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棘手

  是夜，已经九点了。整个公司白天里熙熙攘攘忙碌着工作的人已经散尽，加班的lucy也进来告辞，又到收拾的保洁也已经打扫完毕，下了班，关天澈却还在原地。关氏总公司的大楼紧闭，安静的出奇。总裁办公室的电脑已经关了，灯也没有开。只有窗子外的夜色，还散发着阵阵光亮，但是由于距离太远，能照进来的看到的，只有星星点点。他却没有开灯，只是手上的一根烟，散发着微弱的亮。
  他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靠着玻璃，目光虽然落在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眉头却是紧锁着。
  这个故事要不要告诉她？要还是不要？
  还有爷爷强烈的反对，也要不要一并告诉她？要还是不要？
  思忖间，手上的烟还没有抽，就已经燃尽了，感觉到烫意，他才烦躁的放进烟灰缸，狠狠按灭，随机又重新点上一根。
  他是没有烟瘾的，只是这件事让他莫名的烦躁不安，只觉得需要点什么来抹平。
  随即他又去另一端的橱柜里倒出一杯伏加特，再添进大块圆冰。
  待冰稍微化了点，他便一饮而尽，旋即又倒了一杯。加冰。喝光。
  他其实早早便察觉到了一些始末，只是并不愿意深知。偏偏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是他生命里的光，没法黯灭。
  “苏潼，我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忽地觉得人生第一次这样无力。人在有了软肋之后，心有了柔软处，便没法再无所顾忌的处理事情了。
  忽地他想起什么，拨通了自己父亲关景的电话。
  那头只是盲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旋即他又再打了一个，却还是同样的回复：“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
  他挂了电话，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他终究不愿去知道。查清楚再告诉苏苏吧。他这么安慰自己。
  但是关弘益那边也同样棘手。那个老头子，是军官出身，后来下海做生意靠诚信和固执吸引了无数回头课，扎扎实实发了家。就算上了年纪，也同样固执到自负，他认定的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可自己也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绝不能让步。他知道，他和她都是彼此生命里唯一的光，现在谁失去谁都将一切归于湮灭。
  和苏潼分手是绝不可能的，绝不！
  他打定了主意。电话又再次响起，他微微迟疑，却在看到苏苏来电还是秒接了。
  “阿澈，你今天很忙吗？”
  “是有点。”他尽量让自己声音没有异样。
  “那晚上还回来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一点点失望，半晌她又小声补充道，“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出什么事了吗？你今天好沉默呀。我想你了，阿澈。”
  他没有作答，沉默了一会，苏潼也没有挂，以为他没听见，正准备重复一边。
  他忽然问道：“苏苏，如果我有事瞒了你，你会恨我吗。”
  “不会。”
  “为什么。”
  “你想瞒我的事情，出发点也只会是为我好。”
  “宝贝儿，有你在三生有幸。”
  “我才有幸。阿澈，你真的很好。”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再想这些，只想赶紧回家抱抱她，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我现在就回来了。”
  “好的，我去热饭，你不是说今天想吃麻辣香锅吗。”
  “嗯。乖乖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