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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_90

  不等萧寂开口,青年便先一步低下头,回避着目光。
  “从一。”久违的称呼,却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萧寂见着他不肯说话,只是让侍卫把他带上,一路往回走。
  这一面见得,与其说是心疼,更多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当初哪怕是在戍陵街头捡到从一的时候,落魄成那个样子,眸子里却依旧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然而如今……萧寂完全想象不到这么些年来他经历过什么,总归是后悔当初放他走,如果再有次选择,绑也得给他绑上,绝对不能放出去。
  回到客栈以后,萧寂没着急问话,只是让他先清洗干净,再点上了些往日他最喜欢的菜色。
  只是这次不同了,楚长安最后是被几个内宦按着洗干净套上衣裳的。在桌前只是这么坐着,眼前的食物动也不动一口,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更不去理睬萧寂。
  萧寂本想问他这么多年过得如何,但想起来方才遇见时的那副样子,想必是过得不好,再问也是讽刺。
  “谢谢。”萧寂没开口,楚长安却是先一步说道。
  萧寂见着他坐着一动不动,便靠近去拆他手里的棉布包。
  果不其然,里面装着的是那块儿玉珏。只是品色没用当初那么好了,很多地方已经缺块儿磨损,但依旧能看的出是当初萧寂送出去的那个。
  这玩意儿,萧寂当时也算当断则断,一直摘了收着。虽然是收着,但也基本上是束之高阁,再也没碰过。
  没想到在对方手上,却是依旧视若珍宝。
  “玉还留着,人为什么要走?”
  “我以为你会先嘲笑一番。”楚长安说着将手上的玉珏转弄了一圈儿,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这么多年,我过得挺好。跟小时候遇见你之前的生活差不多,仔细想想,也许这个才是真正的命吧。”
  “不过相比谎言之下,真实的世界再残酷我也喜欢。”
  萧寂没接话,只是一把将楚长安揽了过来,抱在怀里死死的不肯松开。
  以前这么抱的时候,也是这般,相顾无言。但是能感觉到出楚长安应是紧张或者兴奋的,而不是像今日这般,宛若一潭死水。既不挣扎也不反抗,就这么任他抱着。
  楚长安越是没反应,萧寂的手扣的便越死,恨不得把人勒的喘不过气来才算。
  “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去。”萧寂不断地念叨着。如今既然是找到了,若再松开,萧寂觉得自己这脑子估计也就够当个亡国之君。
  “回去被你当成废人一样,怜悯后半生吗。”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萧寂忽然有些意识到楚长安这些年为何过成了这幅模样。
  指不定不是楚家不管他,只不过是碍于心底最后一点儿骨气,自己不肯罢了。毕竟算起来他跟楚老爷无冤无仇的,只是占用了人家儿子的一副皮囊而已。
  有些地方的固执,时间过得越久,就越能看得出来。
  “怎么会?照着你之前那么多功劳,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也是你应得的,何来怜悯一说。”萧寂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然而虽然是笑,眼眶却是不争气的红了大半。
  只要这玉留着,就是有戏。多半只是心里没过欺骗的那道坎儿,又或者是身子残了一半儿,自尊过不去。
  萧寂依旧是耐心,见着他不躲,便松了些力道,但还是把人圈在怀里,似乎要把这么久的全部给补回来。
  “一个人在宫里这么些年,当真是寂寥。从一哪怕是回来闲暇之余陪我说说话也好啊。从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不对,只是一直没办法跟你开这个口,怕的就是你一气之下一走了之。没想到后来还是没逃脱这个宿命。”
  “以前的那些事情不求你原谅和一时间全部接受。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与真心,不求你能回应珍惜,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话没说完便转了调,紧接着楚长安便觉得肩头似乎湿了一块儿,拥着自己的躯体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从开始不大的起伏,到后来哭声已经不是咬着牙能忍得住的。但即便是忍不住,也要往死里忍。
  楚长安是人。有七情六欲的那种。
  这么多年来……心中总归是住着些往事。
  萧寂算是比重最大的那个。
  其实时间过得久了,也说不上恨,因为一回想起来,永远是对方的好。只是当时走了,便无颜再回去。而且一身残,已经失去了保护别人的能力,撑死当个拖油瓶。
  “跟我回去吧,不求你能够原谅,只当前尘往事不算数,我们重新开始,来日方长可好?”
  过了大半晌,萧寂哭的也累,只是这泪水还是没有流尽一般。
  上次这种情况,是在多年前国丧的那日。
  正当萧寂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忽然感觉背后附上了一双手,将他也拥入了怀中。而且右手的力道明显要弱上好些,即便是这样,还是死死的抱着不肯松手。
  “好。”
  不计前尘往事,只求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萧寂:玛德早知道哭有用早几年朕为啥不哭。
  番外有甜饼。
  ☆、番外:年少不知情,只知君
  春寒未退, 这是萧寂来到戍陵的第二个年头。
  最刚开始,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父皇和母后不过是一时生气,或者是碍于种种才把他扔在这个不毛之地。等风头过去了, 又能回到京城,和以前一样。
  不过现实摆在面前, 萧寂年纪虽小, 但也不傻,总归是能看得清的。
  他就是王权争斗之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虽然是被扔在这种地方, 但京中天子到底还是念着这个儿子,启蒙的文武导师该请还是请了,只不过不太负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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