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１)

  我轻啜了一口热奶茶，甜甜的滋味再次在舌尖悄悄蔓延，对我来说，热呼呼全糖奶茶是天大的享受呀。
  「所以到底，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问着坐在我对面的小矮人道。
  我们正在咖啡厅里，没错，是上次和李成弘的来的那一间。约莫半十五分鐘的放学时间前，小矮人和我一起共同约在这间店里讨论好像是重要的事情。
  半晌，她转了转眼珠，勾起一抹微笑，「就……无聊来聊天啊，旧情敌来叙旧叙旧嘛，嘿嘿。」
  耳闻此，我在心里咒骂了一下，你无聊所以来找我聊天？乾的四声，老娘才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
  见我给她赏了一记白眼，小矮人抿起嘴唇，「好啦好啦，其实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无言以对，头上画了三调线，「那你就快说吧。」
  尔后，小矮人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夏雪啊，你……应该知道我和李成弘交往一事了吧？」她挑眉。
  「对啊。」是李成弘亲自告诉我的。
  「那么你现在跟他关係好吗？」她的眼光闪过一丝不安，像是在担心什么似的。
  问我跟他关係？「呃，我们最近好像没什么交集。」因为我在跟他吵架。
  语落，小矮人松了一口气，笑逐顏开、豁然开朗。
  「怎么了吗？」我和李成弘现在的关係跟她有什么关联性？
  「喔，啊就是那个……你跟他就那样啊，所以呀……就是……呃……哈哈。」她说话结结巴巴，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僵硬无比。
  「我跟李成弘哪样？」有什么事情让小矮人你那么心虚？
  「喔，你们现在是朋友啊，然后以前是……就、就、啊就是那样子呀，哈哈哈哈。」
  现在你是在演哪齣……？
  「快说喔，我跟李成弘以前那样？少拐弯抹角。」现在的你一点也不是小矮人，以前看似盛气凌人的你，怎么现在变得扭扭捏捏啊。
  我瞇着眼窥视小矮人，叫她从实招来。
  她投降，「好好好好好我说我说－我知道做他女朋友的我这样做有点耍白痴啦，就是你们之前『那个』害我现在有点焦虑咩。」
  「哪个咩？」
  「就是你跟李成弘是朋友然后他就那样咩。」
  「哪样？现在就直说咩。」
  「唉，方才你说了一番话，所以啊我就松了一口了咩。」
  「靠，什么跟什么……我叫你少拐弯抹角了咩！」
  「然后我就对『那个』还是有点在意咩。」
  「哪个咩！」
  「就是有点担心啊因为就那个咩。」
  「因为哪个咩！」
  「不过我现在是还好了咩。」
  「什么咩！」
  「那个咩。」
  「哪个咩！？」
  「就那个咩……」
  「靠北喔是哪个咩！？」
  「啊就那个咩。」
  「啊就哪个咩！」
  「夏雪你不懂吗就那个咩。」
  「靠么喔不懂啦就哪个咩！」
  「用肚脐想也知道的那个咩。」
  「肚脐又不是脑袋所以是哪个咩！」
  「好啦好啦，我说咩。」
  「快说咩。」
  「就是……那个咩。」
  操的四声、乾的四声、ㄎㄠ的四声、海滩的英文、sh#t、f#ck！
  咩来咩去的，当我羊喔真是妈妈的勒！所以那个到底是什么！
  「再不说『那个』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就要走人了。」我真的火了。
  见状的她先是吓了一大跳，「好好好，我还以为你知道那个嘛……」
  「当我会读心术吗我们又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冷哼，现在的小矮人还真欠揍啊。
  「好啦，说就说嘛。」她瘪嘴，脸颊两边股股的像个小孩子闹彆扭般，天啊李成弘你怎么会要这种女生啊都几岁了还在那边装可爱……
  「快快快。」我催促着她。
  「好嘛好嘛都那么兇就饱啦，『那个』就是李成弘之前喜欢你啦懂了吗？我还以为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很快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没想到夏雪才这种程度而已，哈哈哈哈，变弱囉。」她以轻蔑的态度嘲笑我，嘖，小矮人就算现在不是我的情敌好了，你还是很欠欧欠揍欠扁欠踢欠打欠k欠巴欠呛。
  咳，离题了。
  「『那个』李成弘以前喜欢我又怎样？现在没有了啊你是在担心什么。」不解。
  她含糊说着，「我……我就不安嘛！哪怕他某一天又开始喜欢你了？而且你们还是朋友耶，虽然你说现在没什么交集，但我就是有点难以放心嘛。」
  我忽然有点领悟到了小矮人的语意为何，担心他的男朋友对于前一个喜欢的人会不会有馀恋存在，在意他的男朋友对于前一个喜欢的人会不会再次动摇……
  这就是爱吧？
  「很偶像剧。」我喃喃自语道，我觉得爱情就是那样的狗血、那样的芭乐、这样的实际。
  「什么偶像剧？」
  「没什么。不过小矮……林恩希你放1万颗的心，李成弘不会再次对我有任何情意存在啦，你知道……他两个礼拜在这间咖啡厅里找过我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瞪大星瞳、竖起耳朵，心中的警铃大响，像是在生气什么似的。
  「他单独找你做什么！而且是带你去这间咖啡馆！你们来干嘛。」小矮人拧眉，吃醋地撇起嘴巴要我赶快回答。
  「好好好先息怒好不？我们只是来小聊的好吗。」我摇头叹气，无奈笑了笑。
  「小聊？是在聊什么！」
  「就是……聊你呀。」我眨眨眼，哎呀醋味真是重呀都快要臭死我了。
  「聊我？」她用手指比自己，嘴边洋溢，「聊我什么？」
  我转了转眼珠，对小矮人嬉皮一笑，「嘿嘿。」
  「嘿你个头。」她赏了我一记白眼，「快点讲啦。」
  「好啦好啦，就聊……」倏地，我想到了什么，「啊对了，小矮人你……啊啊啊啊抱歉抱歉，林恩希你是什么时候生日？这礼拜几？」我暗自唸她是小矮人已经唸到顺口了呢，一不小心就说溜了嘴。
  她又翻了个超级大白眼，「吼早就过了，昨天啦，还有你当我白雪公主里的七个小矮人喔，少在那边歧视我的身高。」
  昨天？「那……李成弘送你什么？」
  「干嘛跟你讲！谁叫你说我是小矮人！」她赌气。
  「……你真的矮啊。」
  「欸夏雪！你再鄙视我的身高的话我就不理你了啦。」她拍桌站起身，她站起来的高度跟我坐下来的高度差不多高耶……
  「哎呀哎呀耍脾气了啊……喔喔好哇你就不理就不理，反正我就可以不用告诉你我上上礼拜跟李成弘讨论着你什么，瞧，不用浪费唇舌，多好啊。」我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话语反攻她，用胜利的目光望向小矮人。
  「……你还是一样狐狸精。」
  小矮人瞇眼，可惜现在看起来不像是在吵架，连一点火药味儿都没有，反而这情景像是欢喜冤家斗嘴似的。
  我又继续反驳，「……你还是一样小矮人。」
  「我靠，我就是矮啦怎样，150.5这矮不隆咚的高度我也不想要啊，不然你分我五公分也好嘛。」小矮人又嘟起两边股股脸颊，好啦我承认她是有一咪咪可爱啦，只有一咪咪。
  不过150.5真的蛮矮的……
  我又再次戏謔她，「我五公分分给你我起码也有16多。」
  「邱喔，你几公分？」
  「166，其实也还好。」我耸松肩，我之前想过如果突破170的话我会考虑当模特儿之类的职业，但想说算了，就顺其自然吧。
  半晌，我瞥见小矮人瞪大双眼，「还好个屁，你知道这样讲对我来说很伤人吗，你真的很有事。」
  「喔抱歉呀小矮人……啊。」我赶紧摀住嘴巴，可恶，因为太习惯又说溜了。
  耳闻此的她用食指指着我威胁，「你又来，我要生气囉。」
  还生气勒，「你一定是七个小矮人里的爱生气。」我噗嗤一笑，这梗还真有趣。
  「哼，我才不要爱生气！我比较想当开心果或万事通。」她用手拨了拨她的头发。
  「哈哈哈哈，你承认你是小矮人了。」小矮人这个称呼也不算污辱了吧哇哈哈哈，我可是经过本人同意呢。
  小矮人大叫一声，她真的被我搞疯了，「齁你真的很难搞欸。」
  「也没你难搞。」
  「ㄅㄨ啦，我哪里难搞。」
  其实我是我乱乱胡扯，我就是要跟她斗嘴才爽，「没啊反正你就是难搞。」
  「哼，我才懒得跟你争。」她把头抬得高高的，就像个小公主一样。
  「我也不想跟你这个爱生气小矮人吵。」
  「你又损我！」小矮人再次拍桌大叫，旁边的客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们。
  「小声一点，你是要说给全世界的人听喔。而且我才没损你，是你自己说你是小矮人的耶，怪、我、嘍？」
  语落，她真的快被我气死，只见她吸气、吐气反覆这个动作。
  我觉得跟她吵架好好玩喔，没想到这也是我的乐趣之一。
  忽地，我这才发现，我们离题了，而且还扯好远，「欸我们当初的话题是啥？」我问道，且把我的奶茶一口喝光光。
  小矮人思忖了一会儿，「就是我问你李成弘两个礼拜前跟你聊什么。快讲，聊我什么？别再拖拉了。」
  我点头，原来是聊到那里啊，「他问我你的生日礼物要送什么。」
  语落，小矮人惊讶不已，「……！那你说什么？」
  「我说心意啊。」我理所当然的答道，「所以他到底送什么？我很好奇耶。」
  我用好奇的眼光瞧着她，但小矮人只是扬起耍憨憨的笑顏，摀起嘴唇，「嘿嘿嘿，一条项鍊还有一个揪咪。」
  「……哇呜你们真的好幸福。」呃早就知道不要问了，天啊光是用想的，他们放的那种闪光我一定抵挡不了，我不经打了个寒颤。
  这时，小矮人的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一下来电人显示，对我笑了笑，「真巧，是他耶。」
  还真的说曹操曹操到，「你们讲吧，我要去点一杯饮料。」我站起身子，走向柜檯。我不想妨碍他们，而且我不想被闪光弹袭击，所以先走为妙。
  我再次点了一杯热奶茶，这家奶茶实在太好喝了。
  尔后，我端着奶茶坐回位置上，眼看小矮人笑脸盈盈，想必一定是发生什么好事。
  「唉，花生省魔术(发生什么事)啊小矮人？如果接下来是要放闪的话你要先告知，好来得及戴超强墨镜。」我很好奇李成弘做了什么事让他的女朋友高兴不已。
  语落，她一直维持那耍白痴的笑容，「学校园游会当天晚上九点鐘他可以陪我一起看烟火耶，敲开薰的！本来他不能来因为家里限制，但是现在他妈妈许可了，嘿嘿嘿属于我们俩的小小小约会～」
  「不是讲好要说放闪的话要先告知吗真是拜给你了……」可是小矮人刚刚讲园游会的烟火？
  「哪来的烟火？」我知道学校的园游会是在晚上举办而且很盛大，像是夜市一样，但我就不确定有没有施放烟火了。
  语毕，她双眼圆睁、惊讶的望着我问道，「你不晓得吗？今年的园游会听说是最盛大的，学校特地买了烟火在当天晚上九点鐘施放，如果今年不好好把握的话明年就不会再有了吧。」她述说着，我都不晓得有这件事呢，亏我还是园游会的班代表……
  「是吗，那我一定要去看，你们就好好放你们的闪光吧我可是要拿着热狗或是珍珠奶茶孤单一人啊。」我感叹，忽然联想到自己往后还要过着两年一学期的寡女高中生活，唉，搞不好哪天我一定会被情侣们闪到眼睛瞎掉也说不定。
  「乱讲，什么孤单一人……啊！对了，夏雪，李成弘还跟我说他要跟你道歉，怎么，吵架啦？」她挑眉，「难怪一开始的时侯你说最近你们没什么交集，难道就是因为吵架喔？」
  他跟我道歉……可是我现在还是有点生他的气。
  算了，君子有大量，「帮我跟李成弘转达说没关係，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再次品嚐一口奶茶，「对，我们是吵架没错，不过我现在原谅他了。」
  闻此的小矮人看起来很好奇，「咦咦！为什么吵架？说给我听。」
  我答应她，接着把一整个过程陈述给小矮人听。关于两个礼拜前，李成弘一度认为陈佑韦喜欢我之一事。
  故事讲完后，她歪着头思考着，像是不解什么似的。
  我想她大概也和我想的一样吧，思及此，我感到有些开心，「看吧，连你也认为李成弘想太多对吧？我告诉你呦，连刘雨柔也是站在他那边的耶，过不过分？他们还叫我别错过他，什么跟什么啊，陈佑韦根本－」
  「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她突然望向我，小矮人的眼眸中倒映错愕的自己。
  咦？
  「为……」什么。
  「虽然再说下去会让你生气啦，但是我还是得说，其实我之前喜欢陈佑韦的那段时期鼓起勇气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有一个蛮在乎的人，当下的我二话不说就问是谁。接着，陈佑韦只是卖关子道：『要讲我喜欢的女生是可以，前提是我要先让她第一个知道。』」她对我眨眨眼，我等着她继续说着，「然后啊我就跟陈佑韦闹小脾气，叫他告诉我他喜欢的女孩的特徵是什么，最后他也只好认了。」
  我陷入沉思，「我记得我也问过陈佑韦喜欢的女生的特徵啊，她很聪明、漂亮、同一届、这所高中里。」我答道。
  半晌，她弹指，「宾果！」随即给我拍拍手。
  但是，下一秒，小矮人摆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但是你忘了一项，可能是他还没告诉你喔。」
  忘了一项？！
  「哪一项？」我皱眉，他可没告诉我其他一项啊。
  「就是……」
  「就是……？」
  「陈佑韦喜欢的女孩……」
  「陈佑韦喜欢的女孩……？」
  「在他的班级里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