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回归(3)

  杨雨丞牵着夏依跑了一段路后停下，放开牵着夏依的那隻手他从口袋中探出手机，在键盘上飞快按了警察局的电话后将手机凑在耳边，不慌不忙的向警察报出暗巷的地址。
  「你……你的肩……肩膀……还好吗？」夏依颤抖的伸出手指向杨雨丞血淋淋的右肩，画面怵目惊心让她不忍直视。
  「我没事……你还是先把扣子扣上吧。」杨雨丞别开头，将手机收入口袋后转身背对夏依。
  「扣子……」她低下头，愣了几秒后缓缓举起手，想起刚刚的情景，她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滑落，「扣子……要……叩好……」
  她再度吃力的伸出手指勾住钮扣，企图将钮扣重新扣回洞内，才刚扣好了第一个，她已经跌在地上，咬着下唇将衬衫又拉又扯。
  没办法！她扣不进去！
  好噁心，真的好噁心!
  「呜呜……」
  「好了吗？」杨雨丞转身看向夏依，看见她在地上嫌恶的看着自己的衬衫，眼眶已经通红，下唇有鲜血缓缓从嘴角流出。
  他吓傻了，急忙蹲下身强行将夏依的手从衬衫上拿开，气急败坏乾脆自己动手帮她扣起来。
  「白痴啊！错的不是你，你干嘛这样对待自己？」
  「好……好噁心……呜……那些……些人…好……好噁心……好恐怖……呜呜……我……我觉得……自……自己好脏……」
  「你才不脏！脏的是那些变态！」杨雨丞举起手指向他们原来跑来的方向，比了中指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夏依身上，「不够？不然我再回去帮你报仇！」
  杨雨丞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尘后作势返回原路，夏依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后吃力的站起身。
  「够……够了……够惨了……而且你的肩膀……」
  「我的伤没关係，你看起来比较要紧的样子。」
  「不用！真的够了……」她望向刚刚跑来的方向，她不想回去，即使是为了报仇她也不要再回去。
  「嗯……」杨雨丞看穿了她的想法，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牵起她的手。
  「走吧！我们去医院擦药！」他伸手抹掉夏依唇边的一小角血渍，轻拍了她的头后勾起她的手臂，搀扶着她离开现场。
  「原来你不是坏人。」夏依啜饮着护士递的热茶，换上乾净的衣服后坐在病床上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杨雨丞。
  「我本来就不是啊……」杨雨丞无奈的垂下头，「阿……轻一点拜託……」
  「嘖嘖，小帅哥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连护士阿姨看了也捨不得了。」包扎完后护士抚了抚绷带，轻拍他的肩膀后提着急救箱离开。
  「长得帅可真好啊，到哪都有人称讚。」夏依瞇起眼睛，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杨雨丞后垂下眼。
  「还好吧，是说刚刚那个变态打的那一下还满痛的欸。」杨雨丞用左手接过茶杯，艰难的喝了一口后嘴唇赶紧离开杯缘，「这茶好烫。」
  「对不起。」
  「阿？」他一愣，「只是茶很烫而已干嘛道歉？」
  「你的肩膀。」
  「怎样？」
  「医生说伤得太深，以后右肩可能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自由使用了。」
  「没关係啦。」杨雨丞摆摆手，不在乎的拍了拍包扎的地方，「至少你得救了。」
  「什么至少！为了一个根本完全没把你的话听进去的人值得吗？值得你赔上自己的右臂吗？值得吗……」
  夏依崩溃的痛哭失声，她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她知道他的牺牲可能毁了他的一生。
  第一次告白时她便看见杨雨丞站在慕学长身后，专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篮球，在她递出情书的当下，他将球投进了篮框。
  满足。她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满足，然而自己过于胆怯所以匆匆离开了现场，没再留意他的所有消息。
  "他的梦想，也许是想当个篮球选手呢。"
  她还记得她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个影像，是他抱住球兴奋的表情。
  而她现在却轻易的剥夺了他实现梦想的权利。
  杨雨丞错愕的看着流泪的夏依，再度摇摇头后他示意夏依抬起头来。「你……想赔罪？」
  「嗯。」
  「那，让我待在你身边。」
  「什么？」她瞪大眼望向他，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口误，「学长……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喜欢上你是绝对不可能的。」杨雨丞斩钉截铁的说，不带一丝犹豫的眼神让夏依瞬间有些心灰意冷，「我只是觉得放着你不管，迟早会出问题。」
  「就这样？赔罪只要这样？」
  「嗯，就这样。」
  沉默半晌夏依站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后她看向杨雨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后她撑起他的手臂，「我允许你待在我身边，不管是朋友还是什么身分都好，你第一次跟我说的那句话，我想告诉你，让我试试。」
  「我希望你想清楚，我想我跟你说过我之前曾经和他是朋友，我明白他的个性。」
  「我知道，我都记得，但我想我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吧，我现在，真的很喜欢他。」
  「你会……后悔的。」
  「那就希望上帝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啦。」她的嘴角上扬，扶着杨雨丞走出医院后她向他说了再见。
  杨雨丞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模糊，自己也转身往反方向离去。
  「但愿如此。」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