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节

  让人家陆畔一听该知晓咱家胖丫懒了,那不就露馅儿啦?
  宋茯苓从被窝里伸出两手,打个哈欠,“才几点啊,”她明明没睡多一会儿好不好。
  钱佩英翻柜子找花瓶,“快点儿吧,你看米寿连花都给你采了回来,你当姐姐的重阳节睡懒觉。”
  米寿给她采花啦?
  “不是米寿还能是谁,给你放在门口。”
  放门口?
  宋茯苓抻懒腰的动作一顿,心咚咚跳了两下。
  “啊,我是说,也有可能是姐姐们”。
  怀疑对象多一些,老妈过后就无法确认。
  打发走老妈,宋茯苓站在屋里,眼神疑惑地落在那一捧小野花上。
  然后,她慢慢走到花前,坐在椅子上,双手捧脸看着花瓶里的花,喃喃自语道:“大早上的,这是要干什么呀,我还没有睡醒,就被酸臭的恋爱味儿熏醒。”
  过了会儿,手指摆弄会儿野花,嗖的下,又站起身。
  宋茯苓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丫爬上炕。
  打开炕柜,她双手叉腰一脸精气神道:“来,让本姑娘看看,今天该临幸哪套衣服呢。”
  院子里,一长溜的桌子前,陆畔和宋福生他们坐在这里等待开饭。
  当茯苓出现那一瞬,陆畔由于背对着身坐着,并没有第一时间瞧见。
  陆畔是发现米寿忽然间兴奋了。
  米寿坐在饭桌前,悠着两只小短腿,头顶正中间插着一朵大粉花,侧着身子,给由远及近、正向他走来的姐姐比心。
  米寿用两手画圈那么比心,由心口处掏出小心心向姐姐的方向甩动。
  宋福生不用回头就知,一看米寿那样就知道,是闺女来了。
  姐弟俩关系一向这么好,经常性的整这么一出。
  一个向外扔心,一个比着两手接心。
  要是赶上闺女不顺心眼子不乐意搭理米寿的时候,就会竖起一根食指,做出将弟弟扔过来的小心心扎破的动作。
  陆畔从未见过啊,有些搞不清状况,先瞅了眼莫名兴奋的米寿后,这才回眸。
  刚一回眸,他就微一挑眉,上下扫视一圈茯苓的打扮,眼神落在那张小脸上:她怎么这么好看。
  连顺子都觉得,宋姑娘换掉那些小碎花衣服好瞧多了。
  以前,就感觉宋姑娘逃荒时是一个样,穿碎花衣是一个样。
  算了,以前不要提,他最好忘记以前。
  总有种预感,他要是总记着以前,早晚会有苦果子吃。
  倒是眼下,宋家似乎从住进小楼家里生活好了后,屋里干干净净有心情打扮了,宋姑娘又变了一个样。
  同时,顺子在心里庆幸:
  瞧瞧,多亏他给少爷带了许多衣裳吧?
  各种颜色备齐。
  等会儿少爷吃完饭,正好要换掉骑马装。他就给少爷换上一套和宋姑娘配色的衣裳。
  等会儿一起游玩,一看就是一对儿。
  今日,宋茯苓穿着一身类似于骑马装的衣裳,枣红色的衣裙,腰间扎着黑色宽腰带,脚蹬黑色皂靴,高高吊起的马尾辫。
  她看到陆畔回头瞅她了。
  该怎么形容那人的表情呢。
  那人搭眼刚刚看到她时,嘴角上翘,眉毛上挑,怎么瞧怎么像是在对她大清早放电。
  宋茯苓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干什么啦?什么也没干,对不对?
  所以心情放松点儿,笑容大方点儿。
  昨晚她就落荒而逃,不就被凑近问了句话、捂了下耳朵吗?已落下乘。
  今日嘛,就不信了,就不信气势上压不住陆畔。
  “姐姐,早。”
  “胖丫姐姐早。”丫丫她们美滋滋和宋茯苓打招呼。
  “你们好早啊。”
  宋茯苓又和宋福生打招呼:“爹。”
  宋福生笑着微一点头,侧头问客人陆畔:“昨夜睡的咋样?”
  “恩,睡的很不错,梅子水很解渴。”
  宋茯苓不打算坐下了,急忙回身去帮奶奶端盘子。
  马老太头上戴着粉头巾,正在铁锅前用两只长筷子炸圆环。
  所谓炸圆环就是用鸡蛋、油、糖、面粉和面揉匀,用擀面杖擀成大面片,然后给面片切成一个个小块,在小块上不切断,切三条细丝围成圆环花样下锅炸。
  桌上已经摆好重阳糕和花糕。
  重阳糕是用粳米粉、糯米粉、赤豆、白糖蒸做的。
  花糕是三层蒸糕叠在一起蒸熟,每层夹有乌枣、苹果干,或是杏干、桃脯或是肉脯。
  另外,妇女们担心小将军万一吃不惯,还起大早蒸了好些屉各种素馅肉馅的小包子,煮了蘑菇瘦肉粥,熬了牛奶羹、豆浆、豆腐脑。
  他们能还人情的不多,也就能在吃食上用尽心思,希望小将军在这里顿顿能吃好。
  顺子和宋富贵拎起装豆腐脑的木桶,开玩笑说,有种错觉,像是在城里小摊一条街,真的,你们大家伙要是进城做买卖,能顶替一条小吃街。
  陆畔连碰都没碰牛奶羹,站起身用勺子舀了几大勺豆腐脑。
  宋福生问他你吃什么卤子。
  陆畔说:“我吃她那个料。”
  大伙都看向茯苓,包括宋福生和钱佩英。
  茯苓:“……”
  她手里的料是自己调配的,葱末、香菜末、酱油、陈醋、一点点白糖、一勺辣椒油。
  茯苓憋了憋,端着手里的碗:“那给你吧。”
  第六百八十四章 全世界最好的你
  葛二妞端酱菜放桌,瞅了眼茯苓和陆畔的互动。
  回过头,她就小小声对弟妹说:“咱家胖丫,咋能单手就将料汁碗递给陆将军?”
  不是该双手捧着递过去?
  葛二妞是出于好心。
  她这不是胖丫的大奶奶,属于实在亲属,别人不好说出口的话,她认为自己应是能说上两句。
  也知晓三侄儿两口子不怎么管胖丫,有些小细节,她要是看见了应该能提点就提点,告诉弟妹一声,让弟妹这个当亲奶奶的私下说一说。
  别让小将军觉得咱家闺女没礼貌。
  可这份好心,马老太一点儿不领情。
  “单手咋啦?陆将军来过家里好几回,咱要是处处拿人家当外人毕恭毕敬的,人家能放得开吗?”
  “啊?”还能这么解释吗?
  能。
  马老太不乐意听,扭身回屋,简单的拿湿帕子擦擦头发、洗洗手。
  这一早上,浑身全是油烟子味儿。
  马老太边洗边寻思着大嫂刚才那话,心想:
  你懂个么,瞎出主意,那俩人就是那种调调,就乐意那个调调。
  倒也知晓葛二妞是好心。
  可是咱得说,有时候就是这样,好心容易办坏事。
  就拿她自己举例,其实,她有时也控制不住想磨叨小孙女。
  想说胖丫,你听奶奶话,你主动点儿,积极点儿。
  你错过了陆将军这村,满天下还能去哪再寻另一个陆珉瑞?
  你这好命呀,那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凑一起成全你的,奶在一边瞧着着急,就怕胖丫你不惜福。
  可是,马老太认为自己真要憋住,必须憋住。
  因为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晓的。
  她这个当奶奶的要是嫁过将军,眼下告诉孙女要听她的,那中,她有嫁高门大户的经验啊,告诉的备不住能是对的。
  但她没嫁过不是?她的经验就是怎么能被农村汉相中。
  她这个老太太连和珉瑞那种人接触都很少,对大家公子的心理一窍不通,瞎给出什么主意啊?
  将小孙女管教的跟陆家奴仆一样,见到珉瑞有礼有节,管教的和外面的姑娘一个样,转回头珉瑞有可能就变心了呢。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所以啊,那俩孩子如何相处,不掺和,咱不掺和。打下啥底子是啥底。
  再一个,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咱着什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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