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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暮晚摇正抱怨着他的无动于衷,听那背对着她的少年郎君道:“我怎么是木头了?”
  暮晚摇:“你要不是木头,就不会旁边睡着娇滴滴的美人,你只背对着我,连头都不回。”
  他不吭气。
  暮晚摇伸手想戳他,但是指尖只是轻轻挨了一下他的后背。她记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便不敢乱碰。
  她意兴阑珊,翻身也想背对着他了:“要不是怕你受伤,我就睡你了。”
  言尚坐了起来,他靠着床沿坐了起来,起身拉开床帏。暮晚摇偷看他要做什么,心里嘀咕难道他被她说的生气了、要走了?
  她心里不安着,见言尚回头来看她。目光依然是清润的,但也许是灯火太暗,他的眼中光影重重,有了更多的含义。
  言尚倾身来抱她,将她抱了起来。暮晚摇茫然不解,下一刻脸忽然羞红,因他的手指轻轻勾过她的腰间带子,温暖的指腹揉过她的腰。暮晚摇腰肢一下子软了,不太冷的空气窜上她的冰雪肌肤,小腿上起了密密的鸡皮疙瘩。
  她面容绯红,又突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她还不曾见言尚这般主动,便又羞又喜地望他,又因膝盖空荡荡地沾了空气,而微微发抖。
  她见他垂目去看,忍不住害羞,伸手捂他的眼睛,口上还笑嘻嘻的:“不要看!”
  言尚抓着她伸过来的手,头一偏,就吻在了她手腕上。细密的郎君气息和柔软的肌肤相贴,暮晚摇浑身战栗,睫毛颤得不停。而他竟然没有结束,雨点般的气息顺着她的手腕,蜿蜿蜒蜒,穿山入水。
  言尚赤足蹲在床榻边,脸挨着她的腹,另一手搭在她膝上,轻轻推了推。
  暮晚摇不解看他。
  因她从不曾想过他会有这样大胆的时候。
  下一刻,他低下了头,吻继续顺着山水丘壑,缓缓流淌。
  他跪在脚踏板前,长发落在肩上,低下的睫毛密帘一般。暮晚摇登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叫一声,她受不住,上身仰倒,倒在了床褥间。她全身涨红,而他的气息柔柔地在下,为她染上了桃红色。
  暮晚摇要疯了。
  长发落在枕间,她雪白的足踩在他肩上,踢他:“放开!放开!不许这样……不许这样!”
  然而声音带着哭腔,又因愉悦至极而微微发颤。
  春雨淋淋,灯火重重招摇,星眸半闭,唇儿微张。她不堪地用手捂住嘴,眼尾尽是绯红色和涟涟泪意。
  山水纡曲,袅袅濯濯。郎君跪在地上,女郎躺在床上。帷帐照着二人的身影,光影黯淡,朦朦胧胧,一片暖色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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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中。
  郊外北营地的军队已经入睡,只有巡逻军士巍然而立。
  主账中,只有刘文吉靠着一张榻,手里握着一把剑。
  他闭着眼,昏昏欲睡时,剑也不离手。他时而从噩梦中惊醒一瞬,蓦地睁开眼,看到黑漆漆的帐中只有自己,便重新闭上眼。
  他时刻警惕着外面随时会发生的叛乱——北营地这边,定要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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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府中,赵灵妃已经歇去了,韦树仍坐在书舍的案前。
  他孤零零地坐了很久,夜色已经深透,外面一声猫叫,将他惊醒。
  他凝视着书案半天,铺开纸,开始写一封折子——
  求去出使诸国,联络巩固大魏与周边诸国之间的关系。
  他写一道折子,论大魏和周边国家亦敌亦友的关系,又抒发自己的雄心壮志,用华丽的文采装饰,好让看到折子的人为他的抱负感动,答应他的请求。
  韦家拿韦树当棋子。
  韦树却要跳出这张棋局。
  他对不起自己的老师,但他知道怎样才是更好的。他宁可离开大魏出使各国,之后数年不能归,也不愿成为他人手中的棋子——
  韦家可以让御史台停了他的职。
  然而他们不能一手遮天,让周边诸国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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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中,皇帝半夜从噩梦中醒来,便再也睡不着了。
  睁眼等着天亮时,外面伺候的成安知道陛下醒了,便进来伺候。
  一会儿,成安通报了一个消息:“陛下,言二郎似乎离开长安了。”
  之前皇帝就派人监视言二郎,言尚行事规规矩矩,好不容易出了一件没那么规矩的事,下面的人立刻来报陛下。
  皇帝默然。
  若有所思:“丹阳什么时候离开的长安?”
  成安听懂了皇帝的意思,说:“公主殿下是天亮时走的,言二郎是午膳后走的……但公主是坐马车,言二郎是骑马……也许真的能追上。陛下,看来言二郎和殿下真的要好事将近了。”
  皇帝目露笑意。
  轻声:“那朕就要给言素臣一个升官位的好机会了……全看他能不能抓得住。”
  他叹气:“言素臣不强大,如何能护住摇摇呢?”
  第106章
  言尚一只手撑在床上, 一手打开帷幔,俯眼来看那躺着喘气的公主。
  发如藻铺, 香腮嫣红。如同一道清白月光照于她身,山丘湖面尽是冰雪覆来。她眼中眨着濛濛如水雾一般的光,春情诗意荡于眉眼间。一切结束后, 她尚有些缓不过神,蹙着眉向言尚凝睇而来。
  言尚心脏扑通, 有些惊讶、又有些恍惚地看着她现在的样子。
  他第一次在她身上见到如此慵懒肆意的风情,她比之前两次状态都要好很多。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让暮晚摇舒服了。
  女郎眼尾飞霞,香汗淋淋, 娇喘微微。他被她的声音弄得也有些难受,但是那猫儿般的气息每拂过他耳边一次, 他都想更努力地讨好她, 想听到她更多的。
  言尚的心跳声大得,让他觉得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他沉浸于她此时的美丽, 禁不住俯下身, 想要亲一亲她的唇。
  暮晚摇伸手挡住了他的气息, 她声音仍有点儿哑, 却娇娇的:“不要!脏!”
  言尚无奈低声:“你自己的东西,你也嫌脏?”
  暮晚摇瞪向他。
  他垂着眉眼,面上也如染霞一般,青丝铺落。他这般微微笑了一下,便如山水轻荡一般惹人心动。暮晚摇看得心旌摇曳时,言尚已经放下帐子, 离开这边了。
  言尚去取了茶水漱口,又找了一方帕子来。他估计暮晚摇肯定是懒得洗漱,便想为她擦拭一下。他又这般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再回到床上的时候,刚打开床帐跪在木板上,一个娇娇的小人儿就展开雪臂抱了过来,让他占尽了温香软玉。
  暮晚摇抱怨:“你又去这么久!本来有点儿兴致,都要被你来来回回地搅没了。”
  言尚有些羞涩,他解释:“我只是去收拾一下。”
  暮晚摇笑盈盈:“言小二有没有被你弄得下去了?”
  言尚没听懂。
  而她直接用行动让他听懂了——她伸手向他腰腹下揉去,指腹触挨。言尚一僵,顿时血液逆流,反应不受控制。她露出了然笑,偏过脸,有点儿戏谑、又有点儿看热闹地向他望来。
  他脸红透:“摇摇!”
  暮晚摇:“你听懂了啊?”
  言尚无奈:“你都这样了……我又不是傻子。”
  暮晚摇笑眯眯,心想和聪明人玩就是有意思。稍微一点拨,他就懂了。但是言尚停顿了一下,温柔地拨开她的手,轻声:“我明日还要回去呢……不方便。”
  暮晚摇诧异:“难道你还能折腾一宿?你还有那种本事?”
  言尚微恼,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口无遮拦?我是说……在旁人的地盘,我不自在。”
  暮晚摇哼笑:“你何时自在过呀?你从来都不自在。嫌白天光太亮不能避嫌,嫌晚上孤男寡女落人口舌;嫌不是床不合礼数,嫌马车颠簸让你害怕;嫌时间太短我不满意,嫌时间太长被人发现;嫌婚前总是不好,嫌我迟迟不许婚……你就从没自在过。”
  言尚无言。
  他却说不出话,心想自己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见言尚手拿着一张帕子、半天纠结着不动,暮晚摇叹口气,拉着他坐下。她拿过他手上的帕子就要擦拭自己,她抬起膝盖,只是停顿一下,就见言尚匆忙扭脸背对她,不向这边看来。
  暮晚摇对着他的背影皱下鼻子,嫌弃他的放不开。
  她心中琢磨着总要言尚放开一次……男女之事、闺房之乐,天经地义,他却没有一次能真正打开他自己,就总是不能享受到最快乐的时候。暮晚摇想来,都替他有些可惜。
  许久,听背对着她的言尚低声:“你擦好了么?”
  暮晚摇:“嗯。”
  他转个肩,见她已经穿好中衣、没有哄骗他,这才微微舒口气,倾身来要拿她擦拭过的帕子。见他又有起身去收拾的样子,暮晚摇服了他了,从他手里抢过帕子往外面地上一扔,拉着他躺下,不悦道:“不要管了!明日会有侍女收拾的。”
  言尚被她拉着侧躺下。
  金色的帷帐和烛火照在他们身上,暮晚摇与他面对面而睡。安静躺下,四目相对,空气变得滚烫如炸。
  他睫毛颤抖,眼眸垂落,有点躲闪。
  暮晚摇见他这样,看他凌乱的乌发,看他面上还未褪去的红色,她越看越是欢喜。她再垂眼看他的腰下,问:“真的不用我帮你么?我用手也可以啊。虽然你后背受了伤,可是其实侧着来……也行啊。”
  言尚摇头,说:“一会儿便好了。”
  暮晚摇故意道:“别人家的女郎,是让情人越看越上火。我却让你越看越败火。你是故意的么?还是我就这般没有吸引力?”
  言尚:“什么上火败火?”
  暮晚摇:“……”
  她经过几次试探,试探出他还是她认识的言二郎。即便他为她做了这种事,他对男女之间那些污言秽语、暧昧的调笑依然是不太能听出来的。和他在一起,暮晚摇觉得自己实在龌龊。
  暮晚摇捂脸。
  言尚却过来拉开她的手,要看她的脸。他轻声却坚定:“别躲。我想看看你。”
  暮晚摇从指缝间抬起圆圆的眼睛看他,见他眉目舒展,微带笑意,她便跟着放松,被他拉下了手。二人这般对视,竟是齐齐忍不住露出笑。暮晚摇撒娇地唤一声“言二哥哥”,她蹭啊蹭的,蹭入了他怀里。
  长发在他颈间揉了揉,她叹气般地搂住他的腰。
  言尚在她耳边低声:“我做的好不好?”
  暮晚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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