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打脸
听着手机短信的提示音，我全身僵硬，手上的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说实话我以为这是恶作剧，但我拿出手机一看，短信上确实显示银行卡到账了二十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呆呆站了几秒钟，大脑血压上涌，身体开始热了起来，心中满满都是狂喜。
我什么都不管了，真的，这一刻我有点疯狂，钱是谁转给我的不重要，反正到了我的卡，就是我的，我要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我要让看不起我的那些亲戚，全部大跌眼镜，我要为我自己，为我妈，狠狠的争一口气，打所有人的脸！
周围的人还在冷嘲热讽，有一些已经开始去捐款了，大伯娘和四姑几家人在交头接耳，不时往我这里看上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别挣扎了，没钱就认命，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老板了，你现在连个乞丐都不如。
我重新拿出烟点上，一句话都不说，走到族长面前，说我要捐钱，捐二十万，榜一的位置谁也不能抢。
族长一下子没听清，我重复了一遍他才确认，就黑着脸说：“你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别打肿脸充胖子了，祭祖虽然很光荣，但也要量力而行，捐了钱就回去吧，后天准时来祠堂集合。”
我摇了摇头，不就觉得我翻不了身了吗？不就在心里认定我已经是个穷逼了吗？
我对族长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要捐钱，而且是捐二十万，榜一位置还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而且在没有人捐得比我多之前，哪怕我不回来祭祖，也不能再把我除名！”
族长见我说得认真，就忍着笑，到旁边拿起个话筒，对所有人说：“提醒一下大伙儿，陈歌说他要捐二十万，拿回榜一的位置，希望其他人不要抢。”
整个祠堂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我重新变成了焦点，所有人都在望着我，当然相信的人并没有几个，四姑更是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她嗑的瓜子壳，说要是陈歌真有能力捐二十万，这袋瓜子壳我当着他的面吃下去！自己什么情况没点逼数？真要打肿脸充胖子，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大伯娘附和说：“他要真的有钱，还会偷我家的鸡吃？这小子就跟他妈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贼，喜欢蹭吃蹭喝！回来连给我们买点水果饼干的钱都没有，他要是真的捐二十万，我家里养的鸡，随便他吃，吃完都无所谓！”
我被气笑了，对族长说：“二十万我可以捐，但我有一个条件，榜一的位置，不写我名字，写我妈的！”
族长脸色一变，说胡闹！你妈是外姓人，怎么可以刻上我们陈氏的石碑呢，老祖宗会生气的！
我反驳道：“我妈虽然是外姓的，但嫁了进来，就不是陈氏的人了？老祖宗不会连这点包容心都没有吧？”
我表面上无动于衷，但心里却在想，是啊，我妈是外姓人，你们看不起我妈，我非要让她站在你们头顶，打你们所有人的脸！
很快，几个伯公走了上来，小声跟族长讨论，我也没听清是什么内容，但很快族长脸上就有了笑容，说小歌啊，你妈嫁了过来，确实算是我们陈氏的一份子，这样吧，你要是真的捐二十万，给族里修缮祠堂，那榜一位置写你妈的名字也无所谓，老祖宗会体谅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之前提的要求也要落实，以后除非有人捐款超过我，否则哪怕我们不回来祭祖，也不能把我妈除名！
族长想了想，似乎觉得这要求不过分，又答应了。
我心中一定，就转回身，指着大伯娘和四姑说：“你们两个记清楚刚才说的话，在老祖宗面前，言而无信是会断舌头的！”
说完我就大步转身，直接来到那个记账的伯公面前，拿出手机往二维码上一扫，延迟了几秒钟，喇叭里立即传来了一个震耳的声音：
已到账二十万元整！
哗的一声，所有人都沸腾了，之前看不起我的那些人，面面相觑，似乎有点不敢置信，但还是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毕竟一次性捐二十万，已经打破了记录，自从祠堂建好之后，几十年来都未曾发生过！
这是壮举，是可以写入族谱纪事的！
转账完之后我就走了，四姑有没有把那袋瓜子壳吃掉，我不清楚，反正我心情很畅快，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说我充胖子也好，其他啥啥的也罢，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想争一口气，我不想被人看扁，我要大声告诉所有人，三年前我可以捐十万，现在我可以捐二十万，三年后我可以捐两百万！
回到家已经九点了，我啥也没干，直接就到了大伯家里，捉他的鸡，不要小的，专挑大的，而且还是配种的公鸡，下蛋的老母鸡，一共抓了六只吧，一手三个直接提着回家。
我妈还没睡，站在院子里盼我回来，见我拿着这么多鸡，就心慌慌的问我是哪里来的，我呵了一声，说咱们大伯娘发善心了，请我吃的，然后也不跟我妈说实情，怕她心疼那二十万，自己到厨房里烧水宰了两只鸡，其他的扔在后屋关着，公鸡拿来白切和香炒，母鸡拿来炖，忙活到十一点多，做了满满一桌全鸡宴，跟我妈好好的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我就让我妈先睡了，然后我来到院子里，拿出手机，用微信给张初语发消息，说感谢你借我的二十万，如果没有你，我今天真的不知怎么办才好，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你放心。
张初语还跟我装傻，发了个哈哈哈，说你在胡说什么，我虽然开着奥迪车，但也不是什么富婆，怎么可能一下子给你转二十万。
我心里有些感动，张初语跟我是老乡，知道我们这边祭祖的风俗，可能她早就预料到我会被在捐款上遇到问题吧，所以也没跟我打招呼，直接就把钱转过来了，她白天才找我要过银行卡，加上那一万四，我一共欠她21万多了。
虽然还起来可能要很久，但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张初语最后也承认钱是她转的，不过她手头比较宽裕，让我别急着还，说完又给我转账了五千块钱，让我给我妈买点补品啥的，我没敢要，只是心里莫名的伤感。
连分别了七年的同学，都愿意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可妻子呢？她是我最亲密的人，也曾经是我最爱的人，给我戴绿帽子不说，还他妈的帮着她娘家人欺负我，想想都觉得讽刺。
跟张初语聊完天我就睡了，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妈喊我起床，说儿子你醒醒，做房地产那个妹崽又来了，说要跟你谈拆迁的事。
我浑身一激灵，顿时睡意全无，爬起来刷牙洗脸，到院子里一看，就看见霍新兰穿着一身蓝色的包臀职业装，下面踩着高跟鞋，露出一又细又直的长腿，白得跟羊脂玉似的，坐在小板凳上等我。
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来到旁边坐下，说我昨天讲话太过分了，对不起，你不要往心里去。
霍新兰浅浅的笑了笑，说今天我过来没有死老鼠的味道了，农村空气就是好，让人感到很舒服。
我拿出烟点上，说你今天的打扮，就有点地产商的样子了，霍总，我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人，你明白点跟我说吧，我家的房子能卖多少钱？
霍新兰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大叔，看不出你还挺孝顺的，你妈虽然过得辛苦，但肯定很幸福。”
我正不明所以，霍新兰就转移了话题，说你家这个房子，面积挺大的，位置也挺好，不过我不打算盖什么体育馆，而是想建一个制衣厂，我在市里有服装公司，这个你知道的吧？
我点了点头，霍新兰就接着说：“在农村建工厂其实很方便，制衣厂的工作简单，容易上手，所以村民们就是最好的劳动力。这样吧，这块地我给你130万，很友情的价格了，你找第二个地产商，顶多就一百万出头。”
我心里其实很惊喜，130万真不少了，我不知道霍新兰为啥会回心转意，但我还是跟她道谢，然后让我妈把产权证明拿出来给她看，手续是齐全的，我爸没给我留下什么，当年他铁了心分家，什么都不要，只要这块地，看来他眼光还挺不错。
霍新兰看过了手续证明，就跟我拟了份房子过继合同，签字和摁上指纹之后，她才舒了口气，问我要现金还是转账？
我想了想，带着那么多钱不方便，就用笔写了银行卡号给她，让她给我转账。
霍新兰做事是真的效率，当即到旁边打电话，不到五分钟，我手机就收到了银行信息提示，130万到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盯着屏幕那串数字，整颗心在狠狠的跳动着。
我陈歌终于他妈的有钱了。
老子终于有东山再起的资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