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周日早上，周寒早起学了会儿习才八点，奶奶准备了油条豆腐脑，周寒去吃。
  “今天出去玩不？”，奶奶问。
  “不去”，周寒说。
  “下次叫同学来家里玩，要和同学好好相处，高中的朋友是感情最好的了”，爷爷说。
  “嗯，我知道了爷爷”。
  吃过饭他回房间做了一套题然后躺着听英语听力，迷迷糊糊睡着了，这一睡他梦到了何知晓，何知晓流里流气的站在操场上和李余勾肩搭背的抽烟，他努力跑过去想把她的烟扔了，但就是动不了。
  惊醒是一身冷汗，房门咚咚咚响，奶奶叫他吃饭，周寒一点不饿，又不想奶奶担心，上了饭桌看着一桌子大鱼大肉，眼前浮现出何知晓，她要是在这，能把盘子都吃了！
  猪！
  午饭过后，猪给周寒发QQ了，拿他摔跤的照片威胁期末考试答案。
  “你应该知道期末考试随机安排座位吧？”，周寒回复。
  “距离不是问题，只要你有诚意”，何知晓说。
  周寒无语，他回“有屏蔽的，短信发不出去好吧”，打完又删了，什么叫只要他有诚意？
  “谁有诚意你再说一遍？”
  “放假我请你吃肯德基新年全家桶！”
  “看情况吧”，周寒回。
  晚上，周寒收拾书包去上自习，奶奶给他装了一杯热热的冰糖雪梨，周寒塞到书包里走了。
  何知晓难得来的早，就是不知道人去哪了，书包开着横在两人桌子中间，周寒拿起来准备塞桌仓里，一个粉色的纸袋子掉出来了，他放回去。
  上课前十秒何知晓风风火火冲进来了，后边跟着李余。
  “接下我书包谢谢”。
  周寒给她递过去，何知晓拿出袋子给李余，李余鬼鬼祟祟收到包里抱着回后座了。
  何知晓也回到座位坐好，她用胳膊碰了一下同桌的胳膊，说，“期末考说好了啊！”
  周寒低头看书，“上课别说话”。
  何知晓惊讶的扭头看看四周，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在跟我说话？”
  周寒抬手撑着左边脑袋挡住视线看化学。
  第一节自习下了知晓去了后排。
  “你买的什么东西？摇起来叮叮铛铛响”，李余问。
  “一个发卡，一套护手霜！你不是说她学美发的吗？天天染头发都是化学试剂多伤手啊！”，知晓气鼓鼓的说。
  李余惊喜了，“没看出来啊何知晓，你可以啊！”
  “切，我是谁！老娘看过的言情比你吃的饭都多！”
  “嘿嘿，老实说，拜托你的时候我还真没期待你能有用”，李余说。
  “再见！”
  “别走，还有事”。
  “说”。
  李余从纸袋子里抽出来一张收据在知晓面前晃了晃，“护手霜48，发卡多少钱？找的零钱呢？何知晓你给我回来！”
  何知晓跑回座位上，周寒还在埋头做题，不敢打扰，何知晓从前面翻过去，周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第二节课，何知晓在QQ上跟张美美说李余追外校女生的八卦，聊得挺开心，突然，知晓闻到空气里一股香甜的气息，她嗅着味道转头，看到同桌周寒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东西在喝。
  “你在喝什么呀周寒？”
  周寒转脸被她吓了一跳，“……水”。
  “什么水这么香啊？”
  周寒，“……我喝过了已经”。
  咕咚！咽口水的声音。
  放学回到家，奶奶让周寒早点睡觉，他洗了澡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何知晓馋哭了的表情。
  周寒去厨房保温壶里到出来一碗，他喝了一口拿出手机拍照发给了何知晓。
  城市另一边，晚上十一点，何知晓扒在父母卧室门上嚎，“我想喝冰糖雪梨！”
  何妈妈披着外套下床打开门去茶几上拿了个梨子塞到何知晓嘴里，“吃！”。
  ……
  周寒一直没等到回复，睡前他看了眼空间，何知晓发了个说说，一张咬了一口的梨旁边放着一盒冰糖，配文是：我是亲生的。
  **
  接下来几天气氛有点怪异，周寒搞不懂何知晓为什么突然安静了，每天上课捧着小说看，下课了也不动，还养成了翻桌子回座位的习惯。
  有一回他看她过来了，起身主动给让座，何知晓理都没理直接从前排翻进去了。
  周寒也不跟她说话，不停的做题，期末了，大家都在努力复习，前后都在埋头学习，周寒觉得时间倒退了，又回到了枯燥的无趣的做题时光。
  何知晓唯一的活跃时间全都是去后排找李余。
  何知晓还经常给李余买各种东西，大盒子小袋子每天都有，还给他买擦脸的，仔细教他怎么用。
  就这么过了一周，周一早上李余姗姗来迟，到了之后开始收作业，收到第四排他舔着脸问何知晓，“哎你看我皮肤是不是变好了？”
  陈佳佳嫌弃的说，“李余你怎么这么娘啊！”
  “去去去你懂什么！”
  何知晓傻呵呵的冲着李余笑。
  上课铃响了，化学，老师还没来，何知晓叫他，“周寒，我跟你说个事”。
  周寒没反应。
  她推了推她胳膊，周寒冷冷的看着她，说，“何知晓，你能有一节课不打扰我吗？”
  知晓愣了一下，点点头，闭上嘴巴坐端正了。
  周寒看着她紧闭的嘴巴，有点后悔，话说重了。
  王老师在写板书，周寒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何知晓蔫巴巴的趴在桌子上。
  周寒烦躁的在本子上重复乱写，突然，旁边的人猛的坐起来，他转头，就见何知晓主动靠过来小声说，“我还是憋不住，你就让我说说吧”。
  “嗯，你说”，周寒冲她笑。
  两人默契的靠近方便耳语。
  何知晓，“李余说他皮肤干，让我给他拿个护肤品，我就从家里拿了”。
  “嗯”。
  “是我妈妈用了一次不用了的，因为嫌太油了”。
  “那怎么了？”
  “昨晚我才知道，那盒面霜我爸一直在抹脚后跟…”。
  “哈！”，周寒没防备大声笑出来。
  王老师怒气冲冲转身，看到是周寒，眼神警告了一下继续写板书。
  何知晓拍了拍周寒的胳膊，一脸沉痛的说，“我爸早用完了面霜，觉得那盒子方便，把脚上用的皲裂膏装进去了”。
  “噗哈哈哈哈”。
  “周寒何知晓！你们俩还有没有课堂纪律啊？滚去找班主任！”
  ……
  泠冽的风刮在脸上，刮不走何知晓内心的歉疚，她目视远方，问周寒，“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周寒笑得抖，“务必”。
  “哎……人体真神奇”，何知晓说着往反向走。
  周寒拉住她，“你去哪啊？”
  何知晓一脸不屑的看着他，“第一次吧？挨骂前找点温暖去！”。
  周寒就知道能带给何知晓温暖的地方除了食堂就是超市。
  买了一堆吃的坐在门口台阶上，何知晓一边喝香飘飘一边教育周寒，“今天这事都怪你啊！什么心理素质，这有什么好笑的！”
  “挺好笑的”，周寒说。
  “但愿老刘别叫家长，我妈最讨厌这个了”。
  周寒看着她，“那你为什么还要捣乱”。
  知晓也看他，“我就简简单单聊个天而已”。
  “放心吧，肯定不会叫家长”。
  “放不下”。
  “走吧，去找老刘”，周寒站起来。
  何知晓耷拉着脑袋跟他走，走了没几步她不服气了，“我说你这个第一次被赶出教室的好学生怎么比我还嚣张？”
  周寒停下来转身面对她，“你嚣张吗？虚张声势”。
  到了办公室，老刘在。
  “报告！”
  “你们俩不上课跑这来干嘛？”
  “王老师让我们来报道，因为我上课的时候破坏课堂纪律”，周寒说。
  老刘看他一眼又看向何知晓，他指着何知晓说，“你交代”。
  何知晓低头看鞋，“不太好说”。
  “一五一十说，别让我问王老师！”
  周寒向前一步，说，“是这样的，上课的时候何知晓跟我说她没听懂，我说下课给她讲，她说她爱化学，期末要考第一名，我没忍住笑出声了，王老师叫我们滚出去”。
  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