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难不成这叫做喜欢？(9)

  到了星期一，我踏着轻盈的步伐出门，打开门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向隔壁。
  自从星期六那次见面后，我跟贺一军一次碰面也没有，而他这两天没有敲墙，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
  其实星期六那次，我对贺一军的行为有点反感，应该说他那一次完全就很反差。
  跟平常完全截然不同，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佇立在门外许久后，原本打算要下楼，但在楼梯前却步。
  我转身走回到贺一军的家门前，摁了两三声的门铃，都没有任何回应。
  「是出门了吗？」我感到疑惑，想了很久后，又按了一次门铃。
  照理来说当我每次开门时都会和他碰面然后一起上学的，他怎么今天这么早出门呢？
  「贺一军？在家吗？」
  我抿抿唇，当我打算要再摁一次门铃的时候，我的手机传来振动声。
  拿出手机，发现是南恭介传的讯息，他传了一张图片过来。打开来确认看他传什么图片时，我整个人傻楞住。
  他传了一张风景照，告诉我：「已出发，不要羡慕！」
  顿时觉得我真的很健忘，也很笨，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站在这里做这些无所谓的事情呢？
  贺一军现在当然不在家啊！因为他们去毕业旅行了！
  「啊，真笨啊！」我拎起书包看了手錶发现快来不及时，就加快脚步离开。
  我踏进教室的瞬间，刚好打鐘。
  和坐在位置上的裘娜对到眼，我对她莞尔一笑，挥着手。
  她一楞，没有回应我的笑容，而是别开眼，看着她的桌面。
  好奇怪，平常的她都会很热情回应我，怎么今天没有？心情不好吗？
  一下课我就跑到她的座位前面，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问她，「怎么了？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她看了我一眼后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冷淡回答：「没什么。」
  「心情不好？」我问。
  她摇头。
  「是吗？对了你星期六最后跟贺一军去了哪里？」
  裘娜咬着唇，低声回答：「没有，最后各自回家了。」
  「是吗？好可惜……」我打开我的早餐饮料，喝了一口，「话说，裘娜我告诉你喔……」
  就在我打算告诉裘娜我已经知道我喜欢谁，然后告诉她我一个衝动不小心告白的事情时，她突然放下手中的笔，发出“喀拉──”的声音，打断我的话。
  裘娜低头不语，喃喃开口道：「小葵，那个……我今天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今天的她很奇怪。我望着她良久后，默默起身。
  「嗯，好。那、那个……如果有事情的话，我很乐意听，我回座位了。」我拿着我的饮料和早餐离开她的位置。
  坐在我自己的位置默默注视她的一举一动，注视久了才发现她刚才似乎只看了我一眼，之后都一直在逃避着我。
  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生气了吗？
  之后的一整天，她都没有理我，也没有主动找我，就连放学也自己一个人回家。
  第二天还是一样，裘娜仍用同样的态度对待我，让我越想越奇怪。
  不管怎么想，就是想不到我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生气了！
  于是在今天放学，我站在班上门口堵她。
  「金裘娜。」我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出去的路，「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她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后，马上别开视线，「我不想聊。」
  「谁管你！」我直接拉着她的手离开教室，走出学校来到我们两个放学一定会经过的那个河堤边。
  一整路她都不说话，而是静静的欣赏风景。
  我停下步伐，转身看她，她见我停下步伐，也一样停下，但视线依旧停留在金光闪闪的河流上。
  「金裘娜，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我问她。
  「没怎么。」
  「明明就有发生什么，不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我拉起她的手说。
  她甩掉我，瞪向我怒吼：「为什么我要跟你说？」
  现在的裘娜，是我第一次看到。
  她眼里噙着泪水，咬着双唇。
  我退后一步，茫然看着她，「你问我为什么你要跟我说？」我反问她，她移开眼神，用手背把她的快要掉落的泪水擦拭掉。
  「因为是朋友，难道担心朋友错了吗？」我抓紧我的裙襬，眼睛有点烫烫的，「真的很莫名其妙，突然被无视，突然被拋下，种种的行为都让我很难过。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我做错了什么的话，可以跟我说啊！要是做错的话，我可以道歉，可是你什么都不说，就真的让我感到很无措。」
  我的话让她的视线回到我身上，她蹙眉一滴滴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我走了。」在我转脸离开之际，走了几步时，裘娜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对不起，小葵。」
  我停下脚步。
  「我被拒绝了。」她用带有哭腔的语调说，「连告白都没有告白就被拒绝了。」
  我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听着。
  「那一天我跟学长离开后，不管我怎么跟他搭话，他都爱理不理。然后我跟他提及到之前他救我的事情时，他竟然回答我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情……」裘娜发出啜泣的声音，「我顿时明白，原来压根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对贺一军学长而言，我完完全全根本一点都不重要，或许连一根草也都不如。然后……然后……」
  我回首看向裘娜，她也正看着我。
  她欲言又止，深呼吸一口气后继续说：「我就想到之前你跟我说我有可能的事，想到就很气，觉得要是如果你没事跟我说那些的话，我就不会抱有这么大的期望，伤害也就不会这么深。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你那么做都是为了我好。直到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才清醒过来……对不起……我不应该把失恋的心情付诸在你的身上，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还这样对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走回她身边，打开双手紧紧抱住她。
  「不要说对不起。」我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没有错，干嘛说对不起。」
  「我有错。」她呜咽说。
  「我说没错就是没错。」我加紧抱住她的力道，「等我放开你的时候，你就要把眼泪全部吞回去，然后露出平常你那爱笑的表情，要是如果没那么做的话，我们就绝交。」
  「咦？」
  「三、二、一……放手！」我放开她，她马上低下头把她脸上的眼泪擦乾净，然后抬起头对着我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见她哭花的脸还硬要展露笑容的样子，让我噗嗤笑着。
  我勾起她的手，走到她旁边对着天空大喊：「很好！向小葵和金裘娜和好啦！」
  裘娜也跟着我大喊：「没错！和好了！以后再也不会吵架！」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手勾着手一起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那你要放弃贺一军了吗？」我问她。
  「嗯。」她点头。
  「明明我们家裘娜长得这么可爱既然还不要，不过没关係，你别忘了你身边还有一个田尚叡！」
  「阿叡学长？」
  「对啊！你跟他不是感情很好？」
  「没有，只是好朋友而已，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係！」
  看裘娜的脸红成一颗苹果，就很想要继续捉弄她。
  「没关係，朋友到最后都会变成恋人的！」
  「向小葵！」
  我们两个在路上不停打闹着，把这两天想说的话一次说完。
  「既然你都说朋友会变成恋人了，那么你和阿介学长怎么还没有变成恋人呢？」我们坐在一家咖啡厅里面，边喝冰沙边聊天。
  她这么一问，我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放开吸管看着裘娜说：「说到这个，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她也放开吸管，专注看着我。
  「就是……我跟南恭介……」
  「你跟阿介学长在一起？」她大声喊出来，我赶紧遮住她的嘴，因为这家咖啡厅里大概有几个客人穿着我们学校的制服。
  「你小声一点！这里有很多我们学校的学生，要是让他们知道就完蛋了！」我细声跟她警告，她一点头我就放开她，回到我自己的位置。
  「那么是什么？」她好奇问。
  我吸了一口冰沙，发现这口太大口了，我头痛了一下，挣扎许久后才开口：「就……啊！好痛！」
  「不要断断续续，一次讲完！」
  刚才那句话是裘娜会说的话吗？
  「喔，好。」我坐直身体，看着一脸严肃的裘娜，「就是我跟他告白了。」
  她愣怔几秒，喝了一口冰沙使自己冷静下来后问：「你跟他告白？为什么？」
  「就昨天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他，然后一个衝动下跟他告白了。」我用吸管搅着自己的那杯冰沙。
  「哇，真令我想不到小葵真主动……」她托着下巴称讚我，可是我完全听不出来这像是称讚，反而是一种反讽。
  「那阿介学长的回覆是什么？」
  我用吸管挖了一口冰沙吃，这么做就不会又头痛了吧？
  「他说……明天等他回来再听他的回覆。」我回答裘娜，裘娜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吗？」她的脸色突然变了，跟听到我的回答时瞬间露出的失落表情截然不同，她开始玩弄她的冰沙，开始发起呆来像是在沉思某件事情。
  「怎么了吗？脸色变得有点闷闷不乐，是因为贺一军的告白还是在想事情吗？」
  她听见我的问话后，反应过来后，淡然一笑：「啊？学长的告白在刚才早就全部宣洩完了，你忘了吗？确实是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我问她，她本要开口回答我，但又随即闭上嘴巴，露出有苦难言的模样。
  「没什么。」她回答。
  「明明就是有什么还说没什么。」我咕噥着。
  她苦涩一笑，「小葵，我问你……贺一军学长对你而言是什么？」
  她的这个问题有点来得太突然，我一个不小心又喝了太大口，然后头又开始阵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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