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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12节

  不要,她想要摇头,眼中溢满惊恐的泪水,不要,这只是梦——
  “哥!”她大喘气着惊醒,全身冰凉。
  顾不上穿鞋,她跌跌撞撞下床跑到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天光溢满全身。
  才穿好衣裙过来的四喜见小姐满脸苍白地夺门而出,看到她时,眼睛亮的像头好多天没吃东西的饿狼,朝自己扑过来。
  “哇!”四喜惨叫一声,猛地闭上双眼。
  下一瞬一个软软香香的身体被投进怀里,小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四喜呜呜呜呜,我方才做梦了,爹爹和哥哥可是还未归?”
  四喜一边神游想着小姐好软“嘿嘿嘿,嘶哈嘶哈”,一边拍了拍她的背,宽慰道,
  “小姐,你这是魇住了,老爷和少爷今日才归呢。”
  谢知鸢松口气,可那种无法受控的惊恐依旧稳稳当当盘踞在方寸之地,惹得眼皮直跳。
  便是于工科课上都有些漫不经心,手中的刀子猛地给指尖剌了一道口子。
  她怔怔地看着指尖涌出的血,眼里泪水自动脱落。
  工科师长景砚本于不远处给他人试验木头人机关,眼角余光瞥到这边,忙走了过来。
  景砚年近而立,出生江湖机关世家,为济世救民而入朝廷,不少农用具的改良便为之所做。
  他平日里绝不多说废话,讲课鞭辟入里,实操也极为惊艳。瞧着冷硬刻板的样子,但谢知鸢知晓他极好说话。
  “怎的如此不当心。”景砚皱眉,寡冷的眉间掠上无奈。
  他取出一方丝带,替谢知鸢缠上,因制工而存了厚茧的手反而极为灵活,不一会一个漂亮的结形成。
  “谢谢师长。”谢知鸢抿抿唇,低头瞧着自己的手,长睫下是失神的眸子。
  景砚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可是有心事?”
  “我......我,”谢知鸢眸底的情绪在挣扎,犹豫着要不要露出。
  “谢知鸢,”景砚的的声线本就冷肃,如今沉下,让她忍不住看过去。
  他垂眸望进她的眼里,“有何事便说出来,不必藏着掖着担惊受怕,无需顾虑过多。”
  他指指胸口,“克己非克心。”
  恍若拨开云雾般,谢知鸢暗沉眸光一亮,“师长,我想先归家。”
  *
  常风里,谢府。
  谢知鸢远远便瞧见家门口摆着的几架货担子,她匆匆跳下马车,小跑着到家门口。
  还没喘过气呢,就听见哥哥吊儿郎当的声音传遍外厅,“娘,这回我们可捡着大便宜了,城东处有家货行正巧要去西洲,竟愿将霁灵草与我们换寻香靡。”
  “霁灵草啊!在西洲是常见,可在咱们这却是圣药!这下可要发大财了!”
  发个大头鬼的财啊!
  谢知鸢怒急攻心,一脚踹开了半掩着的大门。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陆明钦:三皇子?绝对不可能
  往后的陆明钦:肠子都悔青了
  tip:预知梦境是会根据选择变化哒~已知出现了两个结局呢【邪魅一笑】
  架空,空的很很很,
  官员职位大多参考明朝、唐朝(以俺的笨笨脑子,其实没有太多权谋元素来着......)
  第11章 、邵远
  谢府,几名小厮在门口守着担上要送到药材铺去的药草,看着娇娇软软的小姐一脚踹开大门,惊得嘴都长得老大。
  院中在正和母亲吹着牛儿的乌金云绣衫男子听见动静朝门口望来,于日色下露出一张白皙俊俏的脸。
  他眼睛极像谢知鸢,眼睑微圆,眼尾上挑,此刻微微睁大时就像一只受了惊的猫儿。
  但下一瞬那眸中又溢上几丝怒气,“谢知鸢,几日不见你竟变得如此粗鲁!”
  他气冲冲走上前来,瞪了她一眼,弯腰心疼地摸了摸被谢知鸢踹过的门板,“这些可都是银子啊!”
  谢知鸢急得正想说话,谢夫人却上前细细给她擦了擦脸上的薄汗,方才站于一旁满脸带笑的谢老爷瞬间拉下脸,
  “怎么和你妹妹说话的?!”
  “爹!”没等谢知礼回嘴,谢知鸢抢先开口,“爹,我想看看您拿回来的霁灵草。”
  瞧见谢知鸢与谢知礼的样子便知谢老爷年轻时决计丑不到哪里去。
  事实上当年也正是因着他那张颇为俊逸的脸,再加之嘴甜,才哄得尚未出闺阁的谢夫人心甘情愿下嫁于他。
  可岁月如迁,昔年引得众贵女当街扔手绢的翩翩公子成了如今的胖胖中年男子,脸上除了慈祥与和善,再找不出第三个词来夸他。
  此时,谢老爷微胖的脸上满是慈祥,笑眯眯开口,“阿鸢是也想瞧瞧传说中的圣草吗?”
  谢知礼已大摇大摆来到她旁边,将从担子上拿下的药材举到她面前,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谢知鸢迫不及待要伸手接过,
  “诶——”他将手举高,微抬下巴,“这一株便值几百两,我拿着,你看看就好了。”
  事关全家性命,谢知鸢没与他计较,凑过头去细细打量起来。
  谢氏一族世代医药世家,各个火眼金睛,霁灵草虽稀缺,但也不是没有,实属不该看错,就算要换药,也必定是品尝过药性的。
  草身轻且薄,根茎为圆柱状,肉质,粗而肥大;叶片淡黄、包于鞘内。
  她又垂首嗅了嗅,味糜,这确实是霁灵草。
  难不成那梦又是巧合?
  “怎么样?”谢知礼见她瞧得这般仔细,虽知她是在担忧出问题,可也有些许不爽,“这必定是真的,我与爹都瞧了好几遍。”
  谢知鸢没搭理他,自顾自想着梦中的情景,云芝草与霁灵草的区别......
  她脑中闪过些什么,朝门口窜去,没三两下就跑到担子前。
  谢知礼反应不及,正要去追,却被谢夫人唤住,“让阿鸢看,多大人了,还不晓得让着些妹妹。”
  谢知鸢蹲在担前,细细询问着小厮,“那城东的货行给咱们换货时每批都有核验过吗?”
  那小厮见着了主家的小姐,紧张得磕磕巴巴,“有......有的,东家,东家都探查过。”
  谢知鸢心下依旧慌慌乱乱的,她知最妥帖的方法便是她全都给瞧一遍,若是真没有,再谈那梦只是虚妄。
  她蹲下,从一堆药草中扒拉出一根,乍眼一瞧正想放回去,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些什么。
  她将叶子切掉一点后,仔细探查,果然便见它原本渗着汁的边缘慢慢凝固成型。
  云芝草最大的特性,不就是汁液可凝口易合吗?!
  她又翻到这草的根部,将那上边的淡黄色细环抹了抹,指甲间出现点粉尘。
  ——这是涂上去的。
  *
  长安街,云孟落。
  台上有说书先生滔滔不绝讲着故事,大厅中整整齐齐摆了木桌子椅子,众人拍手叫好声充盈此片地带。
  蓦地,外头有了些许响动,众人不明所以望去之际,远处传来喊声,“锦衣卫来啦!”
  余音仍在空中盘桓着,一群持着刀的影卫呼啦啦闯入这酒楼,人群像是见着了贼匪般,纷纷惊呼着散开。
  掌柜急匆匆从楼上赶来,他扶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带帽,腆着脸谄媚朝那领头的笑道,“邵......邵大人,光临小店,有失远迎啊,只是不知......”
  那领头之人头戴乌纱帽,持着一柄长刃,身形颀秀挺拔,单看面容,像是个清俊书生,可那身阴寒气息在朱红色飞鱼服的映衬下宛若厉鬼。
  他略过掌柜向西北角赶,“我的犯人现今就躲在这,听说他未经我的允许便要寻死,难道我不该来吗?”
  声音低沉,字字透着股寒气。
  掌柜的欲哭无泪,被吓得两股战战。
  这位指挥使可是个大人物,原先在诏狱时便以毒辣的手段威慑众人,现上任不过两日,已拔了不少京城钉子户,闹得人人自危。
  不远处,哄闹声和尖叫声如入油锅的水在这一方天地砸开,两名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将个抖如筛糠的中年男子扣着拖出。
  男人皂靴落于地时发出细微的声响,下一瞬,刻着细纹的黑色刀鞘轻轻勾起趴伏着的男子的脸。
  那道森冷的目光带着审视,锐利得宛如刀尖上的一点暗光。
  被盯的那人骇得脸皮发僵,冷汗顺着额流下。
  邵远嫌弃地收刀,淡淡吩咐下去,“是他,把人拖下去吧。”
  在一众应是声中,乍然响起的清亮少年音突兀地闯入,“好你个城东的老匹夫,这下被我们抓到了吧?看你往哪跑!”
  众人循声望去,一名锦衣少年一边闯入此间,一边指着个缩在茶座西北角落里满脸富态的男人叫唤。
  他似是也被里头的场景惊住了。
  见众人目光朝他射来,他的手僵在原地,那双猫儿眼略呆愣。
  见此,邵远清隽的脸上摸不透神色,只嘴角略弯,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谢府。”
  *
  谢知鸢坐在门口的大马扎上,朝巷口张望,一会儿又坐不住捏着裙角起身转悠。
  可就算在如此焦急的境况下,她的脑袋还能空出一丝来思索表哥的事情,若梦是真的,那表哥......
  她揪揪衣角,强压着自己的思绪重新拐回正事上。
  谢夫人见女儿宛如热锅里的蚂蚱,止不住地转圈圈,心下担忧之余,又不由得觉着好笑,她正想开口,不远处的谈笑声不紧不慢插过来。
  几仗外的西边拐角处,锦衣少年跟在一抹朱红身边,笑得满脸灿烂,时不时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转悠。
  旁边的高挺身影被夕阳镀了层金色,又洒了阴影在地上,勾勒出颀秀挺拔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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