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城旱灾

  早朝之上周文帝端坐在龙椅上,大臣中迈出一人“启禀圣上,今年久久未曾降雨。民间多处隐隐有旱、灾征兆,望圣上指示。”
  周文帝皱皱眉,如今已将至五月却迟迟未曾降雨,天气干燥闷热的不同寻常,如果照此下去必有大旱!可是这种天灾就算是及时预料到又能如何?
  “容后再议。”此等大事还是从长计议才好,递给了一旁太监一个眼色。太监扯着嗓子高唱“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等到下面没有人站出来又唱道“退朝!”
  “回禀公主,今日陛下与群臣只是商议了旱情。”周嗣音坐在榻上,影子恭恭敬敬的汇报着今日早朝的情况。周嗣音的白玉润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榻边的扶手上。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起身出了寝宫去了御书房,早朝上周文帝如果有什么难题下了朝都会来御书房待上好久。
  “父皇又有烦心事?”
  周文帝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周嗣音,眉头仍然紧紧锁着。“旱情,如今并不严重,可是不得不防。”
  周嗣音伸手为周文帝抚平了眉头“如今何处最严重的?”
  “闽城”
  “闽城至关重要,如果发生旱、灾,后果不堪设想。”
  “朕知道,闽城与匈奴交近地势偏高,且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周国与匈奴交战所用的军、粮多数屯处在闽城。如果将百姓撤离,匈奴一旦来犯周国危矣。”周文帝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周嗣音抿嘴浅笑,一双凤眼中一道光一闪而过。
  “父皇不觉得这正是好好磨练良小世子的大好机会吗?闽城与匈奴交接,此次赈灾不如就派他去熟悉一下地形。”周嗣音眯了眯眼,仅仅是熟悉地形可是大大不够……
  周文帝抬头看向周嗣音,有些惊讶。“可是这闽城之灾……”
  周嗣音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闽城?”
  周文帝“……”
  崇文乙亥年四月周文帝下了旨任命嗣音长公主的驸马良子宁为武官从三品驸马都尉,治理闽城旱情,念在长公主与驸马伉俪情深准予相携共同抗灾。
  良子宁接下圣旨后请了假侯府探望父亲,而此时陈有年与陈心忧也正在府上。
  侯府上一绿衣丫鬟得了消息面色欣喜匆匆往后院跑去。
  “小姐!小姐!少爷要回来了!”陈心忧的贴身婢女翠儿一听到良家少爷要回来急忙跑到后院通知给自家小姐,她家小姐自从表少爷大婚后茶饭不思,身子一日比一日单薄。本来就瘦的像一根竹竿子,现在就像那娇弱的花儿,仿佛稍稍一阵稍稍大点的风就能将小姐带走了。
  陈心忧听到翠儿在外面的喊声,绷断了手下的弦,断弦一下子就将陈心忧白皙的有些过分的手指割出了一条深深地口子。
  她回来了……自己夜夜等、日日盼、朝朝暮暮的忧虑……终于回来了。
  当初所有人都在打笑着驸马与公主的闺房秘闻,只有她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胆。万一表哥被人知道女子身欺君之罪性命堪忧!陈心忧一直怕,怕有一天睁开眼身边有人告诉她良子宁身份暴露!已经被处斩了,她悬起来的心一刻也不曾放下过……
  “翠儿!我……我的妆容可还好?”陈心忧卑怯的眼神直直的打疼了翠儿的心,自己家小姐被多少人宠着,疼着,明明就是表少爷与小姐先有的婚约!都怪那个昏君!!将这般如同谪仙一般的人儿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翠儿朦胧着泪眼,捧住陈心忧的脸一字一句诚诚恳恳“小姐好看!小姐最好看了,翠儿没念过书只知道小姐是如同仙子一般的美人儿!”陈心忧看出了翠儿眼中的诚恳,稍稍放了心“翠儿,你为我再梳一梳头吧。”陈心忧摸了摸一只珍藏在怀中温热的桃花琥珀,就算不能做你的妻,我也希望能够妆容整齐的出现在你面前,无论何时你回忆起我都是一片美好,心忧便已知足。
  翠儿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含着泪点了点头。散了陈心忧的发髻,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一遍遍的梳着陈心忧如瀑的青丝。眼尖下竟然发现了几根白发!
  捂着嘴,越发哽咽,心痛的唤出声“小姐!!”陈心忧不解的抬头目光询问“怎么了,翠儿?”
  “小姐……”翠儿颤着手将白发递与陈心忧手中,陈心忧看着这几抹扎眼的白发,神色暗了暗“几根白发而已,拔了便是。”说罢将白发挽了几圈在手指,狠狠地一齐拽下了那七根白发……
  “小姐!!你这是何必!拽下这白发疼了的只有你自己!”陈心忧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是柔声“继续梳吧。”翠儿拿着木梳手上的动作轻了又轻。生怕再拽疼陈心忧。
  陈心忧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到了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不过……陈心忧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女为己悦者容吧。
  下人来通报驸马与公主已经到了,此时翠儿也给陈心忧梳好了发,二人出了房门往前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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