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今天又作死了吗?_4
冰寒宫的任务果真引人,即便是上品任务此时也有不少修士应和。只是人多免不了鱼龙混杂,还待冰寒宫的仙子们筛过一番。宝御船所在岸边设了一小桌,桌边有冰寒宫仙子布照心阵,接任务的众修士排着队往照心阵里一站,过了便留下,不过便淘汰。
“借幻心镜布照心阵,冰寒宫的娘们果然大手笔!”鹿迷生对阵法没有研究,听前方修士酸着嘴说几句,他倒是能猜到这照心阵约莫是看人心的阵法,一时颇为好奇,这照心阵会照着他什么。
“咦?居然是把剑!”鹿迷生此时的模样颇有些狼狈,法衣褴褛一看就是个穷修,满脸灰蒙更是看不出原本模样,唯有眼睛湛湛一时令人惊艳。幻心镜前的女修们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怎么也无法将这一颗澄澈剑心和这衣衫褴褛的穷修联系起来。在她们冰寒宫的女修们面前,怎的还有如此不修边幅之人?看着幻心镜里现出的那颗澄净剑心,再看看鹿迷生,女修们又想,知人知面不知心,面目俊秀的修士道心浑浊,这面目可憎衣衫褴褛之人却有一颗澄净剑心,这面由心生之说果真是欺我!
看鹿迷生现出颗澄净剑心,执掌幻心镜的女修点了点头命他往船上去,上船又有冰寒宫仙子指路。鹿迷生遇上的是个小仙子,不过豆蔻年华,一见他先是捂鼻皱眉,嫌弃地道一声“你怎地这么脏!”见他穷苦用的乾坤袋还是最低级的却是心生同情,从自个儿袋中摸出几个灵石硬是要塞给他让他去一趟澡堂好好地洗漱一番换身衣裳。
鹿迷生怎会收她灵石,轻巧一避便避开,倒是问了澡堂的路,在小仙子追过来前,他就不见了踪影。
“忒的冤家,修为原来这么高!”眼见得那乞丐似的修士一溜烟没了踪影,黄媛跺跺脚,飚出一段方言。
“谁又欺你惹得你不快?”轻灵刚上船就听得黄媛跺脚飚方言,轻笑几声免不了问几句,听黄媛说是个穿得跟乞丐似的修士,她不禁若有所思。“若是那位,之前幻心镜里照得是颗澄澈剑心,你若想习剑,以后说不得得多拜拜人家讨些技巧。”
“我才不跟乞丐学!”黄媛跺脚嗔怒道:“我得的是上古传承,便是师父也不敢轻易教,何况是个路人。”
“这可不定,”轻灵拍了拍黄媛的头,低声轻语:“你可知这世间有多少年未出过澄澈剑心了?凭他这道心,便是拐我们也要将他拐到冰寒宫去。”
听轻灵语,黄媛目瞪口呆,呆滞了半响,才问出一句:“咱们冰寒宫不是只收女修吗?”
“那又怎样?”轻灵掩口娇笑:“面对这等天之骄子,不拘是□□利诱还是道义之说,只教他成为我们冰寒宫之人!”
轻灵这语气坚定不移,黄媛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就差喊出一句“你居然是这样的师姐?!”
第4章《绝世仙尊》三
鹿迷生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人算计上了,他正在惊叹于冰寒宫的豪富,光这一艘宝御船就造得十分奢侈。宝御船上下共五层,底下两层供他们这些受雇修士们使用,一楼专设了饭堂、澡堂、炼丹室、炼器室,只需几个下品灵石就能使用,当真是便宜又方便。
修士们才刚刚上船,这时间澡堂无人,鹿迷生洗了个澡换了身灰色短打出门,谁料一出澡堂就遇上了之前引路的小仙子。
“原来你长这样!”黄媛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明明长得很好看,怎地把自己弄得那么邋遢?”她一向心直口快,见鹿迷生身形不高,面容稚嫩,便以为与自己同龄,一时少了许多拘谨,以神识试探了番没能试探出他修为,又问他修为几层,怎地如此厉害。
黄媛叽叽喳喳像只黄鹂鸟绕着鹿迷生说个不停,小白冷眼相观,暗搓搓地就等着鹿大佬冷脸,谁料鹿哥颇为耐心地听了她一路,看得小白啧啧称奇。
“鹿哥您不恼吗?”鹿哥显然是清冷喜静的性子,竟能耐心地应付她一路?
“心地倒好,就是有些聒噪,与我那小弟子有些相像。”好不容易应付走黄媛,鹿迷生于船舷处找了个地方观风,眼见得浪起浪落在宝御船的防护阵上引起阵阵涟漪,他不禁感慨这船造得精巧。
“鹿哥您居然有弟子?”小白惊叫出声,连鹿迷生手指上的银戒都被吓得变了形。
鹿迷生疑惑地看了它一眼,他陨落之前是元婴期,有弟子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实在是想象不到鹿哥您怎样教弟子。
“后来呢?”小白未曾听说过鹿迷生的弟子们,不免想知道后文。
“你不知道?”鹿迷生诧异地问出口,初见时就听小白说起他生平,他原以为系统知晓他过去。
“咱知道得没那么详细,”小白含糊了一声,又兴致勃勃地问起鹿迷生的弟子们。
“皆在妖魔战中陨落,”鹿迷生却不欲多说。那场战役最惨烈的时候元极界半界沦陷,筑基炼气弟子一同上战场,大小宗门全派覆灭的不知凡几,他的三位弟子都是这时期陨落。大弟子潜伏于妖魔中不慎暴露,惨遭剥皮抽筋妖火焚烧,灰飞烟灭连片魂都不曾留下;二弟子守青岩城,妖魔入侵时全城宁死不降,城破战死,头颅被悬挂于城墙上;小弟子修为低,在后方运输战具丹药,不幸路遇潜入的妖魔,全队覆灭,尸首不知所踪。弟子们惨死时他在前线,战局稍缓时也曾回去寻过片魂,可惜一无所获。
小白一直观察着鹿哥,见他此时神情怅然,心道其中必有惨烈故事,它也没敢再问,反而安慰道:“鹿哥您且宽心,等攒够了足够积分便是想复活您的几位徒弟也是可以的。”
听到复活,鹿迷生一时怔然,嘴角微勾忽地露出一笑,恰如冰雪消融春花绽放又很快逝去,一瞬而逝,快得令人差点以为是错觉。点了点手上的银戒,鹿迷生摇了摇头:“不必,斯人已逝,何需徒增烦扰。”
鹿哥性属冰山,少有如此温和的时候,这一笑简直将小白的魂都笑化了,抖了抖自个儿的小系统心脏,小白心想后台的坑货们当真犀利,鹿哥这一笑端的是安静如斯美少年,可惜太短暂,不过一眨眼,鹿哥又冰化了。
宝御船停岸三日,三日无事,鹿迷生就在房中修炼。宝御船不愧为宝器,便是最低等房间设的聚灵阵也足以支撑他升级,等三日后鹿迷生顶着一身油腻腻的杂质出门,黄媛捂着鼻子看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仿佛要把他戳出洞来,她简直不敢相信怎地会有这般人?生得一副好皮囊却偏偏将自个儿整成个乞丐!
“有事?”见黄媛等在他门口,鹿迷生疑惑了下,见她退了几步道“安排任务”,鹿迷生“哦”了一声,越过黄媛往澡堂去,晾得黄媛恼羞跺脚:“忒的傻子!”她提着剑又开始飚方言。
“小师妹,又怎了?可是碰了一鼻子灰?”有三楼的仙子看了全场戏,笑了一场逗了逗黄媛。
“我只是来提醒任务!”黄媛跳着脚解释,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惹得楼上的女仙们娇笑连连。
黄媛越发羞恼。
“师妹们,且住口,那位修士的修为便是我也看不透,”轻灵的月霓铃一响,止了这场闹剧:“我先禀了长老去,各位师妹也注意着,勿惹不该惹的人!”
轻灵话毕便往顶楼去,黄媛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