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算计风家
杳伯继续说着:“因为体内元阳真火的催动,祁骜身中潜藏的诸多病机全部显现了出来。他本好龙阳,肝阴大于肝阳,性情阴柔,自爱阳刚。而全蝎主治肝风内动,对应症结中肝阳大于肝阴。
“所以,如果方才葛孑对祁骜发挥全蝎药性,该是让祁骜的情形越来越糟才对。而此时祁骜身体的事实正是如此,他现在显然在堪堪维持,看来十分痛苦。他现在当是肝经失煦,经络不通,且四肢蜷缩疼痛拘急。
“同时,因为肝血凝滞,浊邪内生,必当腹痛、腰痛。此时这祁骜通身伛偻,自带邪气,正是因为他的肝阳虚症状在葛孑药性之下又因为靠近葛孑,无意中吸纳了葛孑散出来的邪气,所以他的症状就越来越重了。
“但人体的自身调节是不容忽视的,尤其他还是个修行者。虽然你们或不愿他是个修行者,因为他的修行全部在技艺之中,而并非在他的体内,但技艺是他的技艺,这技艺在如此关头,馈及主人,也是应当的。
“因此他此时的体内,有一股极强的调节力量,这股力量曾可容青龙生目,飞升成龙,这力量绝可以逆转颓势,甚至矫正错漏。这也就是我最开始提到的,阴阳相济,因为身体内阴病态的旺盛,才终于激发如此强力的阳。
“于是,在这阳的帮助下,祁骜正在恢复一个正常男子所具有的性状,包括他的取向问题。而其实阴阳相济,我想表达的还有一层意思。方才我们几个老头儿冒失地没有抑制住力量,将被苏音分身挡在身后的葛孑的样子看到了。
“老实说,不怎么好看。一个阴柔娇媚的女子,股后探出一条生长绒毛、粗若手臂、满是结节、毒液流淌的蝎尾,我们的目光都放在这惊悚蝎尾之上了,哪还有心思去瞥其下的一丝春光呢?
“我们是如此,靠近葛孑的祁骜当也不在例外,他看到的,也大抵是这一条蝎尾。他会因为这一条蝎尾产生生理的反应,简直无稽之谈。他实际上会产生反应,是因为看到了方才散发媚意的苏音。
“祁骜在肝阴过剩的情况下,内有调节,外亦当有所辅助。这辅助之力,正是这极为恰当出现的苏音显露媚意的分身。祁骜处在一个摆正取向的过程,受到了苏音如此魅惑,一定是难以抑制,才有了反应。
“而我可以估料,在这个过程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祁骜未必会爱女人,但一定会爱苏音。至于这个情况持续多久,我就不能预估了。但显然在苏音来说,这是一个重大的工程,在这个情持续期间,为了治愈祁骜,或许需要苏音常伴他左右。”
苏音呆呆地站在原地听杳伯将话说完,她其实听到后半程就饿感觉不妙,到杳伯说完,果然不是好事!她朝那边的祁骜忘了一眼,这胖子的面孔实在一言难尽,她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却让她常伴这胖子左右?那不如让她去死!苏音朝杳伯将手一摆,“不,我拒绝!”
“这……”杳伯皱了皱眉,最终却没有说出强硬的话来。他若强命苏音去做,苏音也不可能违背了他的意思。但让苏音不情不愿地做这事儿,日后便是苏音陪伴祁骜左右,也少不了横眉冷对,这种情形对于祁骜的治愈反而是有害无利的。
而杳伯也不能用医者仁心之类的话语去压苏音,毕竟苏音不是医生,她也不会成为一个医生。她长期浸淫在杀手界内,骨子里的冷漠还没有完全消除,同情而委屈自己,苏音未必愿做。杳伯正是在片刻间想通了这些,在苏音断然拒绝之后,就束手无策了。
天子此刻也没有劝苏音做这种事儿,他道:“苏音的形体条件是满足一个男子对于女人的全部想象的,但声音却不是。苏音声音粗犷宛若男音,我想苏音如果常伴祁骜左右,祁骜总有错觉和自己相伴的是一个男人,这治愈怕是有弊无利。单是出于此,我也不赞成苏音去陪伴这祁骜。”
杳伯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那看来,祁骜或许要做好单相思的准备了,我们也要做好祁骜本性未改的思想准备了。”
“嗯……”杳伯一侧的风和歪着头想了想,想杳伯问道,“在方才葛孑头一次发出尖叫的时候,我们提到什么事儿来着?”
“什么事儿?”杳伯也想了想,“是想着……,扭头看看?”
风和立刻给了杳伯一个白眼,“你个老色魔!是奶,羊奶!包含爱情蜜意的羊奶!”
“啊?”杳伯佯装听不懂的样子,“什么?你又爱上谁了?色魔爱上羊?”
风和双目一瞪,又要强调,却忽然勘破了杳伯的心思,“啊——!你必是早就想到这疗法了,但你却是不愿拿出那羊奶来!是不是?!”
杳伯四面瞅了瞅,顾左右而言他,“哦,我看祁骜的治疗也进入尾声了。这兼带着验证对葛孑祁骜的治疗,也完全可以证实这坑洞内的能量就是元阳真火了吧!我们该看看这坑洞内的情形……”
“别岔开话题!”风和将杳伯手臂一抓,“老家伙,你直说,那羊奶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不敢在祁骜的身上用?你莫非此来风家,包藏祸心?!”
“嘿!”杳伯将风和的手一甩,骂了起来,“你知道那羊奶多珍贵么?那可是蕴藏爱情蜜意的初乳!我本来打算要用以研究,终忍痛割爱分了你一些,你这会儿倒怀疑是我对你下毒?!”
风和撇了撇嘴,叹道:“我还当是那羊奶有什么异样,敢情还是你不舍得用那羊奶治疗祁骜啊。”
“呃……,这个……”杳伯的心思到此时被风和戳穿,一时欲辩无言。
“杳伯?”丹歌本来在一旁看戏,此刻终于耐不住性子,向杳伯询问了起来,“家主的设想可是真的?那羊奶当真能直接治好祁骜?”
杳伯再不好隐瞒了,“是的。此时的祁骜经由内外矫正,他对于取向及爱情都处在情窦初开的懵懂之际。趁着这个时候喝下羊奶,应该就能因为羊奶中的爱情蜜意,迅速建立爱情观。尤其趁着这时候,他还停留在苏音的美貌中无法自拔,建立的观念一定是正常的。”
李尤道:“但是自师父将那一瓷瓶的羊奶分给师叔之后,师父清杳所留的这羊奶也仅有一瓷瓶了,他是想将那一瓷瓶用以日后的研究。虽然那羊奶日后或也可得,但显然之后的必当没有这一次的品质好。而祁骜的病症其实又不算厉害……”
“那……”风桓望向了风和,道,“爸,不如我们卖个人情?”
“人情?”风和的眼睛一亮。但还未等他将脸上那稍带猥琐的笑容完全绽开,丹歌已经说出话来,“哦!我响起风家需答应我们五件事中的第一件事儿了,这第一件事儿就是,将那一瓷瓶满是爱情蜜意的羊奶送还给我们。”
风和的表情僵在了脸上,扭头朝着风桓苦苦一笑,“桓儿,咱好像算计不过他们啊。”
“也未必。”天子此时说道,“我们给你们个选择机会吧。一,你风家将那羊奶给我们,我们欠你风家一个人情,你风家欠我情报组织五件事儿。二,你风家将那羊奶给我们,你风家欠我情报组织四件事儿。”
风桓和风和父子两人异口同声迅速说道,“那我们选第一条!”
“哦!”丹歌点点头,眼眸一亮,“那我们让风家答应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我们欠你们的人情一笔勾销!可好?”
“……”风和脸上已经做不出许多表情来了,他在欣喜与失望中转变多次,脸都有些麻木的意思。他黯然挥手,“要这么说,这给我们的选择就还是没选择嘛。”
天子将丹歌拦了拦,“丹歌是在开玩笑啦,他就是如此佻达的人。我们约定,我们让风家做的事儿,不能购销我们欠风家的那一份人情。好不好?”
“嗖”的一声,风和不知何时急展身法已经窜在了天子的面前,和天子握住了手,表示这话语两方确认,再不能反悔了。“好,说到做到。”风和笑着,他总算是为风家争回了一些东西,而损失只不过是一瓶羊奶,那羊奶此时失却,他未来到了清杳,一定是可以赚回来的。
那一边的天子丹歌子规等人,也是笑着,比之风和的笑意更甚。这让风和有些琢磨不透,但他从这笑意之中也察觉到,似乎情报组织赚的比他风家要多。而他却不知道这差价到底在哪里。
丹歌一挥手,道:“好了。那就请快去拿来那羊奶吧,为我情报组织的祁骜治病。”
“为我……,情报组织的祁骜……?!”风和嘴里念叨这么一句话,脸上的笑容再次转成了哭丧的面孔,“好哇好哇,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情报组织欠了我风家一份人情,是为祁骜治病。这份人情的产生,说明情报组织是将祁骜视作自己人来对待的,而我风家答应这份人情事,也表明着我风家默认了祁骜是情报组织中人!这样的默认,完全断绝了我风家争取祁骜的可能!
“之前祁骜我还在犹豫争与不争,此时看来,既然他们对祁骜这么上心,显然值得一争!但真到我明白的时候,我却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啊呀真是好算计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么一层呢?!
“我就该当答应最开始的选择,让他们用我风家承诺情报组织的五件事儿来换取我的羊奶,那样毫无偏向性的交换,我还有机会再争一争祁骜的!我使用一份不知大小的人情,损失了一位得力干将啊!”
祁骜扭头瞧着自家的几位长老,“怎么我风家的上层,就没有这样聪明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