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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贾环重生复仇记_50

  如此一来可好了,虽然只是只有十来家,可零零碎碎的这么一加,再加上原本家里准备的,十足十的撑起了十八台嫁妆,差点箱子都不够用,好在家里原本准备的木料多,做家具的时候,多打了几个,准备放到各人的屋子里的,如今先挤出来,贴上红字,给置办成了嫁妆箱子。也因为这样,刘家小子来接新娘子的时候,看到那在这地方绝对称得上豪华的嫁妆也有些傻了眼,跟着来接亲的刘家亲戚更是有点愣神,一个个忍不住想着:不是说就是个渔村的寻常人家嘛?不是说是个父亲早死,只有哥哥支撑门楣的小户人家嘛?怎么出手这样的豪奢呢,难道他们消息有误?不管是不是有误吧,反正这些刘家亲友们在这一刻都忍不住高看了这贾家一眼,说白了,嫁妆是新媳妇的腰杆子,又何尝不是娘家的脸面?
  大红的轿子抬着新娘,后面长长的十八抬嫁妆,这么一路很有些招摇的开始往外走,不说村中的人看了如何的骄傲,以至于在吃喜宴的时候,一个个都说个不停,甚至其他几家有闺女的暗暗开始头疼自家孩子出嫁该怎么操办,就说那刘家,刘典吏从知道消息后这脸上的油光就开始往外冒了。
  这媳妇娶得好啊,不但儿媳妇娘家的兄弟个个成器,家业兴旺,连着嫁妆也这样丰厚,让自家长脸,十八台呢,这整个县城,就是县尉家的儿子娶亲,也不过是二十四抬嫁妆,其他和他一样身份的典吏家,就没有超过十六抬的,往日他还想着这儿媳妇是他还是班头的时候定下的,档次上比不过其他几个同僚,说不得要被取笑,是不是自家偷偷送点过去,好撑撑场面,可一想到这贾家兄弟的性子,又怕他们误解,以为看不起他们,所以生生的压下了自己这份心思,只安慰自己说,好歹人家是平民,不是贱籍,光这一个就比旁的都强些,也够长脸了,比其他典吏家的亲家更有前途,人家也能理解他的选择,不至于太过份。
  不想如今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不单是平民,还有这样厚实的嫁妆,那简直就是表示他家的儿媳妇身份,底气比同僚家的要高一个档次不是。最重要的是,他都听说了,这头一抬居然是五亩地契,这可了不得,即使是坡地,最低档的田地,可那也是嫁妆田,除了县尉家以上的官员家,谁家闺女出嫁有嫁妆田的?这样一比,自己好像无形中档次已经开始接近这些有品级的官员了呢,这让他整个人都感觉猛地长高了几分。
  等着这人进了门,嫁妆也抬进来之后,果然,整个院子里,来吃酒的一个个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好些和他交好的更是暗暗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最明显的是和他不对付的典史,那脸色很有些发黑的趋势。
  恩恩,这个典史能脸色不变才怪,原本关系就不怎么样,如今这刘典吏还一副很有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架势,如今娶个儿媳妇居然比他家前几年进门的儿媳妇嫁妆还多了两台,还有嫁妆田,这一下子就把他,和他们家都给比下去了,他都能感觉旁人看他眼神都有些不对了,能不变脸嘛。
  “这老小子该不是为了自己的脸面,特意送过去撑面子的吧。“
  对头就是对头,这样的喜事儿档口,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惜他的这个心思实在是不成的,因为人家已经开始念嫁妆了,有好事儿的特意过去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嫁妆田就在人家村子里,这海螺村的田地,自然只能是人家娘家陪嫁的,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这话已经没法子立足了。
  这下典史越发的生气了,他这会儿倒是不气这刘家了,也不气贾家,他心里气的是他的亲家,怎么就没给他长脸呢?当然这话他也就是心里憋气想想,说是不能说的,因为他家儿媳妇那是府城府衙里头一个八品辅官的嫡次女,就是为了自己前途,也不能得罪了亲家不是。所以这不甘心也好,生气也罢,都只能自己吞下了。
  新婚三日回门,贾训看着已经成为了妇人的鱼娘满脸的娇羞,时不时和刘家那姐夫眉目传情,整个人都比在家的时候显得越发的柔和温顺了,一举一动都带着几分大气,心中高兴的紧,果然,女孩子就是该早早的成亲才是,他家三姐探春,说是贾家的玫瑰花,带刺,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无奈之下为了自保才变成这样的,就像是二姐姐成为木头人一样,是一种对于自己现状的无望,最后演变的性格,二姐姐是无奈,无助,到最后的绝望,所以木木的,万事不理,随波逐流,而探春则是不甘心,咽不下那口气,所以浑身是刺,刺了旁人何尝不也刺了自己,那每一根刺都是呐喊,是绝望,是不甘。若是家中对她们上心些,早早的就定下婚事何至于此。
  就是小门小户的孩子,也多是在十二三岁就定亲了,就是王熙凤这样的。王子腾的侄女,都能一早和琏二哥定下亲事,可是自家那些姐姐呢?特别是在史湘云都定亲之后,那差距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史湘云可是比林姐姐还小呢,还是个父母全无的孤女,这落差只怕当时姐姐们一个个连睡觉都在哭泣吧。
  有了这样的对比,再看鱼娘,贾训不得不这样感慨,有时候小门小户的未必不是幸福。
  ☆、第86章
  重生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慢慢的开始忘却原本的身份,充分的融入到这个家里,在鱼娘出嫁之后,贾家又开始重复原来一样的生活,读书,打渔,时不时的去查探一下自己的田地,确保那些田地租赁的人能很好的完成契约。
  唯一不同的是,因为那山谷只有自己村子有进去的路,所以这里头的田地都是各家自己处置的,像是贾家,就在那山谷贫瘠的土地上种植最好收拾的山药蛋和黄豆,一来是能养地,二来这些东西不用太过精心的照看,虽然价值低了些,可好歹也不是不能卖钱,再不济还能榨油,能烧酒,也算是村子里的一大产出了,去年收获的不就是卖给了那些油坊和烧酒作坊嘛。
  今年贾训有心让村子里的人自己做一个榨油坊,或者是烧酒的作坊,这样一来,省却了不少的运费不说,还能省去那被旁人挣去的一份钱,这成品和原材料从来都不是一个价。
  再说了,这附近要买油什么的,最近的也要去镇子上,确实不怎么方便,若是自己这村子里有这些个场所,那么不单是自己村子里方便了,就是隔壁的秋山村什么的,也能一并纳入销售范围,贾训到底不是这土生土长的人,在这些事儿上最是精明不过了。
  其实不止是他,就是村长如今也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儿,一心想着怎么让村子里的孩子们多些个在陆地上的差事,虽然说海里有无尽的食物,也时常能得到些高价值的东西,可是毕竟这出海是有风险的,特别是夏季又要到来了,每到了夏日,渔获虽然开始变多了,可是这出海遇到风浪的事儿也开始频繁起来,去年若不是各家因为日子好过了,不是早早就重新休整了船只,又因为建房子,出海的人都结伴出去,尽早回来,不在外逗留,只怕几次遇上风浪的时候,就会有人折损了,就是不至于丧命,也有可能在海里遇上些险情,如今能安安生生的,几年没出什么岔子,那只能说,海龙王保佑,自家村子里如今风水极好的缘故了。
  可是运气这东西实在是难以保证的,谁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这么好运?所以尽量在陆地上多些产业,减少出海的次数,这才是最靠谱的方式,海螺村这么些年好容易人口开始增长了,他可不想莫名的在损失几个,让村民们伤心,所以一门心思都在这么让村民创业上。
  他想到的和贾训的自然是不一样的,他看得即使在远,经验再多,可是年纪大了,思想总是有些禁锢,能想到的自然也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比如同样是黄豆,他就没往这榨油上想,而是想到了豆腐,豆腐干之流。
  缘由也很简单,这榨油可不是寻常人能干的活计,这榨油也是需要一些器械,需要懂行的人操作的,不像是豆腐这东西,几乎人人都明白一二,不用什么成本,上来就能生产。村子里有些个人原本自己家中也都有那么些小石磨之类的东西,只要说一声,这豆腐坊就能开起来。只是同样也是因为这东西简单,容易上手,所以村长也发愁,这要是开起来,是不是有人买。
  “你是说油坊?这能成?”
  所以当贾训来寻他说起油坊的事儿的时候,村长第一个反应立马就是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忐忑,他当然知道这油坊的好处,也知道若是做油坊自己村子这里绝对不会缺原料,山谷里还有村子外头的坡地上什么不多,就是豆子多,这样多的豆子若是都做成了油,别说是自家村子里了,就是隔壁两个村子估计也足够用的,价钱比镇子上低一些,绝对有的挣,即使挣得少些,那也是个正紧的产业,怎么能不心动,可是这油坊是寻常人能开的起来的?看看镇子上,看看县城,哪一个不是有钱本事实力的人开的?他们村子能行?
  “怎么不能成?要我说,村长,您家开一个最好了,咱们村子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成,村子里想买些东西,除了货郎居然就没有了来源,只能往外走,这也太费劲了些,若是村子里有那么一两个作坊,那能省多少事儿啊,还有烧酒,这活计也简单的紧,咱们那么多山药蛋,若是能烧出酒来,即使只是土烧,也尽够了,附近可没有这样的作坊,想来附近几个村子里里都能卖些,再不济还能卖给那些酒坊,也能挣些辛苦钱。再不成,总比纯卖那些个粮食挣得多些吧,也算是给村子里的人多些出息了。”
  贾训这么一说,村长是真心动了,他也觉得自家这村子其实条件挺好的,你看啊,不说如今这田地里的出息,就是海里的,往日其实也做了些这样的活计,那海带,那紫菜,哪一样不是他们做好了腌渍晾晒之后外卖的,真说起来,这其实也是作坊,只是往日只是自己家里做,从没有集中一处罢了,可就是这样,也方便了不少不是。还有那些海鱼,做成咸鱼卖的时候也是一样有的,若是能将这些全凑起来,以后一并集中好了再卖出去,岂不是更好些?说不得比卖给寻常货郎还多些呢。
  这样一想,村长也点头了,只是他另外还对贾训说道:
  “既然你有这样的想头,怎么你自己不做?真说起来,你家才是最方便的,好歹鱼娘那夫家可是有油坊的,请个师傅什么的,也顺当不是。”
  “村长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兄弟几个可是准备科考的,若是开了铺子作坊,从了商,那可就是三代不能科举了,所以啊,村长这事儿旁人都能做的,反倒是我家不成了。”
  他这么一说,村长也反应过来了,还真是,不过他转头又说道:
  “我也听说过这样的说头,只是我瞧着好像县城好些有读书人的人家家里也是有铺子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他还真是不知道这里头的关窍,觉得很是奇怪,
  “那是他们用了下头人的名字罢了,掩耳盗铃,您想啊,下人开铺子,自然是不会违法的,而下人的身契又在这些主家手里,变相的这铺子也就属于这个主家,律法上可是说了,死契,家生子的一切家产都是属于主家的,可不就是钻了空子嘛。”
  旁人不一定知道,贾训对于这些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贾家世勋人家,可不就是这么干的吗,也因为这样,那些下人,世仆们才有那样的胆子中饱私囊,因为在他们的眼里,那产业可都是他们的名字,时间长了,哪一个还记得这本钱是谁出的?只记着这是主家抢夺他们的家业了。空子从来都不是那么好钻的,忠仆死脑经的终究还是少数,能压制的住下头人,懂得御下之术,明白怎么调控人手,才是家族长久之道呢。
  听到贾训这么说,村长也是一楞,随即笑着说道:
  “还真是,怪不得人家说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果然是这样,不过我也听明白了,这样的事儿,那些大家族才做的,像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就是当老实人的份,你家可没有下人仆役让你指挥。”
  说着这话,村长突然又摇头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才几年,你家就成了这样,或许过上些年,等你们真的考上了,有了功名,成了老爷,说不得还真能过上使唤奴婢的日子呢,咱们村子里,也就是你们兄弟,最是有上进心的,旁人,我瞧着说是读书,各个都没有个长远的打算,实在是不成。能识几个字,不当个睁眼瞎,那就是祖宗保佑了。”
  他对于如今这村子的变化,看的那是分外的清楚,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那样的迫切让卫夫子落籍,好歹让整个村子的档次好上去些,好歹人家也是童生,说不得过上两年就是秀才了,旁人实在是指望不上啊,就是贾家兄弟,毕竟读书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考上呢。
  “村长看的远,所以才有了蒙学,即使如今不成,到了下一代难道还不成?时间长了,总能有老爷给咱们村子添彩的。”
  这话可是说到了村长的心里去了,听着眉眼都笑开了,乐呵呵的说道:
  “也是,这事儿记不得,都说十年寒窗,可见这读书从来就是个长久的事儿,我也不能太奢求了,人啊,就是这样,总是一山看着一山高,如今有了银子,不缺饭吃,我就开始想要脸面了,往日去县衙,总是坐在最后头,看着那些村子里有老爷的人受到人家遵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却想着,为啥咱们村子就没有个这样的人物?为啥旁的村子都能有个乡绅,仕宦?心气不知怎么就起来了,所以啊,我就急了,算了,不说这个,好歹如今五六岁的娃子都开始读书了。总不至于一个都指望不上。最起码我家那孙子我就指望着呢,就等着他将来也给我挣点脸面。”
  那笑容看在贾训眼里,他感觉这村长在这一刻是那么的满足,也是整个村子可以说就是从他手里起来的,这个村长做的确实有滋有味啊。
  ☆、第87章
  住在这样的偏僻村落,即使每一天都过得很是忙碌,即使贾训总是想尽办法将这个村子改善的热闹起来,可这村里的地理位置,周边环境,村落大小其实已经制约了很多可能,若是个一心往上爬的人,说不得早就想着怎么离开这里,怎么去繁华的地方创造更多的财富了。
  可是贾训却不是这样,即使他对于前一世的死依然耿耿于怀,即使他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念头,想着复仇,可是这只是他心里最深处的那么一个念头,或许在他重生后感受到这个家温暖的那一刻,心就重新有了牵挂,他总是不自觉的在为这个家努力,总是不自觉的想将这个落后,贫瘠的地方改造的更加舒适,这样的念头甚至压过了他复仇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个往日最是冷情的村子里渐渐的生机盎然,村子里已经再也看不到往年那种简陋的屋舍,家家户户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院子,宅子,虽然未必是城里那种所谓的青砖大瓦房,可却也绝对是最适合,最牢固的宅子,人丁从一百刚出头,到了五六年之后,已经是成了有两百来人的样子,不单单是村中孩童自然的增长,青壮几乎没有出海遇难的损失,老人因为吃的好,没有病饿而死的惨况,更因为随着卫夫子那一家子四口人彻底落户之后,还有好几家过来投靠落籍的村中人家的近亲。
  这海螺村日子好过,并不是说这天下就太平了,外头过不下去的人总是有不少的,像是贾训姑父,钱大海舅舅家的表哥一家,那是三德镇南面齐家村人,往年倒也勉强过得还算是可以,可谁知道却遇上了豪族世仆在他们村子里买地,一个划拉,生生就逼着他们卖了祖传的三亩地,不止是他们家,村中很多人家都遭遇了这样的威逼,低贱平民,哪里能和这样的人硬拼,一个不好家破人亡也是有的,所以只能生生的咽下了这一口气,拿着明明是中田,却只卖了个下等田价格的九两银子,索性又卖了家中的三间破旧祖屋,这齐大一家子六口人就带着和他一样过不下去的齐二一家五口,直接投奔到了钱大海家。
  为什么来钱大海家?还不是上一次鲸鱼的事儿!他们也是得了钱大海一家救济,送了五斤鲸鱼肉的人家之一,知道钱大海如今日子过得还成,就想过来暂歇,好歹在他们几个家中男人重新找到活路之前,家中孩子能有个能安生过活的地方,顺带也有那样的心思,想问问,这渔夫的活计他们能不能做,没有了田地,他们实在是没有了其他的手艺,就是想学,也没有学的地方,唯一能想到新的营生,也就是打渔了,好歹这表弟是渔夫不是,总还有个能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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