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嫔有孕

  乾元八年正月,皇长子赐名予漓。封熙贵嫔为昭仪,端容华为婕妤,敬嫔为婉仪,陆嫔为芬仪,吕小仪为嫔,赐号欣,李贵人为小媛,秦贵人为良媛。
  宫中有了皇子,太后和皇上的脸上笑容都多了起来。太后也时常派人带予漓到颐宁宫玩耍,季欣然觉得太后和皇后大约还是没有放弃要抚养皇长子的念头,只是如今悫贵嫔已经坐稳了主位,皇后若要抚养皇长子,该会如何算计悫贵嫔呢?
  四月里,季欣然邀请了端婕妤,敬婉仪和欣嫔到漪澜殿喝茶说话,几人正说着话,芊玉呈上了一碟牛乳菱粉糕。
  “几位妹妹快尝尝芊玉的手艺,这牛乳菱粉糕我这两日吃着,倒觉得不错。”
  众人都很给面子的拿了一块吃着,“恰如娘娘所说,果然不错。”冯婉仪很喜欢这种香甜不腻的糕点。
  “你既吃着好,一会走时便包一份带走。”
  “那就多谢娘娘了。”冯婉仪笑着谢恩,端婕妤也觉得不错,便也向季欣然讨要了一份。
  几人正说着话,却见欣嫔刚吃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季欣然问道。
  “嫔妾失仪了,还请娘娘恕罪。”欣嫔一脸歉意。
  “无妨,”又叫了星露进来,“去请许太医来一趟,若有人问起便说本宫有些不舒服。”
  “是。”
  “多谢娘娘,倒是嫔妾不好,浪费了娘娘的心意。”
  “客气这个做什么,咱们姐妹还在意这点子点心不成?你快先去榻上躺好,等着太医来为你诊脉。”
  不多时,星露便带着许太医到了。
  “微臣给熙昭仪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请安。”
  “许太医快起吧,欣嫔小主身子不虞,你且来诊脉看看。”季欣然说着便从榻边起身,坐到了一旁的绣墩上。
  过了片刻,许太医眼睛一亮,起身作揖,“恭喜小主,小主已有两月的身孕了。”
  欣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季欣然等人也很是为她高兴。又吩咐许太医,“你先去把有孕之人的各项禁忌写下来,再给欣嫔小主开些上好的安胎药,切记,这件事一定要小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微臣知道。”
  等许太医出了殿门,季欣然又对众人说道,“如今欣嫔妹妹怀孕不满三月,正是胎气不稳的时候,未免遭了旁人的算计,这件事还是先瞒下比较好,下个月便是要去行宫避暑了,而那时欣嫔的胎气也稳固了,到了行宫之后再爆出有孕,也更安心些。”
  又对欣嫔说,“许太医是我的人,你放心,这些日子你的安胎药我会让他开好之后悄悄托人给你送去,避免旁人知晓素日服侍我的太医突然间去服侍了你,会有所怀疑。你的绿头牌这一个月我会先通知敬事房撤下来,对外便称你身子不适,不宜侍寝。”
  这个“旁人”季欣然大部分是指皇后,毕竟皇后当年可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利用到死,谁知会不会去害别人的孩子,在宫中这些年她早看透了,皇后就是一条毒蛇,多加防范总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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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中,玄凌带着一众妃嫔,去往太平行宫避暑。太后身子不爽,又向来不喜这般兴师动众,便留在宫中。
  太平行宫依山傍水,园子颇多,景色又好,确为夏日避暑胜地。因着如今宫中妃嫔不足十人,此次玄凌便是带上所有人一同来了,又嘱咐了行宫亭台楼阁众多,也不必特意安排,各人喜欢哪里便住在哪里。
  玄凌择了清凉宁静的水绿南薰殿,皇后便住了仪制可与之比肩的光风霁月殿。季欣然往年随玄凌来过行宫,便是住在靠着荷花池畔的宜芙馆,凉风习习吹过,荷叶随风摆动,十分惬意。悫贵嫔携皇长子一同住在宽敞华丽的慎德堂,端婕妤住在雨花阁,敬婉仪住在玉润堂,欣嫔住在繁英阁,陆芬仪住在烟爽斋,李小媛住在飞雨馆,秦良媛住在松风轩。
  季欣然一走进宜芙馆,便见院内摆放了百十盆不同种类不同颜色的鲜花,香味怡人,又见正殿内摆放着风轮纳凉,便知是玄凌的心意。内务府总管姜至奂是季欣然的人,自是要侍奉殷勤,一路随着到了宜芙馆,见季欣然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便又上前询问是否还需要再填些什么。
  “本宫觉得很好,有劳你了。”季欣然觉得宜芙馆布置得当,很是满意。
  “小的不敢,只要娘娘满意,就是奴才的福分了。”姜至奂嘴甜,办事却牢靠。
  “一入夏日,用冰的地方就多了,你掌管着内务府,可别像那起子小人一般见风使舵,若惹怒了皇上,本宫也保不了你。”
  “是,奴才明白。”
  “你明白就好,姜公公在宫中多年,什么事没见过,拜高踩低之事虽说历来皆有,但如今既然本宫协理六宫,就得提点你,谁得宠谁不得宠,那是皇上说了算,但按照位分发放份例里的东西便是你们的事,本宫可不想听谁议论本宫治下不严,你是本宫的人,可别给本宫丢脸。”季欣然幽幽说着,仿佛就想说天气好坏一般,但听到姜至奂耳里就如同圣旨一般。
  “是,娘娘,小的记住了。若娘娘无旁的事,请容小的先退下了。”
  季欣然抬抬手,示意他退下。季欣然向来是大方的很,无论是否得宠的妃嫔,她一向不会任由内务府克扣份例,反正每个品级的份例就是那么多,不发给嫔妃,也都被内务府的人自己留下了,还不如物尽其用,这样一来既能让六宫众人信服,又能得了好名声,六宫之人没有抱怨,上面的人也会觉得她管理有方。
  而皇后却恰恰相反,一向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底下人每月来报,份例按时发放了就是,至于发了多少,发给谁了,她向来不管,是以玄凌在许久未去李小媛宫里的某一天,突发奇想去看了看,竟发现冬季里她殿内竟不比外面暖多少,原是内务府因着玄凌许久不去李小媛处,以为她失了宠,便克扣了其份例里的炭火。玄凌便吩咐李长去内务府领足了李小媛份例里的炭,又撤去了当时内务府总管的职位,而发放份例之事原本是由皇后主理,季欣然协理,变为了季欣然全权管理,玄凌更是申斥了皇后,这才能让季欣然提调姜至奂做内务府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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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玄凌在扶荔殿设宴,皇后坐在他的左手边,季欣然与悫贵嫔分坐在帝后下首,其余嫔妃按位分依次落座。悫贵嫔自生育了玄凌的长子,又成了一宫主位,俨然有了和季欣然并肩的趋势,只是碍于玄凌对季欣然的宠爱,也不敢太过张狂。
  季欣然抬头看着对面的悫贵嫔抱着予漓走到皇后旁边陪着皇后说话,皇后直笑得把予漓抱到自己膝上逗着,仿佛是自己生得一般。悫贵嫔自打到行宫以来,便时常带着予漓出入皇后所居的光风霁月殿,皇后也好似极喜欢予漓,三两日便赐下些赏玩之物给予漓,看来悫贵嫔已和皇后站在同一阵线了。季欣然冷眼看着只觉得皇后还真是运气好,正打瞌睡,就有人给递了枕头,但愿日后悫贵嫔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
  席间笑声晏晏,季欣然正吃着月晴为她挑好的鱼肉,隔了一个座位的欣嫔便呕吐不止,一旁宫女在为她擦拭嘴角。玄凌看到了这边状况,问道,“欣嫔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么?”
  “回皇上话,嫔妾适才问着鱼腥味,便觉得不适。”欣嫔吐的脸色苍白。
  “皇上,嫔妾看欣嫔妹妹脸色不好,不如传太医来看看吧。”季欣然抬头看向玄凌。
  “也好,李长,快去传太医来。”
  季欣然低头,嘴角微微上扬。这便是她们几人早先排好的一出戏,利用鱼腥味引出欣嫔有孕之事,最初发现欣嫔有孕时,欣嫔的胎只有两月,纵然她与玄凌相爱,却也不能直接告诉玄凌她不预备在胎气未稳时公布是怕皇后会害了欣嫔这样的话,而现在欣嫔的胎已过三月,胎气已经稳固,再过两月就能知道男女了,但无论男女,她都会尽全力保住欣嫔的孩子,焉知这不会成为她自己或是她未来孩子的一个助力。
  等了一会,李长带了太医进殿,先向玄凌请了安,又为欣嫔把脉,片刻,太医便起身至殿中央躬身行礼,“微臣恭喜皇上,小主有孕已三月有余。”
  “好!赏,通通有赏!欣嫔有孕,着晋为芳仪。”玄凌是真心高兴,去年刚得了皇长子,今年吕氏又有孕。说完又让人传消息回宫去知晓太后。
  “嫔妾谢皇上。”欣芳仪脸上显出温和的笑容。
  季欣然看到皇后的脸色僵了一瞬,随后才又挂上大方得体的笑容,嘱咐欣芳仪要多注意休息,莫要贪凉云云。季欣然想着自己只是怀孕较难,却不是不能有孕,而皇后却是彻彻底底的不能再孕,也难怪看着旁人一个接一个的怀孕生子,心里能痛快才怪。
  因着欣芳仪有孕,而悫贵嫔大部分时间也都在照顾予漓,而玄凌除了偶尔去皇后和端婕妤,敬婉仪处几次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和季欣然在一起,到如今俨然已成独宠。且不论其余嫔妃是何想法,留在宫中的太后听到消息,便已开始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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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是有封号的嫔妃,无论什么品级,前面都冠以封号。像原著中,有的位分用封号,有的位分用姓氏,实在记不住,麻烦不说,看着也乱。所以就都统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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