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叶春瑞款待宜工人，朱光新口水多过茶
陈萍兴冲冲的向刚从湖北过来的朱光新汇报了五羊公司的情况。
最后，陈萍对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光新说：“如果把五羊公司抓在手里，加上珠江农机和珠江机电，形成三足鼎立之局面，那么宜工在广东销售就会更上一层楼！”
朱光新听完陈萍的汇报，一瓢冷水立马浇了过来：“现在厂里货源那么紧张，你还发展一个什么代理商？吃了饭没事做。”
朱光新内心的想法有点龌龊：“上次这家伙搞定了一个珠江机电，尽管自己向领导汇报进行了‘技术’处理，但李护华那老江湖会全信吗？现在又搞出个五羊公司，叫我怎么再向李护华汇报？实事求是，不就在李护华面前证明了我过去的无所事事？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真是两难：同意，不行，不同意，也不同行。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你认为这单位有潜力，找个机会带我去看看吧？”朱光新说。
陈萍听后，就在有天上午叫王超打电话给叶春瑞，问他有没有时间接见一下我们的朱大片长。
叶春瑞在电话里挺热情，他说：“好啊，欢迎朱总到我们公司看看。”
两个多小时后，一辆车就把朱光新、陈萍、王超一行接到了五羊公司。
叶春瑞首先带他们到各生产车间参观了一下——说实在的，五羊公司的厂区规模是不能同宜工厂比的。但厂虽小，车间里的工人却干得热火朝天，一天不亚于目前宜工红火的场面。
参观完了厂区后，就到叶春瑞的办公室喝了一下茶，然后叶春瑞说：中午公司准备了一点薄酒，请朱总赏光。“
朱光新新嘴上说：“不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去。”他嘴上这样说，但又不迈腿走人。
叶春瑞见朱光新要走人？那里肯，就说：“中午我们领导会来，见个面，加深一下了解好吗？”
陈萍见状也劝道：“朱片长，我们只看了一下厂区，还没谈正事呢？还是吃了饭再走吧？”
朱光新于是说：“好好好，客随主便，我先声明，我不喝酒啊。”于是在叶春瑞、陈萍的陪同下，来到了职工食堂一间小包厢里。
王超走在最后，看着朱光新的背影道：“有本事走啊，假惺惺的。”
说是职工食堂，但包厢里的裝修一点不亚于外面的豪华酒店。光看酒柜里陈列的各种名酒，就让酒鬼王超看得瞠目结舌。
叶春瑞说：“领导不要见笑哦，虽说是食堂，但到这里吃，比在外面卫生……”
叶春瑞为了给足朱光新的面子，还真跑到厂部，请来了书记和一个分管销售的副厂长来亲自作陪。
一会菜就都上来了，王超看那菜，一点都不亚于酒店里做出来的，但已感觉那色那味那香，端的是大厨做出来的风采。
一问，果然是一家广州有名的海鲜酒楼挖来的厨师。
酒，上的“五粮液”。
除了朱光新以外，在座的每位都倒了酒。
书记见大家酒倒好了，就起身举杯祝大家合作愉快，然后像北方人一样，来个一饮而尽。
朱光新以茶代酒，说：“感谢领导的盛情，让你们破费了……”
陈萍见朱光新还能这样表达，心里那个忐忑就没有了。
因为从一下车进厂区，朱光新就背着两手，没有了在魏副长面前那种笑容，即使笑一下，也是皮笑肉不笑，如此没形象，搞得陈萍心里好难受。
现在好了，正常了，还会说点人话了，有点宜工领导的风采了。
但好景不长，让陈萍苦笑不得的事一会还是发生了。
分管厂长客气地说：“朱经理，你们厂现在经营听说很好，我们厂不大，你们是老大哥，我们向你们学习的地方好多啊？”
朱光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上的油渍，说：“那确实，现在我们厂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
从一片大好开始说起，朱光新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不可阻挡起来。他从国内讲到国际，从国际又扯到国内……从南斯拉夫解体，到***南巡；从美、英、法禁飞伊拉克，到桂林掉下一架飞机……
他不停地说不停地擦额头上的汗，全然没发现在座的人开始有不耐烦的了。
书记厂长是有涵养的，最多不过偷偷瞄一眼腕上的表。
陈萍和王超有点尴尬了，你要谈事也要谈点正事啊？谈一些鸡毛蒜皮和我们不相关的事？人家还以为我们不诚心，在玩太极？这宜工没人当领导了吗？
最郁闷的还是叶春瑞，他知道等下客人走了以后，分管厂长肯定会笑他哪里找了这么个口水多过茶的厂家领导？
叶春瑞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再这样听他说下去，如何向领导交差？今天请朱光新来，主要是让领导听一下他对与五羊公司将来的合作是一个怎样的答复？
于是他趁朱光新低头喝茶之际问：“朱经理，您看我们将来的合作……”
“合作这个事吗，我会向厂领导汇报。好事多磨，要慢慢来哦。你们也知道，现在货源确实紧张，付款买机子的排队都排到明年了。我现在都不敢呆在厂里，只能出差躲着……等机子供应松缓一些，我一定帮忙。”朱光新慢条斯理地说了一通废话。
陈萍知道厂里的货是很紧张，但不至于排到明年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忽悠人家呢？
王超却心想：“这个只会欺上瞒下的昏官，宜工厂以后就会死在这些不作为，不敢承担责任的人手里？”
书记和厂长见朱光新如此表态，相互对视一下后。书记起身道：“下午我和厂长有个会，先告辞一下。叶经理，你把客人陪好。”然后哈哈两声，就走了。
叶春瑞看到领导走后，向陈萍和王超挤了挤眼：“领导走了，我们开始随意喝。”
陈萍瞅着朱光新上卫生间那一会说：“叶总，不好意思啊，但困难没有办法多，只要对宜工有利，我会尽力而为的。”
王超跟一句：“不屌他，有我俩在，怕个球。”
叶春瑞听了，哈哈一笑，说：“我怕什么？都是做生意，互惠互利，谈得来就做，谈不来就算了。不过以后还是拜托二位，大家共同发财。”
叶春瑞见王超对“五粮液”有点贪，喝了一口又一口，就往包厢门口看一下，见没人，就从酒柜里又拿出一瓶“五粮液”给王超：“把酒放在你包里拿回去喝。”又说：“我们公司是五羊五羊，喜气洋洋，再喝，也只喝到五羊一毛。”
朱光新正好从卫生间过来看到这一幕，就批评王超道：“你王超也太不讲斯文了，到人家这里喝酒还带酒，太有损宜工形象了！”
嘿嘿，搞半天王超没有宜工形象了？陈萍听到忍俊不禁。
王超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朱光新说他，反而来了点情绪：“朱片长，没办法啊，谁叫我酒鬼呢？您不喝酒不知我们喝酒人的痛苦啊？”
叶春瑞也打趣道：“朱总，酒就是拿来喝的，只要以后我们生意有做了，还有很多酒喝，到时把王主任喝到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在回办事处的路上，朱光新得意洋洋地说：“这些小厂，别听他们的，靠下面那些买几万块钱搅拌机的小店小铺能卖什么？还说要放样机？现在这时候怎么可能呢？今天我既没答应什么又没伤什么和气，说的怎么样？你俩跟我多学学吧？”
陈萍听了，有点无语。
王超听了，心中骂道：“无聊！”
下午躺在床上，陈萍越想越烦，他的性格又不喜欢越级告黑状，于是对王超说：“把叶经理送我们的酒喝了，怎样？”
王超说：“不行，今晚黄中英叫我谈业务上的事，明天喝，怎么样？”
陈萍说：“骗你妈的鬼，谈业务，床上谈吧？对了，你一晚可以搞几次？”
陈萍曾经经不住王超无聊的问，说过自己和王可音一夜可以五度春风，所以来报复一下陈萍：“怕刺激你，所以没汇报，我和她呀，最低记录是六次。惭愧了吧？对了，这酒不要私自喝哦？”
“滚！”
王超于是滚了。
王超滚后，陈萍想到朱光新今天的表现，越想越气，这一气竟然把酒兴酒量都气出来了，就把那瓶”五粮液”咕咚咕咚的私自喝了。
酒喝了，还有一点清醒的陈萍，想想这样对不住王超，就拿了一瓶以前喝剩下一半的“一滴香”灌进去……
次日吃晚饭时，王超拿起那只剩半瓶的“五粮液”：“怎么只剩这么点？”
陈萍说：“不好意思，昨天你走了，我寂寞，就把我这份喝了。”
王超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等我回来一起喝，你却一人喝闷酒？是不是我昨天说我床上功夫比你厉害，你就一时想不开啊？”
幸好还剩半瓶，王超就到外面买点卤食回来，当着陈萍的面，一口卤肉一口酒的来气陈萍，还巴匝巴匝地说：“好酒啊，名酒啊，到底是‘五粮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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