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新的可能
柳执初哦了一声。困劲儿上来，她有点熬不住。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直接睡了过去。
等到日上三竿、她也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赫连瑾已经不知去向了。
柳执初心里，一直盘算着方才的事情。她有些坐立不安，盥洗用膳过后，便一直等着赫连瑾回来。
赫连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柳执初连忙上前，看旁边没人，便压低声音道：“赫连瑾。红袖楼的事情……”
“我知道。”赫连瑾微微颔首，声音极轻，“听闻明日，红袖楼有达官贵人设宴。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去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话正中柳执初的心坎。她用力点了点头，直接答应：“好！”
赫连瑾微微勾了勾唇，揉揉柳执初的脑袋。
柳执初正开心着，也就没有因为赫连瑾的举动，而多跟他闹腾。只是瞪了赫连瑾一眼，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头发，便颠颠地回去做起了准备。
翌日上午，赫连瑾提前处置完朝中的事情后，回宫乔装打扮一番。
他先是以各种理由搪塞了宫人，让他们在外头伺候。下午若无意外，不要再来。
见此情形，宫人们还以为，赫连瑾是想借机跟柳执初亲近一会。毕竟他们感情不错，年纪又轻。抱着这种念头，也是情理之中。
宫人们心领神会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行礼退下。赫连瑾回头，看向一旁明显松了口气的柳执初：“走吧。”
“好。”柳执初同样也换了衣服。她答应一声，跟着赫连瑾一起离开。
两人悄悄从一处少有人来的宫门，离开了皇宫。皇宫门外人来人往，十分繁华。赫连瑾带着柳执初来到人群当中，稍稍转了两圈，便敢确定，身边绝对再也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走吧。”赫连瑾微微松了口气，眼底带着笑意，看向柳执初。
“好。”柳执初点点头，和赫连瑾一起，沿着繁华的京城街道上往前走去。
两人走着，柳执初特地抽空仔细观察了身边的种种情况。
尽管京城街道繁华，但不知为何，这会儿在街道上走动的人，年纪似乎都不小了。
街上的贩夫走卒，一个个都有三四十岁。十几岁的孩子很少，几岁的小孩更少。
另外，街上还有不少身上有残疾的人，正在街角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晒着太阳。这种残疾的人，不管是在南疆十二国，还是在赫连皇朝的时候，柳执初记得，都很少见。唯独在大俞朝，才会如此多。
柳执初看着看着，不由皱了皱眉。看来，大俞朝的老人，的确是比赫连皇朝的要多。也难怪大俞朝的大臣们，会提出那样没有人情味，甚至是有些惊悚的提议来。
“赫连瑾。”柳执初轻声，“再过十几年，大俞朝一定会变得比现在，还要……”
说着说着，柳执初不由摇头。看来先前赫连瑾的判断一点也没错，俞天启的确是丢了个大大的烂摊子给他。
赫连瑾闻言，也是苦笑。他微微颔首：“不错。这一点，我先前也注意到了。”
其实要想解决这件事，倒也不难。只是，赫连瑾绝不想用那些大臣们口中的说法，去处理这件事。
身为碧玉阁主的时候，他可以心狠手辣，可以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但身为未来的君主，他难免就要有所收敛。要不然，这大俞朝的基业，恐怕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柳执初无言，只能握了握赫连瑾的手，当作鼓励。两人谁都没再说什么，携手进了红袖楼。
红袖楼金碧辉煌，处处都彰显着主家的卓越不凡，以及多金。楼里用玳瑁镶嵌梁木、房梁上镶嵌着散碎的夜明珠，即使是白天，也散发出幽光。室内以椒泥涂墙，一进门就有一股子奇异的暖香。和红袖楼里菜品的味道一起传来，越发让人心情更加畅快。
柳执初进门左右看了看，忍不住感叹一声：“这里看上去就很贵。”
“柳执初，你……”赫连瑾听得微微失笑，不由回头多看了她一眼。虽说现在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但柳执初的感慨，总让他微妙地觉得，心情松快了不少。
“哎呀。”柳执初也知道，自己的感慨有些奇怪。她吐了吐舌头，“我说的都是实话。”
赫连瑾失笑摇头，揉了揉柳执初的脑袋。正要继续说什么，前头店小二已经颠颠地跑了过来，赔笑问：“二位客官好，楼上还是楼下？”
“自然是楼上。”赫连瑾狭长的眼睛轻轻一转，落在小二身上，“你们楼上最好的雅间，带路。”
店小二一看这是大主顾，笑容立刻殷勤了不少。他搓着手，陪笑道：“客官，今日当真是不巧了。不是小的不肯把最好的包厢给您，实在是最好的包厢啊，已经有人定下了！”
“什么？”赫连瑾拧眉，眉宇间立刻浮现不悦的神色。他冷声道，“是谁定下了这里的包厢？”
一看他的神态，店小二就断定此人身家背景颇为丰厚，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他唯恐引火上身，飞快回答：“是丞相林大人，还有吏部尚书、礼部侍郎等，各位大人今日在这里相约聚会。”
店小二一口气报了这么多官名出来，期待的，就是能将赫连瑾的气势压下去、让他主动放弃包厢。
果不其然。赫连瑾皱了皱眉，神色很快变得悻悻，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劳什子包厢，本……唔，我不要也罢。”
柳执初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她一把拉住赫连瑾的胳膊，转头看向店小二：“那就安排在那间雅间旁边吧。不管怎么说，我家公子的排面，可不能差了！”
两人能松口，对小二来说，是个意外之喜。他顿时大大松了口气，殷勤点头道：“是是，那是自然。二位都是这里的贵客，我们绝不会让贵客受委屈。来，雅间二位——”
店小二一声吆喝，带着两人一起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