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倔强的模样
欢欢知道要来过圣诞，所以还特地叫奶奶帮她买了一件红色的斗篷。
平安夜穆熠宸开着宽敞的豪车载着他们去市里最豪华的酒店用餐，明明车里温度已经很适中，可是欢欢披着斗篷怎么也不舍的脱下来，橙橙穿着浅色的毛衣跟牛仔裤，还有运动鞋，坐在边上看着自己姐姐带着斗篷上的帽子把自己遮的像是动画片里的女孩子，用那种有点嫌弃的眼神看姐姐。
那眼神仿佛在说：女孩子真无聊！
“穆程欢，你真的不热啊？”
钦慕也只是穿着深色的衬衣跟长裙，有点担心女儿热坏了是真的，可是要把空调开得低一点又怕冻着弟弟。
欢欢勇敢地摇头：“一点都不热！”
分明小巧的鼻尖上都已经有了汗珠。
外面的夜色特别的美好，今晚没有星光，可是却好似有着漫天的星星闪闪。
密密麻麻的圣诞树将整个夜都点亮了的样子，还有轻快的圣诞曲在放着。
到了酒店后，工作人员迅速上前帮忙打开车门，钦慕先从里面下来，然后把两个小的依次抱下来。
“圣诞小女孩到此！”
欢欢一下车，就像是武侠片里的小女孩那样跳到一旁摆出一个酷酷的姿势来，那一声用英文表达出来的话，让周遭往里走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看她。
钦慕无奈的轻叹，穆熠宸也有点无可奈何的看她。
“走啦！”
橙橙低着头先往里走去，欢欢一看弟弟走了，才放弃摆造型，迅速去追弟弟。
穆熠宸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搂着自己老婆的腰：“走吧！”
“有没有觉得穆程欢小朋友最近有点比弟弟还小的发展形势？”
钦慕一边走一边跟他低喃。
“有啊！不过男孩子本来就是越长大越成熟。”
“可是，他连上幼儿园的年纪都不到呢！”
钦慕对穆总这话本身是不能反驳的，但是越长大这三个字，钦慕觉得最起码要在上二三年级之后。
穆熠宸今晚穿着浅灰色的条纹大衣，跟钦慕的大衣是情侣款，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两个小家伙也跑在前面，他们俩不急不慢的跟着。
到了楼顶，一家人坐在靠窗看风景的最好位置，瞬间，大半个巴黎的夜景全都到了眼前，就连一向觉得自己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小家伙们都忍不住扭着身子痴痴地看着那风景。
钦慕看了下外面的景色，无意间一转眼，看到两个熟悉的女生，那两个女生其实已经看她很久，只是一直没敢认。
直到她因为这样的巧遇而感动的笑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女孩子才敢认她。
已经多年不见！
穆熠宸抬眼看着她眼眶内闪烁着感动，好奇的问她怎么了。
“以前一起拍广告的模特，法国人！”
钦慕看她们俩走过来便也站起来，站起之前稍微往穆熠宸那边倾身对他讲。
穆熠宸便转了转头，然后放下了手里的菜单。
“钦慕！”
“许久不见！你们都还这么好！”
钦慕跟她们依次拥抱，婉约的跟她们聊天。
“你也一样！听说你回国后就结婚了！我们一度都很为你可惜！”
两个女孩对她说着，条件反射的看向她的两个孩子以及她的丈夫。
今晚她穿的颜色又过于深沉，显得跟这两个穿的光鲜亮丽的白皮肤女孩有些反差，过于安静。
穆熠宸抬了抬眼，轻轻笑了下。
钦慕稍微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将手里的菜单放下，站了起来。
用英语跟她们打了个招呼。
两个女孩听说钦慕嫁的还不错，却没想到她老公这么帅，一下子也被吸引。
钦慕跟她们介绍了自己的一双儿女，又聊了好一会儿，她们才依依不舍的跟钦慕道别，不过还是留了微信。
她们走后钦慕轻叹了一声：“那时候为了摆脱那套小公寓我才去拍广告的，没想到后来会认识她们，我们从来没有勾心斗角过！”
这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那时候大家都小，经纪人给了活，她们就去做，就算后来钦慕接了奢侈品的广告，另外的小伙伴也没有妒忌到伤害她。
穆熠宸总觉得他老婆有些傻乎乎的，轻笑了下，然后说：“我刚刚已经把菜点完了，你知道吗？”
钦慕……
“妈妈只顾着跟那两个美丽的阿姨讲话了！”
欢欢抱着自己的水果杯嘟囔着，然后小口的品尝她亲爱的果汁。
钦慕稍微尴尬的低了低眼：“不知道！不过你点的我都爱吃！”
“嘴巴倒是很甜！”
穆熠宸听后，看她的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钦慕觉得心里特别甜，忍不住轻轻地抿了下唇，然后垂眸端起酒杯，跟穆总碰杯，轻抿。
橙橙出门的时候口袋里装了一个超小的小汽车，这会儿拿着在桌上他那一小块地方玩着。
——
简俨在另一头跟几个单身的男朋友一起吃饭，去洗手间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在窗口那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看到了熟悉的人！一家人。
简俨的步子无意识的停留，感觉自己仿佛是出现了幻觉。
会不会是做梦？
只是因为太想她。
她笑着跟她对面的男人说话，娇羞的好像是朵刚刚盛开的小花儿。
那男人，不用看正面，简俨却是再了解不过的。
穆熠宸！
那两个小家伙各自吃各自的，一阵子不见，他们又长大了不少，应该也懂事不少吧。
周遭热闹的声音仿佛一下子不复存在，直到有个美女不小心撞到他跟他道歉，他才回过神，点点头，然后低首往外走去。
钦慕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似地抬了抬眼，但是当她抬眼的时候简俨早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
“又看到熟人？”
其实穆熠宸是真的不喜欢她在这里碰到太多熟人，只希望一家人在一起而已。
“不是！”
可能是听错了！
钦慕轻声回答他，然后又垂眸吃东西。
有些感觉，或许真的是错的。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简俨吧？”
钦慕对穆熠宸说道。
“嗯！”
穆熠宸点点头，一起去也好过她自己去。
“那明天上午我给他打电话！”
钦慕看穆熠宸这么痛快的答应，心情也更好了。
“既然都陪你来了，自然都是随你了！”
穆熠宸稍微抬眼看她一眼，漆黑的眼神里都是对她的宠溺。
钦慕情不自禁的开心，想要笑出声，不过因为人多，所以就紧闭双唇。
“妈妈，明天我们要去见jy吗？欢欢好想他！”
“不去了！”
欢欢听到简俨的名字也有点小激动，不过穆熠宸听后却是立即改变主意。
“别！欢欢开玩笑的！欢欢你一点都没有想jy是不是？”
欢欢……
好吧！看了看她亲爱的爸爸，她乖乖女的样子点了点头，虽然有点不情愿。
穆熠宸看欢欢变乖便也没再说话。
吃完饭一家四口便到了楼下订好的总统套房。
当烟花绽放的时候，一家人一起在窗口看烟花，兴奋过后就是疲倦，姐弟两个很快就在父母大人的怀里睡着。
钦慕跟穆熠宸便在客厅里，对着外面的夜色，杀一盘国际象棋。
这时候，周围好像都静了下来，只剩下外面偶尔的烟花来袭。
两个人认真的对待着一盘棋，静静地感受着这独处的时候。
也是在他们俩都不舍的入睡的时候，一套稍微远一些的有些暗沉的公寓里，有人独自在沙发里抽着烟。
——
上午九点多钦慕才给简俨打电话，简俨看着那个电话号码，许久都没有接起来，只是在一味的隐忍着，隐忍着自己的呼吸，隐忍着自己的内心，隐忍着自己的感情。
在钦慕奇怪他怎么不接电话正要挂断的时候他才好不容易接了起来，此时，在沙发里坐了一夜的简俨有些疲倦：“喂？”
“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没休息好吗？还是身体又出状况？”
钦慕听着他那一声，顿时心脏都提到嗓子眼。
“昨晚喝了点酒，嗓子不太舒服，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来巴黎了！”
钦慕听着他的解释，没有再多问，只是低声告诉他。
“是吗？”
简俨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慢慢的走向窗口：“在巴黎过圣诞？跟穆熠宸自己，还是我们欢欢也来了？”
“不仅是欢欢，橙橙也跟来了，长辈们没过来，中午去你那里吃饭怎么样？”
“好！那我准备准备！”
简俨低沉的嗓音跟她通完电话，之后他看着手里的手机，想过要给肖薇打个电话，但是之后却又把手机放到了裤子口袋里。
其实他以为这一家人这次过来可能不会让他知道了，昨晚他无意中看到了他们，但是他们没有看到他。
简俨的心情稍微有点复杂，不过转身就又只专注一件事。
他得给他的小徒弟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钦慕跟穆熠宸先带着孩子回了趟家，把准备的礼物带上之后才又开车去简俨那里，那时候简俨已经在厨房里把菜都准备的差不多。
听着门铃响，他放下手里的工具，从容不迫的走了出去。
一家四口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简俨一打开门就低着头看小的。
“jy！”
欢欢看到简俨后激动地立即眉飞色舞的，简俨更是立即将她抱了起来，根本没抬头看那夫妻俩。
“我们家小欢欢长这么大了呢，jy都要抱不动了！”
简俨跟欢欢打着招呼，转身的时候才说了声：“快进来吧！”
钦慕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怎样的失落，总觉得简俨故意回避他们夫妻。
穆熠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反而很喜欢简俨这种寡淡的态度。
到了里面钦慕就闻到一阵香味，那是她很喜欢的饭香味：“是肖薇在煮饭吗？”
“她不在！是我自己给你们煮的，等下赏脸多吃点！”
简俨放下欢欢的时候说道，摸了摸欢欢的小脑袋瓜，然后又去厨房煮饭。
钦慕有种想要跟上去的冲动，但是穆熠宸却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用眼神示意她在外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我以为你不会让她来见我！”
简俨一边煮饭一边对穆熠宸说了声，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来。
“我是不想的！别抽烟了！”
穆熠宸抬了抬眼，声音很寡淡的对他说道。
简俨转眼看他：“这是可怜我呢？”
“如果你那么想舒服些，就那么想吧！其实我只是知道钦慕心里有你这个师父！”
“是吗？”
“当然是！她心里，师父等同于父亲！”
简俨刚抽了两口烟就被呛到，全因为穆熠宸一句话。
钦慕因为穆熠宸总叫他师父，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了，他的小徒弟说什么他都不生气，可是他徒弟的男人也这么说，这不是损他么？
穆熠宸轻叹了一声：“我来做道菜吧！你不是想欢欢了么？不如去陪陪她！”
简俨……
穆熠宸已经接替了他的位置，简俨不能理解的看着他，不过后来他还是出去了。
钦慕看他出来后就一直在看他，直到他坐下在她对面。
“欢欢，到我身边来！”
简俨坐下后说了一声，烟头早就在过来的时候掐灭。
“jy！你瘦了！”
欢欢到他身边去，看了他几秒后说道。
橙橙抬了抬眼，心想，我怎么没看出来？
钦慕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确瘦了好多。
肖薇……
没有跟他在一起？
上次穆熠宸说要让肖薇怀上他的孩子，难道没有行动？
“肖薇呢？你们没有在一起么？”
“嗯！她回家了！”
简俨轻描淡写的回答，实际上肖薇的确已经离开他一阵子了，他都不知道原因，她突然就不在缠着他。
钦慕木呐的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多看他几眼，简俨也终于抬起眼来看她一眼，轻笑着问她：“干嘛那么看你师父，以为你师父大限已到？”
“不要胡说！”
钦慕听后立即紧张的提醒他。
“什么是大限已到？”
欢欢好奇的问了声，橙橙趴在茶几那儿也好奇的仰着头等待答案。
简俨低头看着欢欢，没有解释，只是轻轻地对她笑。
钦慕的心却忍不住颤了一下又一下。
午饭做的还不错，不过像是两个男人的厨艺比拼。
简俨煮饭的口味清淡一些，这次穆熠宸也特意把菜做的很清淡，不过相较于简俨煮的，还是重口了些。
“看来钦慕的口味都改变了。”
简俨看着桌上的菜突然说了声。
钦慕刚拿起筷子，听到他的话后也看了眼桌上的菜：“还好！”
“吃饭吧！我也尝尝穆总的手艺。”
简俨没再多说。
这顿饭，不是尴尬，只是大家都各怀心思，所以有点食不知味是真的。
“晚上你一个人过吗？”
“我从来不喜欢过节日，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管我了，带孩子们玩的开心点。”
吃过饭后又聊了会儿，一家人告辞的时候钦慕在门口转过头去看着他问他。
“可是……”
钦慕还是有点不乐意。
“我先带他们上车！”
穆熠宸突然说了声，然后领着儿子女儿一起往车旁走去。
“jy再见！”
欢欢走的时候不忘回头跟他挥手。
简俨便也笑着跟欢欢再见。
钦慕这才又说：“我们可以一起过的！”
“你以为你老公已经大方到这种程度？钦慕，你以为一日为师真的终身为父？你乐意，我还不高兴当你父亲呢。”
简俨跟她说道，话其实很轻，只是说出来让人觉得有些讽刺。
其实最早的时候，她也有想过，他这么年轻，他们应该是亦师亦友。
他教给她太多太多，钦慕想要回报他，可是却发现根本无以为报。
如今自己已为人妻，钦慕只得转了头。
“好好照顾自己！”
那是他们在巴黎说的最后一句话。
简俨看着钦慕上了车也没有下去，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兜看着他们的车子走远。
钦慕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沉甸甸的，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
车上突然陷入了安静，小家伙们也不太喜欢说话了的样子，穆熠宸更是只专心的做司机。
而外面，那处公寓门口，简俨还站在那里，只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
他只是抽了根烟，胃里好像就抗议了。
风悄悄地吹过发梢，他想要打开门回家，却只是倒退了下，靠着门板低了头。
下午孩子们在房子外面玩耍，钦慕端着两杯水到沙发里穆熠宸面前，给他一杯后坐下在他身旁：“你上次跟我说要让肖薇跟简俨生孩子的事情，还记得吗？”
“嗯！”
“你没安排？”
钦慕好奇的问他。
穆熠宸转眼看她，忍着笑：“你师父要是知道你这么算计他，恐怕得伤心而死。”
“讨厌！这时候还有空开玩笑，他一点都不开心，总要让他有点动力吧！”
钦慕忍不住数落他一下，然后又跟他解释。
这次见面，她感觉简俨本人，以及他的周围，全都死气沉沉的。
她知道简俨本来就是个很寡淡的人，但是她不想看着他的未来还是如此。
或许一个孩子，真的会改变他的后半生。
正如穆总得知自己有个女儿的时候，不是也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么？
“我办了！不过现在肖薇不在这里而已。”
穆熠宸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道。
钦慕听着他那话，不急不缓的，却是自己心里着急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肖薇怀孕还是没怀孕？她为什么没在简俨身边？”
钦慕急匆匆的问他。
穆熠宸低眸看她，然后倾身把水杯放下在茶几，又抬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地搂到怀里。
“或许她有难言？我们何不静观其变呢？”
穆熠宸低声跟她讲。
“静观其变？”
钦慕靠着他的肩膀想着静观其变那四个字。
她这次见简俨发现简俨消瘦了那么多，钦慕心里早就疼的要死了，哪里还有心情静观其变？
“嗯！你师父心里未必就没有她，只是还没有完全把你放下而已。”
穆熠宸太过平静的说这句话，钦慕有种出现幻觉的错觉，抬眼不敢置信的看他。
穆熠宸也看她：“相信我，他会走出去！”
钦慕却是苦笑了一下：“我当然也想他赶紧走出去，你看他现在那样子，病殃殃的，又一个人！”
想到那次肖薇给她打电话，钦慕还以为肖薇会寸步不离的在简俨身边，可是现在她十分怀疑，不知道肖薇什么时候再回到简俨身边。
“说不定他们再见的时候，简俨已经当父亲了！”
穆熠宸想了想，又对她说了声。
钦慕……
“如果都是你异想天开呢？”
钦慕仰视着他问他，现在钦慕也十分怀疑穆总其实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你老公想的事情，基本都能成真。”
“你也说是基本！”
两个人四目相视，有人太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