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肥啾碰瓷后 第73节
云笙点点头，又说：“也算是，报答这些年宗门的养育之恩吧。”
凤九颜是这么说的：“不管这几年你师尊在与不在，招摇宗都没有特意苛待你，不要让他们寻到由头指责你。”
云笙心中感动，便也决定好好利用这一次机会。
游星雯万分激动，握住她的手像是得了帕金森似的，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笙哭笑不得，又说道：“你回头也跟周师弟说一声，其余人就先不要吱声了。”
“嗯嗯，我知道。”游星雯连忙应下。
凤舞行已经回了自己房间，抱着天参在发呆。
至今他还在魂游天外，没有完全想明白，万丈深渊之下的往生阵，到底藏了什么样的秘密。
阵法看上去年代久远，他合理猜测一下，有可能是当年那场三界大战时候设下的，那么，诛仙阵是为了震慑，为了逼退闇界和魔族，而往生阵，则是为死去之人超度祈福。被放置于阵眼中心的，大概就是某个人的贴身之物或者骨血吧。
凤舞行也问了太叔祖，但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以为太叔祖不想说，便也没有再执着，但当他想要往前继续探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的时候，凤九颜却突然开口了。
“不必探了，这个阵法，还有用。”
凤舞行不明所以，但也立刻应了下来：“……哦。”
然后，凤舞行就看到，太叔祖将剑匣扔进了阵法中，而且，沉重的剑匣就宛若一团棉花似的，刚好被一股灵气卷了进去，随即消失不见。
凤舞行对阵法也略知一二，一看这架势就知晓，剑匣应当是被放置到了阵眼上，心里越发好奇：“太叔祖，剑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既然是剑匣，里面当然也是剑。”
“谁的剑？”
“云笙的。”
凤舞行傻眼：“啊？”
然后太叔祖就明显不想多说了，转身就往回走，凤舞行也只好赶紧跟上。
走出阵法后，太叔祖又在外围设下隐匿阵，确保这个阵法不会被另外的人发现，虽然发现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个阵法，就算数十位半仙也未必能破开。但这副慎重保护的姿态，制药不瞎都看得出来，真个阵法对他而言非常重要，太叔祖决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回来后，凤舞行越想越觉得怪异，剑匣里面是师姐曾经的本命剑，之前曾被蕴养在第五峰，也就是说，那把剑曾经有过剑灵，但后来不知道因何，重伤沉睡。
而如今，那把剑又被当做了往生阵的阵眼，又在诛仙阵之中，守着闇界与人族的通道，斩杀所有企图破坏和平的人。作为阵眼，也必然会被逐渐消耗更多的灵气。如此一来，剑灵想要再次醒过来，岂不是难上加难？
太叔祖究竟是想要复原这把剑呢？还是想要物尽其用呢？
天参看他纠结的样子，说道：“直接去问问呗，既然都带你去了，那就不是不能说的事情呀。”
凤舞行“嗯”了一声，又很踟蹰。
他觉得自己太笨了，这么点儿事情，竟然都想不明白。怪不得太叔祖看他的眼神，总是忍不住失望，要不是自己从破壳起就被他带在身边，养出感情了，凤舞行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踹回到族地万壑岩，不通关绝不能再出族地。
天参“啧”了一声，幸灾乐祸：“你还知道自己笨啊？我早就知道了，连秋秋都知道大侄孙不聪明，哈哈哈哈……”
还没“哈”完，他就被凤舞行倒着拎了起来，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他：“还有什么要‘哈’的没？一起哈完了我好决定怎么处理你。”
天参愣了一会儿，随即大吼：“救命啊！秋秋你快来救我！你大侄孙要吃了我！你娘的救命稻草要没有啦！”
游星雯好似听到了什么，困惑地看向云笙：“师妹，我怎么听到有人喊救命？”
“小孩子在跟师弟打闹吧？”云笙立刻将隔音符再次启动一层，面不改色地扯谎。
游星雯“哦”了一声，总觉得不太像是秋秋的声音，但小孩子嘛，音色都是奶呼呼的，她又只听了个模糊的动静，再去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想着道君还在外头，无需自己操心，便也不再纠结。
她还有一件事需要询问云笙的意见：“这几日我想了想，关于菩提果，师妹帮我处理了吧？给无常宗的大师也好，苏大长老也行，我不想留着这个烫手山芋了。”
游星雯心里非常清楚，一旦云笙和道君离开招摇宗之后，她便会立刻成为丹峰乃至整个招摇宗的首要关注目标，届时，菩提果也不可能再保得住，不如早些赠予师妹，或许，还能从几位大前辈那里，得到稀有法器或者丹药。
云笙一听就知晓她的顾虑了，便答应下来：“那明日我带你去找苏大长老吧。”
游星雯满心感激：“谢谢师妹。”
“师姐跟我这么客套做什么？说不定大长老也正想要菩提果呢。”
秋秋迫不及待地就去拯救娘亲的救命稻草了，凤九颜跟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看着小崽崽圆滚滚却不如巴掌大的背影，笑容止不住上扬。
幺幺依旧老老实实待在他臂弯里，如同它的主人所言，这是一只非常乖巧的灵兽崽崽，跟他家调皮的秋秋比起来，说是小天使也不为过。
凤九颜抚摸着幺幺柔软细腻的毛发，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用一瓶七品丹药能不能换到这只小崽子，借来用用也行。不过，等他还回去的时候，大概就是一只成年兽了，也不知道它的主人舍不舍得。
听到房间里天参怒骂凤舞行的小奶音，凤九颜很快回过神来，也再次琢磨起来，今晚的深渊之行，他确定了三件事：第一，三界战乱平息之时，他就设立了深渊之下的阵法，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护住云笙的一魂一魄；第二，凤舞行挖出来的那个剑匣里面，确实是云笙的断剑，是她五年前重伤之时，保住她一条性命的那把剑；第三，断剑里面，剑灵早已经消逝，只剩下云笙的一魂一魄，为了保命，她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如今那一魂一魄尚在蕴养之中，无法回归本体。
若不是有人提前预知到了这次劫难，用她的一魂一魄去赌她的一条命，云笙大概，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而只有云笙完全好起来，五年前发生何事，他才能知晓。凤九颜隐隐觉得，这其中，也仍是有他的手笔。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做了这些事情，是不是文天化也参与其中，他依旧毫无印象。
而且，这其中仍是没有关于秋秋的任何线索。
想了想，凤九颜还是将凤舞行喊了出来，将事实一一告知。
需要查询的疑点太多了，他一个人无暇顾及多处，找外人帮忙总不如自己人更可靠，以免再次出现上次那种状况，他还不如事先交代清楚。
听闻太叔祖的解释后，凤舞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懵逼。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秋秋曾不止一次说过，娘亲身体不好，可是我看，师姐的旧伤，已经痊愈了，修为也在慢慢回升了。是不是，也跟剑匣里的断剑有关？”
凤九颜：“或许，少了一魂一魄，人不可能很健康。”
虽说他并没有细看过云笙的魂魄状态，也未曾往这方面想，只觉得她有些过于单薄，但秋秋却一直知晓。而作为一个刚破壳不久的幼崽，她的消息来源，也只有一处，她的父亲。
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看似满是迷障，凤九颜却突然觉得，迷雾正在拨开。
“太叔祖，要不要在离开之前，干一票大的？
他说的，当然是直接杀死穆恒舟或者宋姝。虽然前几次试探总有些不太顺利的地方，但，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也全在太叔祖一念之间。
凤九颜看他一眼，突然就了解到秋秋每天都在喊他“蠢侄孙”的意思了，那不是骂人，秋秋真的是个实事求是又爱讲真话的好崽崽。
凤舞行：“？”
这么看他是几个意思？行不行不就一句话的事儿吗？反正等他回了族地，也不会有人找上门来寻仇。
凤九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撸起了怀里的毛绒绒，一边思索着，该让凤舞行去做点什么，才能减弱他的好奇心，免得坏了自己的计划。
秋秋跟天参玩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看到她爹抱着幺幺，撸的十分开心的样子，顿时怒从心头起，张开小翅膀就扑棱着飞了起来，然后努力对着她爹的脸，一脚踹了过去。
凤舞行：“噗嗤！”
随即抿紧了唇，干咳一声，假装不是自己。
天参悄悄爬到了他的腰上，贼眉鼠眼地看热闹。
凤九颜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就听到小闺女十分气愤的骂声。
“你是不是也喜欢这个毛绒绒的崽？！是不是觉得秋秋不够好？！那我也不要你了！你去找别的崽崽吧！秋秋有的是灵石，可以买好多个爹爹啦！”
凤九颜：“？”
他做什么了？他什么都没做啊……
垂眸看到臂弯里的灵兽幼崽，凤九颜顿时心灵福至——懂了。
连忙将幺幺塞给凤舞行，又给自己施了两遍清洁术，甚至还换了一身法衣，凤九颜这才伸出手去抱秋秋，好声好气地说道：“没有的事儿！爹爹最爱秋秋了！娘亲也最爱秋秋！外面的崽崽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家只要有秋秋就够了！”
小家伙儿哼唧了两声，看着她爹认错态度良好，也勉强接受了：“你保证？”
凤九颜连忙点头：“爹爹一向说话算话，秋秋也知道的，是不是？”
这倒是。虽然爹爹有些时候不太靠谱，看上去也好像笨笨的，但是爹爹答应她的事情，最终都做到了，秋秋对爹爹还是很信任的，哼哼唧唧地说道：“你给我写保证书，保证在秋秋长大之前，不会再生弟弟妹妹！”
凤九颜脑子里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秋秋对这件事一直都可有意见啦，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宗门里的人在说，娘亲会不会再生一只幼崽，还兴高采烈地讨论，崽崽大概率会像娘一样，生下来就是人族，就好气哦！
别以为她还小就什么都不懂，话本子里面都写啦，好多爹娘生了二胎之后就不靠谱啦！尤其是二胎还像娘，那岂不是专门给爹生的？！秋秋当然是相信娘亲哒，但是爹，就很让秋秋担心了，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一定得让爹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你写不写？！”秋秋趾高气昂，小奶音超大声。
凤九颜：“……写。”
凤舞行笑的快要抽筋了，肩膀颤抖的像个陀螺似的。
天参也啧啧叹息，充满了敬佩。秋秋果然好厉害，这都能行？！
晚上秋秋睡了后，凤九颜便跟云笙说起来这件事，还将自己承诺的纸条拿给她看，很是不好意思：“没有跟你商量，擅自做了决定。”
云笙忍不住哈哈笑，眼泪都流出来了：“没关系，若是秋秋这么逼问我，我也一定乖乖应下，小孩子执着起来确实令人头疼，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答应她就好了嘛。”
凤九颜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算要紧事？”
云笙一抬眼，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
“那什么事，算是要紧事呢？结契算不算？”
云笙顿时心跳如雷：“你这算是，求婚吗？”
“求婚？”凤九颜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缓缓绽开一个笑容，点头，“是，也不是。”
云笙看着他，呼吸都不顺畅了，大起大落的，让人惆怅又踌躇，恼怒地想要锤他。
凤九颜垂下眉眼，看上去温柔极了，声音也带着无比的柔和：“太潦草了，不能这样委屈你。待回了族地，我会亲自与你师尊说求娶之事。——你愿意吗？”
云笙感觉脑海里礼花绽放，一簇一簇在她耳边炸响，热烈又喧嚣，让人意识恍惚，不由自主地就在脑子里勾勒出来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胡乱地点了点头。
凤九颜顿时舒了口气，又在心里感谢他可爱的幼崽，多亏了秋秋提供这么好的机会，他也总算是得以问出来了，心情异常之好，连悬崖下的往生阵，都不能让他烦扰半分了，握住了云笙的手，说道：“虽然距离成契还有一段时日，但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的，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掌心里的温热，以及干燥清新的气息，让云笙发热的大脑渐渐冷却下来，很快又转回到原来的话题，问道：“回头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我好几天前就想问你了，秋秋好似很没有安全感，很怕父母会丢下她似的，是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刚刚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云笙心疼极了，但那会儿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亲妈，只能竭尽所能对秋秋好一些，也忍不住责怪她的父母，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没能给自家孩子，是不是太心大了？
但是现在，云笙已经知晓，秋秋就是她亲生的。云笙想着，以自己的个性，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抛弃自家崽崽啊，那，问题会不会出在她爹或者她的族人身上呢？
凤九颜回道：“会不会是因为，后来我们出了什么事情，没办法继续照顾她呢？”
云笙一愣：“后来？我们？难道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出事了吗？”她会死，大概就在招摇宗覆灭之后，这件事情，云笙从未怀疑过。
但，就算她出事了，凤九颜也绝对不可能出事啊，而且，他也一定会照顾好秋秋的。
凤九颜也顿时愣住：“你知道？！”
作者有话说：
秋秋：空口白牙都是不可信的！要白纸黑字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