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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梁婉儿碍于人前,自持着管理表情不至于太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沈知南:你们都要看顾惊宴和霍西决,是我不配。
  第30章
  沈知南下令要赶的人,无人敢留。
  梁菲灰溜溜离开老宅。
  餐桌上,章 英点名要盛星晚坐在旁边, 女子也乖顺地在老人身旁落座。
  看得出来, 她很讨章英喜欢。
  席间,盛星晚频频讲一些幽默的见闻,逗得章英开怀的笑, 表面上气氛看上起还算融洽。
  实则,暗流涌动。
  沈昭夫妇坐在对面,男人沉容,女人苍白。
  每当沈知南替盛星晚夹菜时,梁婉儿的目光就会投过来, 带着某种探寻的意味。
  好像在看,沈知南待她几分真几分假。
  这大嫂有古怪。
  盛星晚心中暗忖, 但是没表现出来,再讲完一段小故事时,章 英突然把话题转到梁婉儿身上, 说道:
  “好歹你也是沈家大少奶奶, 多年无所出也不像话,你和昭儿怎么回事呢?”
  这不是得问沈昭么。
  梁婉儿下意识瞥一眼身旁淡容的男子,只用笑来掩饰着尴尬, “奶奶, 这急不得的。”
  “这还不急那什么时候急!”
  “奶奶,我......”
  梁婉儿噎住,没说话, 沈昭都不碰她要怎么生宝宝?
  不对,沈昭碰过她,已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咯嗒——
  沈昭将筷子搁在碗沿上,起身离席,“奶奶知南,还有盛小姐,你们慢用。”
  一一打招呼,除开自己妻子。
  梁婉儿收紧捏筷子的手指,用力地杵在空空如也的碗底,她垂眸咬住了唇。
  气氛稍显怪异。
  没一会儿,梁婉儿也起身,说几句场面话后也跟着上了楼。
  下午时间,沈知南上楼补觉,往来奔波这几日他都没有休息好,只嘱咐让盛星晚陪奶奶喝茶聊天。
  盛星晚点点头,“你去吧。”
  沈知南上楼进屋,带上门开始摘腕表解袖口,刚将腕表放在床边矮柜上就见有人敲门。
  他不喜休息时被打扰。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那妮子又有什么幺蛾子要找他,无奈地摇头失笑着去开门。
  拉开门的瞬间,男人笑意瞬收。
  梁婉儿。
  沈知南面色转为沉冷,懒懒地往门框上一靠,指骨还搭在门把上的。
  他冷冷问:“有事么,大嫂。”
  那声大嫂,刺痛着女子耳膜。
  在这男
  人面前,梁婉儿哪里有大嫂的模样,完全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加之样貌显小,愈发显得稚嫩。
  梁婉儿磕磕绊绊地,说:“我想和你聊聊。”
  生怕男人拒绝她似的,慌忙又补充一句,“真的不会耽误你太久的,知南......”
  沈知南抬手,用指骨摁住眉心,颇无耐心的模样啧一声,“大嫂,你最好长话短说。”
  梁婉儿双手在身前绞在一起,手心里全是绵密水光。
  她一咬牙,直接挤身进了屋。
  沈知南:“......”
  碍于情面和避嫌,男人带上门,当然,他没有敞开门交谈的不良习惯。
  沈宅房间诸多,这间是沈知南的,风格陈设都是按照他的爱好口味,纯英式简约,灰色调的冷欲清冷,很符合他的气质。
  旁边,是沈昭夫妇的。
  此刻,满室清净。
  沈知南长腿迈过女人,走到窗边拉开深灰绒面的帘,推开窗放冷风灌进来,拂得女子长发乱散。
  男人又开始吸烟了。
  以前,梁婉儿最是讨厌吸烟的男人,总觉吸烟时一种不良生活习性,可当她每次看见沈知南慵懒眯眸抽烟的模样时,她突然就觉得,其实吸烟也没什么的,反倒催生出一种不可抗的魅力。
  原来,所有特定事物皆因人而异。
  沈知南长睫微敛,吞云吐雾间的目光是落在窗外,不远处的墙根有一株蔷薇,还没结花骨朵儿,只有些零散枝叶和虬枝。
  屋中央的梁婉儿朝前一步,又不敢靠得太近,期期艾艾地开口:“知南,我昨晚给你拨电话,没收到么?”
  她一开始打,被连着挂断三个,后面打直接就关机了。
  沈知南将手悬在窗外,修长的食指轻轻敲着烟身,抖落星点烟灰,懒懒回她:“收到了阿,不想接。”
  果然,他还是这般不近情面。
  明明知道他本性如此,但为何听他拒绝得直白,还是浑身发冷心里郁结呢?
  梁婉儿前胸起伏弧度加大,她深深做了个深呼吸,正当她再说点什么时,却听见男人低笑着问她,
  “倒是你,大嫂,凌晨三点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是大哥没把你伺候舒服,还是你纯粹犯贱?”
  闻言,女子脸色发白。
  就这寥寥几句,任谁听来,都
  是满满的羞辱和不屑,他甚至是带着笑意说出来的,好比他微笑着亲手将一把刀捅进心窝。
  梁婉儿忍着这份难堪,是她自己选择敲开他的房门,她就应该承受。
  梁婉儿小巧白皙的脸上强行带出一抹笑容,她的手指攥紧,直接发白泛紫也没松开。
  她说:“知南,我不求你对我有任何好感,我只想你能原谅我,忘掉我们过去那些不快,这样对你、对我、对沈昭都是好事。”
  男人指间烟已送至薄唇边,却停住。
  如闻笑诞般,沈知南慢条斯理地吸口烟,淡笑着走过去,却恶意俯身将烟喷得她一脸都是。
  “咳咳咳咳——”
  室内响起女人剧烈的咳嗽声。
  梁婉儿对烟敏感,被这么一喷,被呛得眼泪汪汪一连被逼退好几步。
  沈知南手指松散地带着燃一半的烟,又回到窗边,靠在那里时懒洋洋地看着眼眶发红的女人。
  他笑了:“大嫂,我们有什么过去?”
  眼睛酸涩发胀,
  很想哭。
  梁婉儿已无法分辨,是心中酸楚委屈,还是被烟呛的。
  她只是一动不动地用目光锁住男人,说出来的话语间全是颤意,“知南——是我错,但错不至死,也不至于你恨这么多年。”
  他沈知南何时恨过谁?
  沈知南弯唇,笑得应景但不发自内心,“沈某不恨人只报仇,至于你,”他微顿,唇畔笑意带着讥诮转浓,“大嫂最好学学礼义廉耻四字的写法。”
  字字不留情面。
  梁婉儿的怨意,也自此奔赴地狱。
  梁婉儿生在书香门第,父母皆是高校教师,从小家教严苛礼数到位,她按照父母的规划希望,循规蹈矩地生长、学习、步步盘算,她很听话,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直到她遇见沈知南;
  不遇误终身,一遇终身误。
  从此,沈知南三字,成为她终身的意难平。
  曾经,梁婉儿亲跪父母足足一整夜,一边哭一边求,说得字字笃定,“除开沈知南,再没有男人值得我嫁。”
  然后,她嫁给了沈知南的亲哥哥。
  只能说造化弄人。
  睡在沈昭枕边,看沈昭和他三分相似的眉眼,对她来说,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
  梁婉儿仰头看向天花板,企
  图收收那不争气的眼泪,发现越来越盈满,到最后顺着眼尾直接就两行直接往下流,一路流到下巴,再一颗一颗砸到地上。
  为沈知南流泪的女人很多,她只是芸芸中的其中一个。
  他当然不屑,连正眼都没看。
  梁婉儿看着浑身疏冷的男人,用手捂着眼,无声地哭,哭着哭着却又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
  她一手捂着眼睛,指缝间全是水光,另一只手却发着颤去握住男人搭在窗沿的手臂,“知南,你原谅我。”
  沈知南比梁婉儿高一整个头,小小的女子在面前泣不成声,他没有半分怜惜之意,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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