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常索命
“小傻子,你又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曲慕苦笑着看着我。“还没到绝境呢,会有办法的”我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嘘……”曲慕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来了……”
什么东西来了?我心中涌起大大的疑惑,却不敢出声发问,既然曲慕叫我不要发出声音,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空气中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巨大的阴凉的气息,像是冰窖里面吹出来的冷风一样,我不禁冷得一哆嗦,曲慕他将我往他怀里揽了揽。
试衣间里原本缓缓亮起的微弱光亮在这阵苍劲冰凉的风浪卷起的同时,竟然自动熄灭了,逼仄狭小的空间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夜色似乎变得更浓稠了一些,黏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水,我紧张极了,甚至都忘记了呼吸,而曲慕是鬼根本就不用呼吸,试衣间里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我敛声屏气专注地盯着眼前的黑暗,我总觉得那一团黑色的墨汁一样的存在像是长了脚会移动似的,缓缓向着我们靠近。
紧跟着黑暗接踵而至的还有一团团乳白色的雾气,像是有人特意在地上扔了一个烟雾弹,又如同舞台表演时的烟雾从地上升腾而起,在做西学之间,我的无尽的黑暗,我似乎还听到了叮叮当当的锁链的声音。
究竟会是谁来了?
好奇心克服了我的恐惧,我从曲慕的怀里探出头来,眼看着那一团黑暗中的浓雾慢慢地逸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的跳动。
咚咚咚……
浓稠的白雾越散开越稀薄,我的眼睛也慢慢适应了试衣间里的黑暗,跳动的东西也在我的眼眼前慢慢地清晰起来——
看清楚以后,我不禁惊讶张大了嘴,从里面跳出来的竟是一对一黑一白的蹦跳的身影。
那两个一黑一白蹦跳的身影很高,目测有两米多,当然是加上他们头顶那顶尖尖的帽子的,两个黑白影子的穿着很像,是一个通体纯白,一个周身上下却是漆黑如炭,两个身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黑暗中一蹦一跳的显得尤为惹人注目。
更诡异的是两个人一黑一白出现的黑暗中,他们暴露在空气暴露在空气中的脸和手指却是惨白惨白的,眼窝和嘴角却又像是墨汁浸染过一样黑漆漆的,看起来渗人极了。
两个人一直向前面风雨无阻地蹦跳前行着,那个穿着白色的镶满了羽毛的长袍的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巨大的书册,而另外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举着一根类似鸡毛掸子一样长满黑毛的法器,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下意识就觉得那像是我奶奶的除尘帚。
这两货……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吧?
我听我奶奶讲过勾魂的有黑白无常,还有牛头马面,在我的印象中这些都是很恐怖的东西,他们都是像怪物一样的存在,可是我面前的两个黑白无常,除了脸色苍白了一点,烟熏妆化的浓一点以外,竟然也是眉目清秀长得非常英俊的美男子!
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下我并没有心情去欣赏美男子,因为我深刻地记得奶奶说过黑白无常就是负责勾魂索命的,而在这个试衣间里奄奄一息的就只有曲慕一个。
无疑,他们今天就是来将曲慕带走的!
不,我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
眼看着那一黑一白的身影离我和曲慕越来越近,我的心中还是不禁涌起害怕的感觉,但是巨大的愤怒的感觉很快将心中的恐惧压制下去,我猛地站起来挡在曲慕身前。
“陆惜!你干什么?”曲慕紧张的声音,在我站起来的同一时间发出,他还想再说什么,我一把捂住他的嘴,英雄似的说道,“嘘!别说话……这次换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
那两个一黑一白平行的前进的身影子被我吓了一跳,黑无常和白无常吓得一脚步一顿,他俩对视一下,黑色的那个俊脸男人像照镜子一样,问对面那个除了颜色不同,其他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白无常道,“老白,这个也是今天的任务?”
白无常有点纳闷儿,“这个?这也是咱俩今天的任务,我怎么不记得在这儿会有这个女孩儿?”
“你看看生死簿,你看看是不是昨天咱俩分配任务的时候,把这个姑娘给弄丢了,要是真的有她,咱俩疏忽把它留在阳间那可就不好了……”黑无常继续说道。
白无常还是一脸纳闷的样子,他很笃定地说,“我真的记得在这儿没这个姑娘,不行,我还是得看看,万一是我记差了,上面发现了可要算咱俩渎职的……”说是白无常就翻开了手中那本足有半掌厚的大书,他翻动了几页,似乎并没有找到有写我名字的那一页。
然后那个俊美的白无常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的身上来回照射了一番,他手掌一摊开,手中那个沉重的大块头就自己腾空而起,在空中变大了无数倍。
我惊恐地看着那本迅速膨胀着的生死薄,明明原来它只是单纯的有点厚,却并不大大概也就刚好是我的脸颊大小,不过形状是长方形的,比我的脸颊规整一点。但是却忽然之间膨胀到足有三四个我那么大,我艰难的看着那本大书在空中飞快地旋转,怕它掉下来,将我活生生给砸死。
“名字,陆惜。”白无常伸手一指,像螺旋桨一样在空中快速旋转着的大书突然停下,书页自己快速地翻动着,是遇见你们,试衣间里的气流急剧地蹿动,我的耳朵旁边响起了哗哗的急促的书页的相互划动的声音。
突然间哗哗哗翻动着的大书自己停了下来,试衣间里面突然安静下来,空气静止,白无常的手指轻轻一挑,大书在空中旋转90度,垂直面向我们。
我看到生死簿打开着的那一页赫然写着我的大名——陆惜!
这难道就是记录我一生运势走向的命运生命轨道图?
上面是用毛笔字写就的,生死簿上面的字体娟秀,并没有那种一笔谓之生一笔谓之死的判决意思,反而像是一户大家闺秀在闺阁闲来无事留下的手迹。
书页的右上角写着我的名字,下面紧跟着就是我的生辰八字,标注着都是戌亥寅卯的年份,以及一些拗口的年月日,简单来说就是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这应该就是我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是一个纯阴时分出生的太阴女。
我一行一行从右往左按照顺序看,生死簿上面像是一个我人生的简介。从我出生开始发生的各种具有轰动性的记载,比如说我六岁那年发高烧,差点死掉,八岁那年差点湖里面淹的半死,被打鱼的叔叔给捞了起来这种危及性命的惊心动魄的大事儿都有记载,但是生死簿上面的文字记载仅仅到23岁,也就是我现在的年纪,竟然就戛然而止了。
后面的字模模糊糊的像是蚯蚓,就像是有被水浸湿过一样,根本就看不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机不可泄露,像我这种凡胎肉眼是看不到自己的命运如何的。
但是白无常的一声奇怪的哼声让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看不清,而是我的生死簿好像是有人被人动了手脚——
“老黑,你快看看!是不是我眼睛花了,陆惜的生死簿的后半部分为什么就看不清楚了?莫不是我得了什么眼疾,患了近视眼,也需要去戴一副框架眼镜?”
原来鬼也会得近视吗?那阴间有卖眼镜的店?不过白无常这么俊美戴个眼镜可惜了,不知道有没有隐形的呢!
“老白,不是你的问题,这丫头生死簿好像是被人动了手脚,她23岁以后的命途经历不完全看不清楚了,咱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她的魂啊……”老黑拿着自己手中的那根黑毛的除尘帚,在生死簿上面使劲扫了两下,但是并没有作用。
黑白无常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白无常冲着黑无常招手,“老黑,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讲。”
老黑十分配合地走过去,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我像是被冻在冰箱里面一样,只觉得四周冷气直冒,“你看这丫头身上阴气那么重,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要不咱们……”
老白细长的丹凤眼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狐狸一样奸诈的笑,“原来你也是这想的……”
,“嘿嘿嘿……”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对视一笑,笑声奸诈让我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里面,不禁寒毛直竖。
黑白无常一边笑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不禁双腿骨发颤,警惕地看着他们,高声问道,“你们俩究竟在笑什么,我告诉你们不会让你们将曲慕带走的!”
“曲慕是谁?老白你知道吗?”黑无常诧异地问白无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