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当时我就猜到她不是好得瑟,那几个老太太一看就不是善茬,怎么样,往脸上招呼着骂了吧。
  嗳呦,骂的那叫一个花花。
  嗳?老头子,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听着呢,听着哪。”
  “你说那个谁,她肚里怀的娃,难道真不是任公信的种?
  最初我听说她怀了,我跟你讲心里话,就有些犯嘀咕。
  行不行的,那个岁数还不知道嘛。
  啊,就他好使?别人就不行?你还比他小两岁呢,你都不中用了。”
  “那能是谁的种。”
  “咳,你说能不能是?”
  “闭嘴,少胡咧咧,他家不至于那么乱。我告诉你,别出去瞎说。小心让人打上门。咱家可没有二百多口子人。”
  这老头子过一会儿又反应过来:“你刚才说谁不中用了?”
  有的人家,讲起来更是绘声绘色,还带着动作。
  尤其是家里去拉架的,告诉家里没去上的:
  “哥,你去岳丈家不知道,今儿河对岸,那家伙打的,哎呀,没俺们拉拽,就得死几个。
  我跟你说,而且他们那伙人里,有一个像是会脚下飘,真的,我没撒慌,不信你问老四。
  是打我和老四面前飘移过去的,一下子就给任子傲掐住脖了。
  之前,离挺老远呢,他咋过去的,一晃,我和老四都没看清。你说邪乎不邪乎。”
  还有的人家在羡慕道:“你看看那伙人,出事就没有往后躲,只有嗷嗷往上冲的,就跟不是要与人干架,是要分钱似的。唉,再看咱们呢,遇到事,别说没血缘关系的会实心实意的帮忙,就是实在亲戚,那都有看热闹的,哼。”
  而更多的人家是在唏嘘。
  唏嘘院里的东西:
  “瞧见攒的那些大石头没?咋的,那座山,往后就成他们的了,包啦?瞧那样,像是要占山为王。
  攒那么多,他们是打算开春要盖一片石头房吗?想要一文银钱也不花、一块砖头也不买?
  那么大个院子,又是伐树又是石头,竟快要堆不下了。”
  唏嘘满院子飘香:
  “我终于晓得他们为啥起早贪黑没影踪了。
  日日推着小推车,要么就拉爬犁,要么那俩台牛车就出去。
  咱村耿老汉的婆娘,还有那几家傻了吧唧的媳妇,之前还总和赶牛车的那个老太太套近乎,跟人打招呼:又溜达去啦?这是买啥去了。
  人家就说,添置家用,她们就真信。
  我那时候就不信。
  你看看。
  溜达个屁,他们绝对是在外面卖啥吃的呢。
  而且那吃的里有糖。
  得老多糖了,满院子甜滋滋的味儿,还有那种糖糊的味儿。”
  这一晚,好些家的老太太们,都觉得自个以前就是个智者,以前就发现了河对岸的不对劲。
  只是她们,没说。
  像小地主家,任七叔家,养猪大户老王家,村里那些体面人家,一方面主要是唠后面的烤炉房,做吃喝是一定的,讨论日日做,在哪卖,卖给谁了呢。
  一方面是重点讨论那间与众不同的房子。
  凡是见过的,都纷纷确定下来一点,外面用木仗子围上,锁头特意挂着,里头甭管是种啥还是在养啥,绝对是那伙人主要的来钱道。
  那里头,能是啥哪。
  有几家和任尤金关系极好的,就想起任尤金曾漏过的话:
  那伙人鼓捣出的东西,应是提供给贵人的,所以才护得紧。
  也见到河对岸正经迎进去几位富贵人吧?耿副尉对宋福生以礼相待吧?
  村里要是有不开眼,非要去探究的,让人发现,那就是作死。
  任尤金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他都能说出这话,就绝对不是吓唬。
  总之,今晚村里,家家呼呼从河对岸那伙人的武力值,讨论到河对岸的财势,也很是不约而同的得出了一个结论:交好,必须交好,那伙人惹不得。
  第三百八十章 三十四更(为喵巫喵屋打赏+1)
  大白胖娘们手里端着盆,里面装着下豆腐的,听到马车动静,急忙上前问道:“寻谁家,你找谁?”
  “我们找任家村的宋福生,”车夫本想说,我们知道地方。
  可是他的嘴愣是没有对面的婆娘动作快。
  “我领你们去,走走走,就在俺家对面。”
  “这?”
  “走啊,跟我来。”大白胖娘们盆子一放,带小跑就在前面领路。
  一品轩的陈东家掀开帘子瞅了瞅,咳了一声,示意马夫继续赶车。
  河边住的一户婆娘,系着围巾正好出门,看到老白家那小儿媳,一路两手插在暖袖子里,乐颠儿的在马车前面领跑,问道:“谁呀,找谁的啊?”
  大白胖娘们回喊:“找河对岸的,我怕他不认路,领领道。三大娘,你瞅瞅这大马车,多带劲儿。”
  三大娘砸砸嘴,是,大马车真阔气:“谁呀,哪来的呀?”
  大白胖娘们跑的脸都红了,扭头问车夫:“你们哪来的。”
  没一会儿,她就一边桥上跑一边回喊:“三大娘,城里来的,奉天城。”
  三大娘小声嘀咕:嗳呦,那伙人都认识奉天城里头住的,了不得。早她就说,那伙人了不得。
  “那个谁,家、来、人、啦!”大白胖娘们比二蔫巴召唤的还卖力。
  宋福生没想到,大清早就来人。
  他本以为是任族长。
  可能是来和他讲讲,后来那几十个人是怎么收拾的,又是怎么去任公信家给他讨公道。
  其实,宋福生对那些不敢兴趣,哪有空理会。赔不赔礼,道不道歉又能咋的。
  他就知道,下回村里人要还敢这样,他们还揍,照猪头那么揍。
  出家门的速度就慢了些。
  陈东家率先下了车,打招呼道:“我都怕你不在家。”
  “陈哥,咋是你?有事啊?”
  “别提了,我将你那辣酱,转给我外地开酒楼的兄弟了,你说这事儿整的,我这?”
  宋福生瞟眼聚精会神旁听的大白胖娘们,示意陈东家先进屋再说。
  “那个,你这是?”
  大白胖娘们手插暖袖,笑容灿烂道:“没事儿,宋大兄弟,进屋唠你们的,我这不用你招待。”
  宋福生:“……”谁要招待你,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富贵,宋富贵?”
  没招了,宋福生给妇女之友叫来,让他陪着吧。
  最好别让这女的乱溜达。基地里正剪辣椒,后院蛋糕房也正是最忙的时候。会议室里孩子们在写字。
  宋富贵一出现就问大白胖娘们:“嫂子,来家有事啊?”
  其实大白胖娘们的岁数比他小多了。
  可宋富贵就愿意管别人叫婶子大娘嫂子大姐。
  而相比较宋福生,大白胖娘们也稀罕和宋富贵说话,她还嫌弃宋福生傲呢。可高傲了。
  倒是宋富贵这人,身上带着让人亲近的劲儿。
  冲富贵摆摆手:“你来。”
  “那个啥,富贵兄弟,刚我听说你家在卖酱?是什么辣酱。”
  “啥意思,你还听到啥了。”
  “我听到啥又能咋,瞧你这个外道样。
  我也晓得,你在四嫂子手里买不少,给她家吃的都给买跑了,对不对?
  你看,我一瞅你脸,就知道没猜错,我都知道价。
  我就是想说啥呢,你跑她手里买啥大酱?她下的酱,我跟你说,一股臭脚丫子味。一样花钱,那都没有酱香味儿。
  要论下酱谁家行,我家村里最有名。
  而且我家是干啥的啊兄弟,我家那地里年年种老些豆子,十亩十亩那么种啊,我家是老手艺开豆腐坊的,就这些关于豆子方面的吃食,啧,兄弟,你咋就能没想起我家。
  你这可不对,你跟我太见外。”
  宋富贵心里憋着笑:“不是,嫂子,不是我们和你见外,是我们和四嫂子家吧,是?”
  “你先别说,你听我讲。就昨儿,知道你们没回来前,那些拉仗的村里人是谁叫来的吗?”
  “谁。”
  “我呀,嗳呦,给我吼的呀,嗓子冒烟,着急喊人,敲人家门差些让狗撵。村里村外那么跑,一呲一滑,摔好几个大腚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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