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寂寞了就出去走走呗

  这天晚上，桑都司回到家里，到了主楼门口，整理了一下心情，调整出笑容后进门，向如往常一样跑过来迎接自己的维罗妮卡，举起手中的包裹，道：“看！这是什么？今天有两份哦！”
  “哇哦！”维罗妮卡发出开心的欢呼声，然而并没有接过礼物，而是先抱住桑都司蹭蹭。
  “今天在家里有乖乖的吗？”
  “嗯！午饭有好好吃！”
  “昨天是我太不好了，是我回晚了，本来晚饭应该我们两吃的，没跟你说好，晚了就一个人先吃，昨天那是……”
  “唔嗯——嘟，桑都司回来，维罗妮卡就开心！”
  感受着蹭着自己的维罗妮卡，桑都司心中叹息，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人忍心去伤害她？管他什么世界末日，现在的自己只想保护她……
  纠结着桑都司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思路突然清明无比，之前一直以来的烦恼似乎都是幻觉一般，不再存在了。
  心情大好的桑都司，拍拍维罗妮卡的小脑袋，然后牵上她的小手，跟她一起进屋上了二楼去。
  “我们今天把上次爸妈送来的手工奶酪吃了吧！”
  “哇呼！”
  “嗯，就起司生蚝大餐吧。”
  “哇呼！”
  “饭后甜点就是你最喜欢的慕斯哦。”
  “哇呼！……一起吃！”
  哦？居然懂得分享了？以前不都是连我都不让碰，护食小老虎一样，吧唧吧唧，吃独食的吗。桑都司露出微笑：“嗯，一起吃……”
  然后在餐厅休息区等待料理机料理的时候里，桑都司查看了房屋的任务日志：“……哦？今天卖出了三个手办啊，怎么都是原色的……哎呀，糟糕！我又忘记买染色剂回来了！是金属灰对吧，哎呀，红色跟宝珠蓝消耗也很快……”
  “不用担心哦。今天、今天的客人，说啊，说……原色就好，嗯。”
  “嗯？改需求了吗？”桑都司抬头看了维罗妮卡一眼，少女低着头摇晃着身子，看不见她的表情，似乎在玩摇椅子的游戏，就没有太多在意，“唔，这么说起来，之前似乎也有过要求自己享受上色乐趣的客户。”
  “嗯嗯，就是这样吧！”
  “但以后的客户就说不准了，唔，现在进城买颜料有点晚了，我去社区商店里看看吧，这算是一般生活建筑用漆，我妈那家店里一定有。”说着就直接联网拉开信息屏，联上那家商店，搜索起商品列表来。
  “网购呢？维罗妮卡可以在家收件。”
  “……我不想在太多不相干的地方留下这边的地址痕迹，维持我们波波球的网店也主要是为了给你的存在打掩护……嗯，果然有卖！他们还有一小时才关门，我去个大概十分钟就回来，可别偷吃，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哦。”
  “嗯！”
  看着离去桑都司，维罗妮卡放下心来，看来嘟嘟没有发现，屋子后进仓库里多了盘子面积大小的一块空白区域，系统显示是被杂物占用，实际上那里放置着五小瓶她私自出门买回来的颜料。
  去的正是最近的这家离家最近的社区商店，也就是桑都司母亲上班的店子。整个外出过程全部信息修改掉了，购买花费的钱财，是从今天客人支付的货款里挪用出来的，通过账面作假暂时掩盖了过去，毕竟是小数额。之后满满回挪填平就行了。
  最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就是每天上色工作中掺杂入一些自己私自购买的颜料，这样迟早有一天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将其消耗完。
  如此这般，信息上自己能黑入掩盖，账目能圆回，实物证据不会留下。那么一切就都没有发生过了，都没有发生……自己能帮上忙，又能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真是开心呀！
  料理机那边奶酪跟烤海鲜的香气飘来，闻着着诱人的烹饪味道，维罗妮卡坐在椅子上踢踏荡起双脚，开心无比。
  之后的日子平静而又充实起来。
  桑都司一开始还觉得，身旁有个人一起睡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晚上会有点莫名睡不着，然后早上又会莫名被身旁的动静惊醒，感觉十分古怪。而维罗妮卡刚被救出来那会儿，非要待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尤其是要闭上眼睛，一片漆黑的时候。
  现在倒是能坦然接受身旁多个人的生活了，也因为多了一个人，每天都想着她会在干什么，让时间变得飞逝，本来已经渐渐不再发呆了的，但现在又会呆呆想着她的事情……心情有忧心忡忡的，有乐呵呵的，有隐隐期待的。
  迷迷糊糊猛然间意识到时间居然到了西月，天气开始慢慢转热，这天离开城市回家的路上，打开悬浮车的车顶能明显感觉到季节的变化。
  杰米斯兰堡星按照相邻几颗兄弟人造行星的方位，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月，一个大月里又有一到六个小月，精确的月份是数字加上东南西北，桑都司具体就是“一西月”出生的。每个小月都是二十八天整，一年一共有二十四个月。
  口头上的半年一般并不是精确的十二个月，而是间隔了两个大月就算是半年了……桑都司救下维罗妮卡是在东月里，那是杰米斯兰堡星自然环境下最舒适的月份。而现在西月已经过了一个小月，也就是说不久就要到学校惯例的西月长假了。
  学生们都放假了，老师实质上也是工厂、企业的半个员工，因此并不会跟着一起放假，然而桑都司这边却是半个学生，所以也会有休假，只不过同样的，休假期间需要完成一份研究报告。
  要放假了呢，要不要趁机带维罗妮卡出去看看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这天晚上回到家里后，桑都司就把这件事情跟维罗妮卡说了……
  “出去玩？维罗妮卡不明白哦。”
  “就是去远一些的地方旅行，海边怎么样？最近经常听见有人提起海滨来着，我也只是在网络上看过，实际没有去过呢。”
  “海？”维罗妮卡歪歪脑袋。
  桑都司拉出全息屏视频：“是哦，就是这样在地面上的一大片水，跟天空的颜色不一样哦，是蓝色的呢。”
  “海？海？！海！哇哦！”维罗妮卡自己调出一堆大海的视频双眼发光。
  “是的呢，大海，等我这边放假了，一起好不好？”
  “好！！！”
  于是两人就有了一个一起去看大海的约定。桑都司莫名想起了某一段剧情，具体是哪里的，是游戏还是影视作品记不清了，反正也是看大海来着。总之维罗妮卡热情高涨十分兴奋，也让桑都司期待起来……
  去看大海呀？会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呢？网上说咸咸的，盐溶液自然是咸的啦，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比罗宋汤更咸呢。大海为什么蓝色，为什么天空不是蓝色，当然跟折射率有关啦！
  咦？深海恐惧症？深空综合征？深海大怪兽，唔，看起来好可怕的样子……深水浮力液压确实能支撑大体型生物呢，有点害怕，嘟嘟……唔，嘟嘟上班去了……
  说起来星球都是人造的，都这个年代了还没有扫描、探测证据，怀疑自然进化诞生的新物种而已？哼，博人眼球的文章！维罗妮卡要吃大鱼，才不会害怕呢！
  小小的生产线自律工作着，二楼楼板有围一圈那种吸收空气分子震动的水晶柱，因此整个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维罗妮卡莫名感觉外面虫鸣声大了起来，嘟嘟也吩咐，蚊虫多了，而且天气开始变热，既然全天运行空调了，虽然窗户开着关着都无所谓，但关着上可以节约一下用电，可以让力场不用束缚室内空气分子。
  窗户外的世界啊……
  之后的两天里又正好碰上了一周休息日，两人窝在家里好好研究了一下海边的情况，不光分析了杰米斯兰堡星的几大洋，还把本国所属的几个行星也都研究了个遍……维罗妮卡最喜欢的是那个天空跟大海一样是蓝色的星球，看起来连成一体了一样十分壮观。最讨厌的是一个灰色的大海，那星球由于大气层气旋大斑点的原因，常年日照不足，海水因此一片黝黑的模样。
  然后又一起看了关于海边的电影、电视剧，以提供一些旅游的参考，例如《海滨假日》之类的……不得不说，关于海边的影片大多数都是爱情为主题的，结果看得两小年轻一愣一愣的。
  “结婚？维罗妮卡跟桑都司？”
  “……结婚？跟我爸妈一样？唔，有点无法想象啊。”
  “我们，现在就算是结婚了？”
  “算吧？大概，如果说两人在一起生活的话……”
  “结婚！”维罗妮卡兴奋起来，扭头就扑到桑都司身上，然后转身就坐在他怀里，窝在一起继续看全息投影的影片。
  桑都司伸手摸摸傻呵呵着的维罗妮卡，最近有专门买洗发水了，似乎真有点效果，一头漂亮的紫发活力充沛光泽十足，手感上也感觉更加丝滑了……比起结婚，桑都司感觉更像是在照顾女儿，或者小动物……
  观影的周末过完，虽然没有获得任何旅游启发，但两人都很开心。上班的日子到来，早餐时维罗妮卡头一回耍赖，缠着桑都司不要走在家陪她继续看影片。
  但最后结果可想而知，桑都司依然还是去上班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前喜欢期待无比的食物也变得索然无味，草草吃完，让波波球收走，维罗妮卡又获得了一种新的感情——寂寞。
  嘟着嘴，开始自己的工作。
  由于买的是手指粗细的小瓶颜料，这几天下来，今天只需要把最后剩下的掺杂在嘟嘟买的大桶颜料里一起用掉，那么就既没有浪费，又成功解决掉证据了……最后的善后工作就只剩把小瓶给找地方丢掉了。
  于是维罗妮卡第三次离家出门，这次选择的时间是处理完所有订单的午饭后。
  一如既往，首先戴上自制的模拟自律机器人信号的手环，穿上水绿色的连衣裙，简单的无夸张装饰的连衣裙，满足桑都司所说的低调，被偶尔拍摄到也不惹眼，然后水绿色是自己使用机械染成的，怎么处理衣裙，给内裤加蕾丝，印动物图案什么的，嘟嘟一向由着自己……
  而把纯白色的连衣裙弄成水绿色，是为了符合战术上的草原迷彩，提供保护色——这是自己查询资料得出的方案……最后是一个大遮阳草帽，是让波波球用仓库里的废弃装货麻袋编成的，还没有拿嘟嘟看过。
  最后是外出用的鞋子，同样是利用波波球编织的草凉鞋，藏在院子半人高的杂草丛里……院子里杂草据嘟嘟说是他爸爸给他的番茄还是豆荚种子长的，但扫描结果怎么都是跟外面草原上一样品种的杂草而已……这间菜园院子是嘟嘟爸妈要求建造的，但嘟嘟从来就没管过，最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手提着自己系上提手的帆布袋，里面装着需要丢弃的小瓶子，最后使用全息投影镜像自己，上下打量一遍，紫色的长发盘起来藏在帽子里，全身覆盖着草原保护色，嗯，十分完美。
  最后确认时间距离嘟嘟下班还有四个多小时，绰绰有余。维罗妮卡轻车熟路地推开院子大门，呼叫来社区免费公共悬浮车，搭乘了上去……
  她的目的地是十公里外的社区商店，这也是她目前独自移动的最远距离。
  家里其实就有垃圾处理机，包括波波球这样的金属物品在内，都可以被分解成小颗粒然后压缩成块，你可以让波波球自己运送往回收站，或者等每个月的定期回收车。
  但维罗妮卡觉得被分解成颗粒依然不能放心，可以说只要这瓶子还待在家里，无论是何种形式，她都不会安心。
  而利用波波球的话，只要它离开这栋房子，在外面一路都会留下痕迹，因为它要调用这边的交通地图，进入中控交通网来移动，自己没办法进行信息掩盖，风险太大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决定了，由自己亲自来处理颜料空瓶，而整个社区的唯一垃圾回收站，以及唯一的垃圾桶，就在社区商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