眼里当一个唉声叹气、怨天尤人的懦夫?”
陈倾时眼神微动。
“我不管你能做不能做到,都得给我做!”夏成溪盯着他,“就算是你这火熄了,灯灭了,也得给我重新亮起来!”
吱呀一声,阳台门被人推开。
“那个,夏哥,队长。”褚晨摸摸后脑勺,“小嫂子叫我们去吃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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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莓和蓝莓浸泡十分钟,冲洗干净放进果盘,苹果和哈密瓜去皮切成小块。宋枳准备好了水果和小叉子,才让褚晨去阳台叫陈倾时和夏成溪进来。
闻越帮忙把水果端到茶几上。
夏成溪揽着褚晨,笑呵呵地坐下来吃水果,闻越看了眼陈倾时,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坐在另一边。
宋枳走到陈倾时两步远的地方,就被他身上散发的寒气震到了。
“陈倾时,小锅里还有姜糖水,你喝点吧。”宋枳担忧,“会感冒的。”
“不用。”
夏成溪瞥他一眼,嘴里囫囵嚼着苹果块,“听弟妹的话吧,你挺长时间没训练了,身子骨娇气。”
“……”陈倾时眼神凉凉地扫过去,随后被宋枳拉着走进厨房。
宋枳重新开了火,小火烧着煤气灶上的小锅,慢慢在玻璃盖上氤氲出薄薄一层蒸汽。
“等下小火烧开,就可以喝了。”宋枳用指尖戳戳陈倾时的手背,“不开心吗,你眼睛好红。”
陈倾时:“风大吹得。”
“刚才褚晨问我,你平时脾气怎么样。我说很好啊,你这个人温柔又善良,还乐于助人。”宋枳笑着说,“吓坏了褚晨,他说你带他们训练时特严格,不苟言笑,一项不达标就是五十个青蛙跳。平时在队里也拽里拽气的,一点都不平易近人。”
陈倾时关了火,顿了一秒:“训练不能马虎。”
“但我告诉褚晨,你也有个缺点。”
陈倾时几口就把滚烫的姜糖水灌下去了,看表情似乎没觉着辣口或者烫。
“什么。”
“我说你啊,太容易藏心事。”宋枳把小锅里的姜倒掉,用冷水泡上,这才把陈倾时的身体扳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就像这又辣又烫的姜糖水,到了你嘴里仿佛在喝凉白开。”
“总是看着漫不经心的模样,谁也不知道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陈倾时顶着宋枳又圆又亮的眼睛看了几秒,扭过头嗤了声:“瞎说。”
“好,是我瞎说。”
“喂,你别像哄小孩一样……”
陈倾时还没说完,就见宋枳踮着脚,把一颗冰冰凉凉的东西塞进他嘴里。
他下意识地咀嚼,草莓甜甜的汁液在口腔里炸开,顿时消弭了残留的姜辣味。
“陈倾时,给你乖乖喝姜糖水的奖励。”
宋枳笑起来,嘴角酒窝浅浅,眼里眸光湛湛。
“最大最甜的一颗,我偷偷留给你。”
作者有话说:
时哥:呵,谁都别想接近我老婆,想都别想。
因为要上夹子,所以凌晨零点会放出明天的两章更新~
(作者本人锤着被掏空的腰求个作收和收藏,立志多存点稿子出来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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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最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等宋枳和陈倾时从厨房出来时, 他们三人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
“大晚上的不打扰你们了。”夏成溪说,“我带着俩娃先回去了,陈儿你早点归队, 知道不。”
陈倾时嗯了声。
“还有个啥事来着, 我给忘了。”夏成溪挠挠头, “闻越你说去干啥?”
“我手上有几张演唱会的门票,想邀请时哥和小嫂子一起去。”闻越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想请嫂子帮我约下可可, 她最近不怎么理我。”
年轻人心事困顿全都写在脸上。宋枳了然,打包票似的拍拍胸脯:“你放心,到时候肯定带她一起去。”
闻越感激地给宋枳鞠了个躬,这才准备跟着夏成溪离开。
“我送送他们。”陈倾时对宋枳说,“你早点休息。”
出了家门。
夏成溪埋怨道:“我们三个还用你送?三个大老爷们不认路?”
“行了快走吧。”陈倾时说, “我出来抽颗烟, 怕呛着她。”
“操, 我这山猪吃不了你们这臭情侣的细糠, 走了。”夏成溪又笑骂了声, 带着褚晨和闻越走远了。
陈倾时原地站了会儿,从兜里掏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看了会儿, 还是下定决心般拨通了。
“喂,哪位。”
“冯队, 是我, 陈倾时。”
小年夜, 小区步行道上空寂无人, 路灯照在陈倾时身上,在碎石子铺就的地面留下斜斜的影子。
他抬头向上看,家里的灯还亮着。
“年后开春,我想归队。”陈倾时语气平稳,“这种假期对我来说没有效果。”
冯队呵斥:“瞎说什么,让你休息你就好好待着,不行我给你联系心理医生……”
“没人救得了我。”陈倾时感觉口腔里似乎还有草莓残存的甜味,“我原本想放弃了。”
“一个快死掉的人躺在一叶孤舟上,永不见天日地,孤零零地飘在河中央,船舱还进了水。一片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没什么拯救的必要,他也是这样想的。”
“但他前面忽然亮了一盏灯,飘飘悠悠地引领着他朝前走,让他觉得人生还有点盼头,也就想要自救一把。”
“他也想守护这盏灯,让她就这么悠闲自在地亮着,所以他得无所畏惧。”
陈倾时薄唇轻启,在寒冷的风中留下一团团白雾。
“冯队,把人先打碎了才能重塑。”
“不破不立。”
“我必须重返火场。”
-
夏成溪三人离开后,宋枳把没吃完的水果放进冰箱,又刷了锅,陈倾时还没有回来。
她回到卧室,给俞可可发微信。
【可可,小年快乐~你睡了没?】
俞可可回:【(微笑)刚从狗公司加完班回家。】
宋枳还没回复,俞可可已经甩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joy这个人简直是个疯子!”俞可可的黑眼圈快垂到鼻尖了,她拿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一口,“自从方总那个项目黄了,他就各种开始刁难我。”
“别人的方案一遍通过,偏偏我的要加班回炉重造。”
“别人开会可以开小差,每次都要点我的名字叫我认真对待工作。”
俞可可疲倦地捏了两下鼻梁,一脸怨念,“我每天都在joy离职和华创倒闭。”
“明天,哦不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要去微博上建立一个‘华创今天倒闭了吗’的超话!!!”
宋枳内疚道:“都怪我,可可。”
“跟你没关系,方总那样的人认凭谁都没办法好好合作。”俞可可哼了声,“joy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才是华创最宝贵的财富,不是他,真的摆不请自己的位置。”
“回头我带着你跳槽,我看joy怎么面对董事会的责罚。”
“下班了,别说不高兴的事。”宋枳把话题朝闻越身上拐,“今天陈倾时的朋友来找他,约他去演唱会,也叫上了我。”
“你去不去?”
俞可可捧着手机去卸妆,卸妆水倒了点在卸妆棉上,在脸上胡乱地抹:“哦,我去干什么,谁都不认识。”
宋枳:“闻越也去呀,你们不是已经……”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俞可可直接否认三连,“我已经把他拉黑了,你就别给我们创造机会了。”
宋枳:“啊?为什么拉黑他。”
“小年轻太粘人。”俞可可朝手心按压了一泵清洁泡沫,闭着眼揉,“姐狗恋虽好,可我没有时间照顾他。”
“也就不浪费人家大好青年的时间了。”
“那你一味拉黑也不是办法,不如见面之后当面说清楚。”宋枳说,“就这周末,演唱会之后就拜拜,怎么样。”
“行吧,给你个面子。”俞可可洗完脸,简单的护肤结束,一头倒在床上,“宋小枳,以我对你的了解,深更半夜不睡觉,就给我说这个事是不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