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从零开始 4.命运
你有想过命运这种东西，实在不讲理，因为它存在，所以我们失去了自己努力争取的其中一种可能性。
我不想听从命运，要如何选择，全是自己作主，但不得不接受突如其来的命运。
在我眼前这名少女，我对她小时候并没有印象，但在刚才的梦中以及她现在所说的话都证明了我们小时候是认识的，但除了刚才看见的以外，我回想不起与她相关的记忆，为甚么我想不起来我也不清楚…
「你想起我了吗？翼君，我可是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
「不…没有…」脑海里并不存在相关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少女虽然变得相当低落，但有重新笑了起来
「这样啊…嗯！没关係，应该是因为太受创吧…」
「受创？谁受创？」
她沉默了一阵子，怎样？是我脑部受创，把她给忘光光了是不是？话说会长大人啊，你是都不用上课的喔？还有时间跟我在这间聊？
「会长，你不用上课吗？」
她眨了眨眼睛，才懂我问了什么「阿…上课哦？我不用上啊！」
「蛤？」为啥？不用上课？不然你是在这间学校混啥鬼？
「高三的课程我都学完了，所以不用上课」
好样的，你把它学完，然后在学校鬼混？学生会长都资优生是吧？
「那么早学完干嘛？」这是我反射性说的…完全不尊敬学姊的语气
「因为在医院间间没事做啊~」我一脸疑惑，为啥在医院，出了什么事故吗?她一脸犹豫
「你想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事吗？」她虽然浅笑着，但笑容里藏了一丝恐惧。
「在这里说吗？」这里是教室外，讲话太大声老师跑出来骂也绝不奇怪。
「当然要换地方！去屋顶好了」好好好，我现在知道使用屋顶是非常廉价的了，我跟在学生会长后面前往屋顶。
现在已经可以算是秋天，风十分凉爽，就算有太阳也称不上热，我随便找个有阴影的地方坐了下来，而学生会长走到了我面前，可能是因为有风吹的关係，裙子摆动着，有个东西若隐若现，我马上别开了视线「你不坐下吗？」
她稍微点了点头，在距离我一点距离的地方坐下，她吐了一口气，然后用认真的眼神看我
「现在我要讲的可能勾起你不好的回忆，这样你也愿意听吗？」不好的回忆？其实从小到大我好像也不记得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耶
「好的，请说吧」
「首先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刚才问我，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
「在梦里见到一个跟你长的一样的女孩」
「这样啊…那应该是小时候的我」就这样她开始述说起有关我们的过去，起初，我们在公园相遇，那时她的父母因为出了事故，双双离开了她，等待被别人接去寄养家庭的那段时间，她大部分都待在那个公园。
那就是相遇的理由，在那之后，我每天都会去陪她玩，当时的她明明只大我一岁，身高却高出我许多，不过是很小的时候的事了。
每天不断重复，对我来说，那样的每天成了理所当然，在她接到要去寄养家庭的通知前，一直都是。
最后那一天，她告诉了我这件事，我当下无法接受，直接衝出了公园，然后，她追了上来，就在我踏出公园时看到了一台车衝了过来，无法反应的我呆立在现场，接下来是她将我从那里推开，她则是被撞了出去。
当下我没能做出什么反应，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我奔向她，她则是给了我一句话「对不起…翼…再见了」
随后，我昏了过去，回神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就是会长告诉我的所有经过，在那之后会长她勉强捡回了一条命，似乎有人报警叫救护车。
「那时的我意识模糊，只看见了铭黄色的长发…她应该就是救了我的人」
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我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会长
「顺带一提，那时是全身骨折，所以就长不太高了」
「那个…真个很抱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到底也是我自己的无能，才会变成这样。
这令我相当低落，但也大概知道为何我不记得这段记忆的原因。
当时的我肯定是不会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事吧，即使已经动身跑向少女，我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看到那滩血，自己可能也一阵头昏，最后倒下…不过当时救了她的人…又是谁？
我不知道如何向会长搭话，所以现在相当寂静。
我想我没资格说没事就好这四个字。
「说起来，昨天那个女生呢？」昨天？是在说…？
「你是说琉璃吗？」
「对，对，就是她，那铭黄色的头发让我一瞬间认为她应该就是救了我的人！」
琉璃她…？那时我和琉璃之间可能还不认识…
「你要不要问问看？」我没有说不要的资格，所以我点头了…
「说的也是，那我今天就早退吧…」顺路去买布丁吧
学生会长站了起来，对我笑了笑，对我来说又是一阵刺痛，说不定我会一直背着这份自责面对她吧…
「阿，对了！翼君，叫我澪就好囉~」我呆站了三秒，说不出话，直呼学姊名字会不会太没有礼貌了？
「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澪也可以喔哦~」我不敢反抗，我没办法说什么，并不是她不准我反抗，是我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那就澪吧」她虽然有些惊讶，但马上就笑了起来
「长太高了，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摸你的头了！」
***
不管几次都会在脑里浮现的事故现场，不断看着自己的那惊恐脸庞，记忆中断前看到的那铭黄长发…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吗？
澪走向学生会，回想着昨天看见的少女…她给了澪一种熟悉感。
但是澪却不去理会，因为那说不定是错觉。
打开学生会的门，走向会长的座位坐下，高声令下「会议开始」
每一天的各种事务，金钱上的流通预算，各种学生惹出来的问题，常常让学生会忙的一个头两个大，但自从澪担任会长这个职务，效率就上升了许多，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不需要上课，对她来说同样的课程不需要学两次，听过一次就够了，也因此，上学时间她也会处理事务使学生会的成员负担少了许多，在场的人都对澪抱着尊敬的心情。
但现在少女还是掛念着刚才还在跟她聊天的那名少年…
虽说之前都一直玩在一起，但如今少年已不记得与她任何相关的事了，少女一想到这，胸口又是一阵刺痛，但她硬是把它压了下去，将自己的精神拉回到会议上…
但依旧在心中留下一个疑问…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
我全速奔跑，无视用异样眼光看着我的路人，大中午的，有个川着制服的男学生不上课在街上奔跑，换作是我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现在我正全速奔向琉璃家，并不是现在就好想见你的那种恋人模式，而是现在我满脑疑问，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她，不管是小学前的事还是澪说的事…
当我到达时，已经是连跑三分鐘的事了…
气喘吁吁地站在大门前，我要怎么说明现在这中午站在这里的理由?
但也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一阵风吹来，我的视线移到了二楼，琉璃房间的窗户，窗户是打开的，在那的是随风吹拂铭黄长发，一双忧愁的眼和姣好的脸蛋，那样的美，令我十分着迷。
「琉璃….」无意识的，我呢喃出她的名字。
她望向天空，表情似有若无的沉思，而我只是呆站在门口望向在二楼看着天空的少女。
「翼，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我猛然回头，站在那里的事琉璃的妈妈，似乎是刚买菜回来。
「阿…阿姨，那个…我今天早退，可以上去找琉璃吗？」
她笑了笑，点了头「那你们慢慢聊!需要点心或饮料吗？」
「阿，不用了，谢谢阿姨」
我再次望向二楼，发现琉璃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对她笑了笑，然后快速地走上二楼。
走到二楼时，琉璃早已把门敞开，我说了声打扰了，便走向琉璃。
「身体状况如何？」
琉璃稍微苦笑「才过一会而已，哪可能那么快好？」
我马上从袋子里拿出布丁「要吃吗？」
琉璃看了马上开心的点点头
***
我从翼手上接过布丁，正打算打开时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虽然翼是偽装的男友，但姑且也算是男友的一种麻…
「吶，翼！你餵我吃！」我说完，翼马上脸红，真的好可爱…
「你认真的？」问我是不是认真的…有一半是想尝试，一半是想看翼的反应吧？
但我点了点头，选择了我是认真的，我将布丁放到翼手上，但他还是没有动作，所以我只好张嘴，然后讲了一声「阿」他的手上才开始动作，一开始是慢慢打开，然后挖了一口，还有…他的手在抖…
不是他拿到我眼前，而是我往前，因为他拖拖拉拉的…如果换作是我，我会这么紧张吗?
花了几分鐘才终于将布丁吃完…平常的话，我一分鐘就够了！
「所以，翼，你今天怎么早退了？」翼他不是非常喜欢读书，但也不是讨厌读书，不过他都会乖乖上课，也没喊过「我不想读书」之类的…
翼的成绩比我好一点，还算满天才的，就是比一般人还要好，但不至于说是天才！
我之所以也能考这么好，也都是多亏他，因为考前都会借他的笔记来看。
他的笔记不老师抄什么他就写什么，是经过他自己的理解后整理出来的重点，我想连平常考试不及格的人看完都能及格。
「恩…有点事」他有点犹豫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吗？
他握了一下拳，然后抬起头看我
「琉璃，我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点了点头「如果是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首先，上小学之前我们认识吗？」
我顿时愣了一下…因为…这是关于他失忆的事情…
我应该告诉他吗？
「拜託你！琉璃，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我点了点头，但不能全部告诉他…
「可以，但你只能问两个问题！」
他点了点头「在国小之前，我们一样是认识的」
他瞪大了眼睛，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已经不记得了，至于原因，我可能无法向他说明…
吸血鬼一族现在几乎已经没落，但依然存在，但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会使人类產生恐惧，所以一直都是默默传承。
吸血鬼拥有多种能力，但现在不断与人的基因混合，所以能力也相对减少，现在大概顶多也只有一人一种。
现在的吸血鬼拥有最多一项的能力，当然能力因人而异，因为血统已经不纯正了。
能力分成很多种，其中一种是我所拥有的「记忆消除」，有听过的大概是「身体復原」、「终焉时间」、「不死」但还有相当多种类，其中「不死」是最为珍贵的能力，说不定有人继承，又说不定早已灭绝。
但还有一点…吸血鬼的长相都相当不错，但目前的吸血鬼已没有吸血的习惯。
我将手搭在翼的肩膀上，他看向我，他的眼里虽然有着不安，但更多的是坚毅…
「你还要问吗？」他点了点头
「请告诉我有关小时候的事」
我点了点头，虽然那时候还小，但我依然记得。
「那时候的翼是个很调皮的小孩，我老是只能跟在你后面跑，你比任何人都要勇敢，总是领导着大家，某一天，你突然就没有出现了！当时我四处找你，但找到你的时候，状况糟得要命，接下来的事你应该已经从学生会长那里听过了」
「为什么，琉璃你知道学生会长是那时的…」
「其实看到她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因为在她闭上眼前，我有看到她的红色瞳孔…」
非常难以见到的吸血鬼特徵…怎么可能呢…
「红色瞳孔…」
翼把最后的几个字复诵了一遍
「好了！我已经回答完翼的问题囉！」
「嗯…所以那时救了我和会长的人就是你啊…」
与其说救…不如说景象太恐怖，所以我马上叫了救护车…
「不过为什么我没有这些记忆呢…」
对于翼无意间说的这一句话让我吓了一跳，但我的表情没有改变，因为这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的事。
「话说回来，你有帮我抄笔记吗？」
「阿，抱歉，我上课时不小心打嗑睡」
「誒？真稀奇…」翼近乎可以说是学生们的楷模，不只成绩好，上课也是相当认真，也会准时交作业，上课绝对没打过嗑睡的他居然…
「麻，因为今天比较早起…」他笑了笑，原因是什么我知道…感觉对他很抱歉。
「唔…」突然一阵头晕…应该是感冒又发作了…
「琉璃！怎么了？」他的神色紧张露出了不安，真是的…你这个人就是这样…
「不要紧，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我笑笑地对他说，尽量装得比较有精神，不然他的个性可能会捨弃他自己的时间，然后整天待在我我旁边照顾我吧…
「你先回去吧」
「不要勉强喔！」
我苦笑了一下，我还没有那么弱拉！
***
离开了琉璃的房间，走下楼梯，跟阿姨打了声招呼便离开，我试着整理脑袋里的东西。
首先是那场事故，当时救了我和澪的是琉璃，但当我在医院醒来时已经完全不记得有关会长和琉璃的事了…
那之后，我再次与琉璃相遇，一切就都从零开始了。
那中间最奇怪的就是我记忆消失的事了，即使现在我已经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依旧没有相关记忆恢復…
我不知不觉走向那个小公园的所在地，但在那里的却是一栋大楼，我站在原地…
这里就是发生车祸的现场，但我依旧回想不起来…
「翼！」有人叫了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会长
「会长，你怎么在这里？」她露出一脸不满，奇怪…我做了什么吗？
「我说翼，你怎么还叫我会长？」
阿...原来如此，我的习惯还没改过来阿…「阿…不好意思！澪］」她这才高兴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眼前这栋建筑物「那之后，已经过很久了呢…」
「嗯…」只是这样望着，没有任何对话，那一秒也是如此的漫长…回想起琉璃说的话，她的红色瞳孔…
「澪的瞳孔很特别呢…」无意间地脱口而出，当我发现我把心想地说出来时，随即想开了个玩笑带过话题，但是晚了一步…
「很奇怪对不对？」
「不…没那回事…我觉得很好看喔！」我对她笑着说道
「嗯…谢谢你」这之后，又变得相当寂静，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有人对我说过…我的眼睛好像吸血鬼的眼睛…」
…吸血鬼？..确实，吸血鬼的眼睛似乎会变成红色…但那只是传说吧？哪可能存在…但我又能说些什么？
「吸血鬼…是存在的吗？」
「我觉得是存在的喔！」
「这样啊…但是澪不是」
她睁大了眼睛看我，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这么平凡的一个少女怎么可能是吸血鬼？
「汪，汪」嗯？我看到远方奔来一隻狗…白色的毛梳理得很好，带着红色项圈…那是…我家的狗
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衣服…躲在我身后…
「澪…难道说，你怕狗？」
她含泪的点了点头…真的假的…
那隻狗衝向我，可能是都放学了，我还没回去，所以就跑来找我了吧…「狗狗，先停！」
牠立刻停在我前方一公尺处，澪探出头来，但依然紧抓着我的衣服不放
「吶，澪，这隻狗是我家养的！很乖的，所以不用怕！」
「但是…」
我做了一个手势，牠就跑到了我脚边坐下
「看吧？牠很乖的！」我摸了摸牠的头，牠走向澪，但澪马上一脸铁青，大叫了一声跑走了…
***
澪发挥所有脚力向前衝，在一根路灯下停了下来…
「哈…奇怪？这里是…？」
现在澪的地方是一个相当广的空地，虽然还在市区内，但这里比起其他住宅区昏暗许多
前方堆着垃圾堆，旁边是完全没在整理的大树，有一条小道，但小道的前方十分昏暗。
正当澪想往回走时，突然出现了几个小黑影
「难道是…流浪狗…」这时的澪已经吓到双脚发软…
流浪狗群向澪走去…澪的双脚跑不动的现在，只能瘫坐在原地，然后嘴微微颤抖的说道「….翼….」
狗群顿时停止了动作，就在这一瞬间，白毛的狗就这样跳进了狗群和澪的中间…
白毛的狗发出低沉的吼声，澪只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澪！」远方传来呼喊她的声音
「….翼…翼」这时狗群把注意放在翼身上，朝他衝了过来「翼！」她使劲地呼唤少年的名字，拚命要让不踢呼唤的双脚站起来，而白毛狗则是待在原地护着澪，不让其它狗接近
有一股意志让澪缓缓站了起来，她拚命告诉自己，不站起来的话，翼就会…
但当她站起来时，看到的令人难以相信的画面。
一支一支朝翼扑过去的狗，都被翼一拳一拳的打在地上，等到最后一隻也被打在地上后，他才朝澪走来。
但他并非毫发无伤，在他出拳时也有狗扑上去，所以衣服有好几处都被咬破，
「澪，没事吧？」这时，翼突然停下脚步，因为澪的眼睛发出红光，但马上又消失了。
她眼里泛着泪，朝翼扑了过去。
「翼！翼！对不起！」翼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安慰着她
「你没受伤就好…」不断颤抖的肩膀慢慢放松，转为平稳的鼻息声…「…睡着了？」
翼摸了摸跟在旁边的白毛狗"回家吧!”
但是翼并不知道澪的家，所以只好先带着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