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第一百零一章 五更(为青衣浅淡打赏万币+1)
  这些人就不缺火,一块一块燃起好几堆,离远看,不知道的以为这片着火了。
  不能用水煮肉去血沫子,只能烤。
  别说,可能太久不吃肉,还挺香。
  如果不是大伙各个头戴窟窿眼的头套,身穿破破烂烂的衣裳,捂得奇形怪状,一看就是丐帮,这也和户外烧烤趴没啥区别嘛。
  钱佩英很服气她闺女,那小手灵活的,就跟练过小偷小摸似的。
  从双肩包里摸啊摸,小手一翻转就是盐面子,往生肉上一抹。下一块肉照样,如此循环,每次盐量也能掌握个差不多。
  而最让她服气的是,她闺女那小嘴还叭叭叭没住嘴的说呢。
  宋茯苓一边往肉上抹盐,一边吐槽道: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都这样了,还惦记生孩子,服了。
  那位郭老太,挥巴掌撇子的时候她也不想想。
  就这一路,她儿媳吃不好喝不好,又没休息好,一两年能自己缓过身子骨就不错了,还生孙子呐。神经病一样的思维。
  我怎么就不信吃骡子肉能那什么呢。”
  钱米寿:“姐,神经病是什么病?”
  “就是一种疯病。”
  “噢。”
  宋茯苓给肉翻转个面,她家烧烤摊这有烤网,这不是刚来古代那阵拿出来的,当时她娘还在车上烤过棋子块来着。
  这回更妥,用来烤肉。
  再加上她娘才给马老太气哭,凑一起怪尴尬,所以他们四口人没和一大家子人吃,说话也就随便一些。
  “你们听听,爹,你看那郭嫂子的男人,窝囊样不出头,任由他娘骂媳妇。
  这都多半天了,那老太太还不依不饶呢,还要抓烂儿媳的脸,把她能耐的。
  切,再说哪有那么多臭讲究,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用。
  我以前还不能不刷牙洗脸就出门呢,爹你还不能走这么远的路呢,说走两步就腿疼。
  娘还洁癖的不行,别说河水溪水了,生水都不让喝呢。
  咱米寿,备不住还不带随从都不让出门呢。”
  后面这话听懂了,也很认同,是事实,钱米寿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恩。”
  仨口人:“……”
  钱米寿感觉姑父他们好像有点不信,不应该啊。
  他这回不恩了,而是奶声奶气强调道:“以前,我有小厮。”
  宋福生往火里扔稻草:“你眼下也有小厮。”
  钱米寿歪着小脑袋瓜,很疑惑:“恩?”
  “这不是我嘛。”
  宋茯苓噗嗤笑出声,发现她爹特喜欢逗米寿。
  “就是说啊,所以人啊,是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还有,那郭老太太一定是没听骡骡之子,千里駃騠。
  四駃騠、六骐骥,听听,骐骥排在駃騠后面。
  她儿媳妇这回肚里吃了骡子肉后,回头或许要么不生,生就能生出个人中龙凤呢。”
  宋福生眼含笑意,他就喜欢听他闺女往外时不时抖两句,说明他供孩子读书的钱没白花。
  他听不懂是听不懂的,但一听那词就有文化,不像他,就会我去、真厉害,卧槽、真厉害,他娘滴,真厉害。连夸人都词汇贫乏。
  钱佩英倒是嫌女儿废话多,“说再多,你也吃不着骡子肉,别人家的事和咱也没关。”
  “我怎么吃不着,一会儿我就要一块烤了尝尝,正好以前没吃过。你们当爹娘的都没拦我呢,我看谁敢管我,我就吃,我还不信了……”
  “胖丫啊?”大郎喊道:“奶让我告诉你,你也不准吃骡子肉。”
  “好嘞,大哥,告诉奶放心,我连碰都不会碰。”
  宋福生、钱佩英、钱米寿:“……”
  第一百零二章 六更(为青衣浅淡打赏+2)
  虽然宋福生心知肚明自己是真的没文化,但是他却不知,这起吃骡子肉事件,使得他在宋里正心里的份量更重了。
  宋里正听郭婆子对儿媳不依不饶,几次想站起身过去管管,都要听不下去耳了,吵吵把火什么玩应,又扇嘴巴子又让跪的。
  可当他每回看向宋福生时,期待着福生能给出个头,喊一嗓子就妥,福生那一家子竟然没受影响在说话。福生也像是没听到那面闹哄哄。
  宋里正就细品了品,品完恍然大悟。
  发现宋福生让大伙团结,是只管一家与另一家团结的事,要是两家敢拌嘴,福生就不让,就要散伙。但要是人家自家人吵闹,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福生也不参与,装听不着。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嗳呦呦,你看看,难怪宋福生才是十里八村的读书人,脑瓜就是有智慧,这里学问大了。
  也难怪他不如宋福生说话好使,除了有个辈分在。他以往总给人断分家的事,这不就是费力不讨好嘛。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宋里正想:他一定会重新当个不一样的里正爷。活到老,学到老啊。
  同样的,因为骡子事件,宋茯苓在马老太的心里份量也更重。
  要知道她俩本来就好,她们戴面具一起吓过人,一路说话换座位,一起分过赃:咸鸭蛋。这回又一起为骡子摇旗呐喊。
  一大家子,拢共二十多口,她马老太对着骡子嗓子喊哑,那些人就跟聋了瞎了似的,只她小孙女冲了过来。
  可见,关键时刻那些都是个完蛋玩应,就她小孙女最可靠。
  马老太在队伍再次出发前,特意鬼鬼祟祟给宋茯苓叫一边:“吃肉干,渴了吧,晌午头也没喝过水。你看,奶给你烧的,听你的也点了醋,这一小坛水都灌你那小桶里,别吱声。”
  艾玛,可水壶里是满的,又不能说,也不能给打开看,有味。
  宋茯苓给马老太晃悠壶听声,说她那里有,死活不要水,还劝着马老太给哥哥姐姐吧。
  懂事,太懂事。
  马老太又嘱咐道:“待会儿走路,记住喽,离前后家的牛,也离咱家的骡子都远点。你也告诉你爹一声。”
  “奶,你就和我爹说呗。”
  “我不喜搭理他,我还得让牛掌柜把粮食堆车里,水让你大伯他们推。”
  “可是为什么要离远点?”
  当下午大伙赶路,感觉快要被太阳晒干时,只听打头宋里正家那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劈里啪啦往外掉东西,包括宋里正,老爷子抱着小重孙也狼狈的掉了出来。
  只因宋里正家的牛,毫无征兆就倒下了,闭着眼睛再也没起来。
  就在宋福生要过去问问老爷子摔没摔坏时,挨着自家后面的高屠户家,也传来了高屠户的惊叫声:“不好。”
  高屠户大儿子第一时间没管爹,而是将手推车往旁边拐,离他爹远点,怕牛车砸到水。
  只看高家的牛哆嗦了一阵后,也倒下了。
  高屠户虎目含泪:“买它花了十八两银子啊,没了。”
  宋茯苓看看前面的里正家,看了看后头的高家,然后和她奶对视。
  队伍气氛一落千丈,低迷的不行。
  现在这些牲口有点像尾大甩不掉。
  一天一个牲口得喝几十斤水,喂水是不能喂的了,可时不时停下队伍屠宰,也真耽误不起功夫。一起杀了,吃又不吃不下,天热还怕坏,扔了又可惜。
  第一百零三章 一更(求月票!)
  解下套在死牛上的车。
  高屠户忍着心痛,挥舞着杀猪刀,血嘣在他的脸上胳膊上。
  高屠户是听宋福生的主意,专挑牛身上好的肉割,割完血糊啦直接将肉扔在车上。
  杀完自家的,他又赶到前头去杀里正家的。
  宋里正此时正坐在地上,被大家围观。
  本来车身不高,并不会摔得不敢动。
  但是老爷子为了护住重孙子,是硬生生尾椎骨着地,当即摔得不敢动弹。
  他家虽说是一大家子人,儿子孙子一帮,可小孩子也多,东西更是不少。
  眼下能拉脚的牛没了,老爷子摔的也不敢动弹,最起码得倒出两个壮劳力推卸下的车。
  马老太望了一眼身后,高家大儿媳在归置东西,前面里正家也在重新归置,得给老爷子在手推车上收拾出个空地,让他能歪躺着,她沉沉地叹口气。
  马老太满面愁容,犯愁的在心里合计着:
  她家东西更多,已经杀了一头骡子了,要是另两头也随时倒下,她是真犯愁谁来推骡子上卸下的板车,尤其是她家眼下剩下的那两台骡子是安着车厢的。
  算了,到时车厢给拆开。
  而中午杀的那头骡子,卸下的板车现在是由虎子和四壮在推。
  田喜发推的是人家老田家的车,本来之前四壮在推老田家的,田喜发还能出去寻水,现在啥也干不了,人手不够用。
  如果那两头骡子一倒,到时让她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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