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拼爹时代
萧天龙停了一下，看看萧剑依然没有什么反应，笑着道：“那，就这样吧小龙小剑，我省里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白冰既然要见她师弟，那，我就不带她回去了，让她留在这玩几天，我就先回去了。”
萧天龙说着，起身就走。吕龙急忙站起来：“叔，这么急啊，在待会儿呗。”
萧天龙笑笑：“不了，真的很忙。恩，对了，最近，你们注意一下洮南市的那个“第一城”，这个第一城，似乎有些不对头。恩，我就先走了。”
萧天龙在不废话，推开了门出去。萧剑依然一句话也没说，连象征性的动作和客气的话也没有。
但是，吕龙也知道，今天，萧剑能让萧天龙坐在这个桌子上，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吕龙笑着坐了下来，看着萧剑道：“怎么样，听了我叔这么一说，什么感想？”
萧剑笑了一下：“看来，我们之前，还是太简单了，以为，这个社会真的是不需要背景，就能打拼出来的。现在看来，我的确是太天真，也太幼稚了。萧天龙的手，已经在无形中把我给笼罩了。”
吕龙笑了笑：“看你说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这也就是你，估计换一个都不会这么说，巴不得自己的头上有个老子罩着呢，这不就是一个拼爹的时代嘛，算啦，别去想那么多，没用，这也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儿。”
萧剑笑着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心里不大舒服，嘛的，这个社会，所有的个人努力，不依靠人的话，就不行了嘛？”
吕龙笑着道：“什么年代，还讲究单打独斗，你当是三国南北朝呢，这出来个关羽，那出来个华雄，两人轮着大刀长枪，拼个你死我活，谁武功高，谁就活着，而且，活的牛逼。
现在不讲究那个，讲究的是一个逐利，人来熙熙，皆为利来，人来攘攘，皆为利往。金钱，到什么时候，都是一个人在社会的地位和本身的砝码。没钱，你就什么都不是。
经济社会，这个，你就宽怀吧。为了利益，整个社会的人都是施展了自己独门绝迹，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什么本事，用什么本事，有什么关系，用什么关系，甚至没关系的，也要想办法攀上关系。
怎么着，在这样的社会里，你难不成还想着什么个人英雄主义，打住吧你。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什么样啊，用韩寒的话说，现在是女人搂着有钱人，有钱人搂着当官的，当官的搂着大老板，大老板搂着林志玲，醒醒吧你。”
萧剑笑着看着吕龙道：“难得你这么激动，怎么了，我不就那么一说，怎么惹出你这么一大堆话来。”
吕龙翻了一个白眼儿道：“我是怕你钻死胡同，在犯了驴劲，跟萧天龙死磕到底，那，对大家都不好。”
萧剑道：“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好的，不能因为他做了点事儿，就能抹杀他的过去吧。”
吕龙道：“我没说抹杀他的过去，而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让他在多做点有用处的事儿，也没什么不好。你也不想想，你拒绝他固然是容易，可是，你想过没有，其实，我们一旦脱离了萧天龙的掌控，你觉得，你现在拥有的东西，你觉得，有多少还能是你的东西。
你的煤矿，你的兄弟，你的地位，你的钱，甚至，你的女人。有多少还能是你的。你现在活的春风八面，四方拥护，一呼百应。可是，你一旦失去了萧天龙的屏障，你觉得，高端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嘛？
你身边的女人，还有几个会围着你莺莺燕燕。你的煤矿还能坚持多久，你的河水堂，还能存在多久，跟着你的这些兄弟，你还能养活几个……
现实是冰冷和残酷的，不会因为你的理性和一厢情愿而改变任何事情，当一切变得赤裸裸的时候，可能，到时候，那样的结果，哪个都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不说别的，到时候，我和老孩儿，你能养我们一辈子嘛？还不是要各自奔出来，向几年前一样，出去自己找食儿吃。”
吕龙说完，萧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捏着手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这时候，白冰和冷艳咯咯的笑着走了进来，看到萧天龙不在，白冰惊讶道：“萧叔叔呢，怎么不在了。”
吕龙笑着说：“萧叔叔是不在了，萧大哥不是还在嘛，呵呵，你就和你的萧大哥聊聊吧，我们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吕龙说完，朝冷艳使了个颜色，冷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我这个客人请的，感情，弄来弄去，就我是个灯泡，灯泡也就算了，连饭都吃不上。”
吕龙笑着道：“行啦行啦，不用发牢骚了，这顿，我请了还不行嘛。”
冷艳马上高兴起来，兴奋道：“好的好的，走走，我带你去结账。”冷艳赶紧拉着吕龙去柜台结账。逗得白冰和萧剑呵呵大笑。两个人出去后。只剩下白冰和萧剑。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笑了一下，白冰低下头，把耳朵边上的头发朝后面挽了一下道：“师弟，这些日子没见，有没有想师姐我啊？”
萧剑笑着道：“当然想了，我每天都把师姐你的照片挂在墙上，早晨起来想一遍，晚上下班回来在想一遍，睡觉之前，还要祈祷一遍，祝福师姐永远貌美如花，永远年轻，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滚，没正经。”白冰捂着嘴咯咯的笑着：“你那是祈祷，还挂墙上，念悼词，咒我死啊。混蛋，切。”
萧剑也笑了笑：：“上次分别的匆忙，也没好好和师姐聊聊，这些年，你都在干什么啊？”
白冰笑着道：“也没干什么，从学校毕业了之后。之后就去了英国读书，现在回来了，被我老爸安排在党校了，呵呵，当了一个小官。就是这样。”
萧剑道：“呃，也确实如此，你打小在我们这群人堆里，就是不缺吃也不少穿，更不缺钱花的主，人生，本就该如此波澜无惊的。情理之中，平平淡淡，不为什么事儿操心，挺好的。”
白冰拿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咱们两，也差不多分开十多年了吧，这些年，你过的到底怎么样啊？”
萧剑一愣道：“我啊，我能怎么样，你看，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没心没肺的，活的滋润着呢。”
白冰笑着看着萧剑：“真是那样嘛。我可不信，打小你就穷的差点饿死，你说你平平安安的过来，我才不信呢。”
萧剑见瞒不过白冰，苦笑了一下：“哎，都过去了，提着也没什么用。”
白冰眼睛看着萧剑：“说说吧，我想听。”
萧剑也看了白冰一眼，点点头：“好吧，那我从新回忆回忆我的痛苦岁月，就当忆苦思甜了。
中学毕业后，我去了一个黑场打工，干了几年，每天起的比鸡早，睡觉的时候，都是十一点之后，可是，那也拿不多少钱，那会儿，一天还不到十块钱。干了三年，我攒了六七千块钱，报了一个电业补习班，回来之后，给分配到农电局，当了一个电工，其实，也就相当于收电费的。
也算是安稳下来了，虽然收入不高，但是，混生活，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因为穷，一直也没有娶到老婆。这不，就一直混到现在，还光着棍儿呢，哈哈。”
白冰笑着看着萧剑：“呵呵，现在，现在你可了不得啊，整个青山镇，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你萧剑吧，乃至，整个洮南城，不知道萧剑大名的人，不多。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萧剑笑了笑道：“不是吧，我又不是刘德华，有那么高的知名度嘛？”
白冰笑着道：“那当然，高着呢。”
两个人都笑了一下，白冰接着道：“其实，我还真是蛮怀念我们中学时代的时候，我觉得，在没有什么日子，能比那个时候的日子更能令人怀念了。你呢？”
萧剑苦笑了一下：“那是你的感觉，我可是没那么感觉，感情，那时候，你是衣食无忧，我是饥一顿，饱一顿的，那种饿的发疯的那种滋味儿，恐怕这辈子，你都没有办法体会了。现在，我都不想想起来，只能说，真是，恐怖。”
白冰也苦笑了一下：“是，我是无法体会到你那种极度饥饿的滋味儿，不过，我能想象的到，萧剑，你的青春，真不容易。”
白冰说着的时候，一脸的真诚，凝望着萧剑。
萧剑也看了一眼白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两个人的眼睛中迸发出来，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了其中的别样的味道。都赶紧不由自觉的低下来了头。
尴尬的气氛持续的一会儿，白冰一脸羞红的抬起头看着萧剑：“哎，萧剑，那时候，你虽然穷酸，又经常挨饿，怎么看你跟一只猴子一样，精神总是那么好呢，我看你跟我较劲儿的时候，就是你力气最足的时候，上课的时候，你反倒没精打采的。”
萧剑笑了一下：“谁知道呢，可能是那时候年轻，看你们这些有钱人不顺眼。估计，那时候，是一种仇富心理。凭啥都是人，你可以活的那么无忧无虑，老子却整天挨饿，这不公平。而且，那时候，你也整天欺负我，我自然要精神足足的跟你对着干，这叫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白冰咯咯的笑着：“看你那傻样儿吧。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是诚心欺负你，就是，一看见你那年纪小小就苦大仇深的脸，就忍不住想拿你开涮，而且，那时候，也确实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互相接近，就选了一个最笨的法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