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湿成这样，真不用？

  “这段时间整个市场的波动确实非常大，但任何非理性的状态都不能持久，我们自己应该有清醒的定位。你把几只产品的情况……”
  沉西时正和苏子卿交待工作，被敲门声打断。
  随即陆君俏丽的身影闯入视线，“沉总，今天周末，下班我约了大家一起去吃饭k歌，就当我的欢迎会了，你要来哦。”
  她拨了拨长发，笑靥如花。
  “好。”沉西时点头。
  “对了，苏秘书也一起啊。”
  “好……的。”吧。
  陆君大气，订了个豪包，容纳了近十几人，仍显宽敞。
  整个包厢其实也就陆君和苏子卿两个比较新，其他都是老员工，嘻嘻哈哈闹成一片。
  陆君性格爽朗，人又漂亮，很快和大家玩熟了。
  苏子卿挑了靠边的沙发坐着，时不时啜一口饮料，和旁边的小美交谈。
  另一边点歌的已经嗨起来了，七嘴八舌的。
  “老大，快来点歌啊。”投资部的几个，跟着沉西时多年，私下都习惯叫他老大。
  沉西时不怎么爱热闹，占据长沙发的一头，听见声音，笑了一下，“你们先点。”
  可能是下班后氛围放松，他敞着西装，扯了领带，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
  “老大的保留曲目你还不知道吗？《半梦半醒》先安排上。”
  “对对对，还有那首，黑凤梨~那双眼动人~上次老大唱这首，我心都化了……”
  “你闭嘴，我们要听老大唱。是吧老大？”
  沉西时拿过桌上杯子，喝了一口，笑道：“好，你点。”
  歌酣耳热，气氛热烈。大家都轮流点了歌，见苏子卿还坐着，投资二部的张宇杰走过来，一米八的个子，挡住一些光线。
  苏子卿抬起头，朝他笑笑。
  张宇杰摸了摸耳朵，有点害羞：“子卿姐，你不去点歌吗？”他穿着浅色休闲衬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干净真诚。
  “好。”苏子卿笑着朝他点点头，起身过去选了几首。
  刚回到沙发。
  “小心！”旁边小美惊呼一声，为时已晚。
  苏子卿坐下，屁股一凉，赶紧起身一看，不知是谁把水杯放在沙发上，果汁打翻，湿了半片裙摆。
  “啊，苏苏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我急着去点歌，一个顺手把杯子放沙发上了，没事吧？我帮你擦擦。”王家乐听到动静，赶紧冲过来连声道歉。
  “没事没事，我去清理一下。”苏子卿笑笑，一脸淡定，走出包厢。
  洗手间是男女合用的，外面有干湿分离的洗手台。
  她抽了湿巾，撩起裙子，看到上面黄褐色的水渍，几乎占据了半片裙摆，皱了皱眉。
  苏子卿掂起左脚，拉高裙摆，半转身体，低头擦拭。
  糟糕，后面也沾到一点。
  苏子卿有点烦燥，摘下眼镜放到一边，盘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到晚上有些散乱，被眼镜勾下几绺，垂在耳边，半遮半掩。抬手拢了一下，没一会儿又垂下来，她不爽地嘟了嘟嘴。
  她重新换了张纸巾，右腿绷着，又长又直，掂着左腿，扯着裙子，将水渍洇干，却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一小片袜子上的蕾丝，和一截黑色吊袜带。
  沉西时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苏子卿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沉西时，怔了一下，却发现他正一脸兴味地看着自己。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瞬间立正，脸色爆红。
  沉西时收起视线，走到洗手台前洗了个手，侧身问她：“怎么了？”
  “裙子弄脏了。”见也擦不干净，她破罐子破摔，把纸巾团成一个球，“嗖”一声精准地抛进垃圾筒。
  沉西时看一眼垃圾筒，挑了挑眉，转回身，看了看她的裙子，随即脱下西装，递给她：“挡一挡。”
  苏子卿瞪着眼前的定制西装，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沉总。”
  沉西时侧头看了下她身后：“湿成这样，真不用？”见她哽了一下，抬了抬手：“系上吧。”
  恭敬不如从命。
  刚脱下的西装，还带着他的体温，系在她腰间，替她挡了尴尬，暖暖的。
  回到包厢，热歌正嗨，顾俊在唱《要抱抱》，叉着腰，扭得正欢。
  苏子卿刚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便听众人起哄：“受不了你了顾俊，切歌切歌！”同部门的人群起攻之，夺了他话筒，切下一首，包厢安静下来。
  钢琴前奏响起，耳朵尖的人又激动起来。
  “哇，是老大的保留曲目，快快快，话筒给老大。”
  “咦？老大西装都脱了，看来认真了啊！这首要爆！”王家乐扯着苏子卿的衣袖，一脸激动。
  苏子卿囧了一下，他的西装，他的西装现在正系在她腰间。
  “咦？苏苏你回来了，你哪里去拿了件西装？果汁是不是洗不掉？”小美凑过来，关心她。
  王家乐听到，一脸狗腿地又想道歉，看到她腰间西装，也“咦”了一声。
  苏子卿怕她发现什么，捏着西装的一角，一脸心虚，又看了沉西时一眼，一瞬间竟有种偷情的错觉，赶紧转移话题：“快，沉总要唱了。”
  沉西时开唱了。
  苏子卿从没想过他唱歌是这样子。
  不知什么时候卷起了衬衫袖子，站在灯下，单手插兜，另一手握话筒，微仰着头，喉结滚动。
  低沉的嗓音缓缓流淌，他微闭起眼，蓝紫色的灯光流转，在他脸上投下光影，显得迷蒙又有些色情。
  明明穿着白衬衫，正正经经，苏子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想起这两个字：色情。
  指尖在西装上轻轻摩挲，仿佛自己摸着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赤裸的肌肤。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地，热了。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唱到高潮处，鼓点落下，沉西时突然睁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苏子卿像是偷窥被抓住，心脏重重震了一下。
  一曲终了，掌声一片。
  “安可安可！”
  “呜呜呜，太好听了，我都想恋爱了。”小美抱着苏子卿的胳膊，晃来晃去。
  “你不是正和你的工作热恋中吗？”苏子卿笑着戳戳她的腰。
  “哇，扎心了，想不到苏苏你嘴这么毒。”小美假哭。
  苏子卿笑着和她打闹，悄悄瞄一眼对面的沉西时，他已经回到座位，正坐着喝水。
  陆君端着杯子走到他旁边，斜倚着沙发，倾身和他说话，沉西时不知说了什么，陆君开怀一笑，抬手和他碰杯。
  灯光下，一红一白两个身影，苏子卿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唉？这谁点的歌，够怀旧啊。”
  “我的我的。”萨克斯吹起，苏子卿收回视线，拿过桌上话筒，调整了一个姿势，看向屏幕。
  刘雅丽，《我和春天有个约会》。
  “夜阑人静处，响起了一厥幽幽的saxophone……”
  这歌的调有点低，她声音不甜腻，唱着隐隐有股烟嗓的风情。
  “卧槽，苏秘书唱歌这么好听的吗？”
  旁边有人小声震惊。
  “开嗓那一句，我骨头酥了一下……”
  一旁的小美更夸张，倒在苏子卿身上，头枕着她肩，一脸崇拜。
  苏子卿笑着将她推开，勾了下头发，重新看回屏幕。
  灯光切换成昏黄色，星星点点洒在整个包厢，落在苏子卿身上，沉西时坐在人群中，看着笼在灯光里的人，那一络调皮的头发又落下，勾在她颊边。
  他长臂一伸，拿过一旁话筒，跟着她，和了起来。
  “想起你，茫然如，漆黑夜半……”
  苏子卿愣一下，侧过头，视线穿过人群望着他的眼睛，面红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