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合作（三）
季之远的设计很出色。在他把效果图展示出来的时候叶南青有被惊艳了的感觉。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预算要求？叶南青暗暗担心。
季之远详细地讲解了他的设计构思，选择的建筑材料，最后，他附上了一份预算案。这份预算案列出了需要的各种建筑材料的数量，成本，建筑过程中会产生的损耗也计算在内，非常详尽，资金数额恰恰控制在了二十亿以内。
季之远讲完后，会议室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是季之远了，叶南青想。
程路鸣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
“季设计师的设计确实很好，很出色，我个人认为完全有能力在这次竞标中胜出。但是，下面还有作品没有展示，我想大家都辛辛苦苦地付出了，是不是给后面的一个机会？”
“哈哈哈，”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改之前的凝重，大家的心情都变得轻松起来。程路鸣走到大屏幕前面站住，示意讲解开始。叶南青这才发现，接下来的是程路鸣的作品。
叶南青的心里既期待程路鸣的设计更好，又不想他超过季之远，心里很矛盾。
程路鸣站在大屏幕前，自信，从容。他的设计如同他以往的风格，大气，稳重，低调奢华。
本次评比最后聚焦在季之远和程路鸣的身上。叶南青觉得两个人的设计各有所长，季之远的偏重务实，注重细节，设计上细分了各个功能区，总体比较突出本市特色，他设计的商业城满足了商业功能，还兼具了成为一张本市宣传名片的功能。
程路鸣的设计很符合当下商业城的主流，无可挑剔。
两个人的设计都很完美，叶南青一时无法决定取舍。虽然她心里有一点点倾向于季之远，但是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她要公平，她暂时做不出决定，于是，提议大家不记名投票，选出最好的那个。
“我赞成叶总不记名投票的决定，不过，我请叶总把投票延迟到下午，给点时间，给我和季之远设计师在准备一下。”程路鸣说。叶南青不知道程路鸣这样说有什么目的，但是，她同意了。
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叶南青示意程路鸣有话可以说了。
“叶总，我之前拜托了朋友打探一下别家的投标作品，刚刚收到了消息。”程路鸣把手机打开，把里面的文件给叶南青看。
里面有几张设计效果图，叶南青仔细看过，对比后发现，和程路鸣的设计风格很相像。
“师兄，你的意思是？”
“叶总的意思呢？”
“师兄，他们的风格和你的设计风格接近，但是，我觉得你的设计比起他们的更好，我想也许你的设计是对的，你的设计方向和他们相同，大家都朝着这个设计方向，说明这次招标也许就是要选用这类作品。而季之远的设计显然和你们不是同类。”
“放弃季之远的设计，你愿意？”
“不愿意又如何？这事关叶氏投标能否成功，我一切以叶氏为重。”
程路鸣忽然很愤怒，“叶南青，季之远就这么让你心疼吗？”
“师兄你说什么？”叶南青不明白好好地说设计作品，怎么就扯到季之远的身上。
“叶南青，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和季之远之间的暧昧公司里还有几个看不出来的？我就不明白，季之远哪里好？你这么心疼他。”
“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你敢说你对季之远没有别的心思？”
“我，”叶南青说：“我现在一切以和叶氏的合作为重。”
“那和叶氏合作结束后呢？”
“师兄，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意义，可是，就算不是季之远，我也，”
“也不是我。”程路鸣自嘲地笑笑，“其实，是不是季之远有什么意义呢？就算不是他，也不会是我。我就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好？”
“师兄，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太好。我觉得我可能永远做不到对你有你对我的一半好，所以，师兄，比起别的感情来，我更敬重你。”
“敬重？我要你的敬重干什么？”
“师兄，”
“叶总，你先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叶南青出来后，她知道这一次感情上的事情必须面对了。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了，叶南青想，我已经够幸运了。
叶南青在她的办公室外看到了季之远。季之远对着她的办公室门出神，他穿着灰色西装，非常合身，身材还是那么棒。眼睛盯着她的办公室门，仿佛能穿透那门，看见里面一样。
叶南青故意加重了脚步，季之远听到声音看过来。
季之远看着叶南青直到她走过来。季之远的眼睛犹如黑夜里的星星，叶南青觉得多看一眼都有沉沦其中的危险。
“叶总。”
“有事？”
“我回去又研究了一下这次的招标文件，有几个地方请叶总看看。”
“进办公室说吧。”
叶南青打开门走进去，季之远紧随着她进来。叶南青感觉到季之远的呼吸声仿佛就在耳后，一丝温热的气息滑过她耳朵后面的皮肤。叶南青的心狂跳不止，她知道只要一转身她就能拥抱这个男人。
叶南青强自镇定的走向办公桌后面她的位置，坐下。季之远没有到她的对面坐下，跟着她的脚步在她身边停下。
“说吧，什么事情？”叶南青控制着自己的喉咙，不让自己发出的声音带着异样。季之远如无其事的在叶南青身边弯下腰，把手里的文件拿给叶南青看。
“叶总，您看这里。”季之远手指的地方是他划了下划线的一段文字“闹市中有一方宁静之地；返璞归真，浮华中有一个世外桃源。”
叶南青把文件拿到手里，仔细看了一遍，结合前后的话思考了一会，“你是说这次竞标要求也许是贴合自然？”
“我认为是。”
“如果你的认识是对的，那么，师兄和别的几家就都没有胜算了。据我所知，只有你的设计比较符合这个要求了。”
这件事得慎之又慎，叶南青对季之远说：“你先出去吧。先不要别人说起，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你好好考虑吧。不过，叶总，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憔悴了很多。”
叶南青笑笑，她的心思都在这次设计上了。
叶南青考虑了许久，还是无法下决定。她让刘静通知设计部，下午的投票暂时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