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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11节

  她还没入团就背上谣言,以后的路就会非常难走。
  陈思雨面上浮起一眼难尽,同时不忘向这位‘便宜哥哥’宣扬自己的立场:“哥哥,为了保证以后都没有问题,我不会再出去看电影了。”
  冷峻本想说电影还是要看的,实在找不到人可以喊他送,但被嫉妒冲昏头脑的高大光抢着说:“听说你现在住墨水厂,我有时间就去,驮你看电影。”
  陈思雨觉得这高大光简直是个棒槌,该担责任的时候不敢担,不该他站出来的时候瞎显摆,就这,原身看上他可真是瞎了眼。
  这话怎么答都不合适,撇清也显得刻意,她只好傻笑。
  全员尴尬中,方主任签好关于这件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冷队长,调查意见我已经出据了,不耽误你们的训练工作吧?”
  冷峻接过单子仔细看了一遍,跟方主任握手:“不耽误。”又问:“造谣,说陈思雨和高大光有风纪问题的人呢,会怎么处理。”
  方主任有点为难,毕竟念琴和思雨是姐妹,念琴为人还比思雨老实得多,真叫他亲手在一个的档案上盖章子,他也不忍、
  所以,他想再跟思雨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迂回着,淡化处理这件事的。
  可冷峻这样追着问,他就不得不表明强硬立场 :“当然是按现行规定办,严办!”
  “办完给空院发个函吧,我需要知道整件事的处理结果。”冷峻再说。
  欲走,他终是又折了回来,对陈轩昂说:“23栋左,有事随时找我。”
  高大而冷俊的男人,把可怜的小轩昂衬托的越发瘦小,伶仃。
  “好呐哥。”男孩的语气,活脱脱的小迷弟!
  带着高大光离开,冷峻出院时再回头,那可爱灵动的芭蕾舞女孩,细腻的,桃粉色的肌肤沐浴着火红的朝霞,呈现出春日海棠的颜色,待他迎上她的目光,抿唇一笑。
  他脑中闪过一念:她住在墨水厂,离他家有十站路,五公里远。
  ……
  臭弟弟没有打招呼,提前一步悄悄回家了。
  陈思雨虽然手头依旧不宽裕,但在确定工作以后,终于可以小浪一把了。
  她从家里出来时,奶奶给了她十五元现金和二十元的各种粮票,今儿她多跑了几家百货商店,见了售货员就尬夸,虽然花了四块八的粮票,但终于买到精细麦粉和大米了。
  回家,她在门上挂了锁儿的,一进门就看到个小媳妇儿贴了脑袋在她家窗户上,贼头鼠目的看着,见她进门,又转身走了。
  这女的姓张,是个三十出头的寡妇,有个女儿叫燕燕,今年五岁。
  陈思雨善于关注细节,她去倒煤灰的时候发现,大家烧的都是蜂窝煤,就这寡妇,悄悄烧着更易燃,烟子也少的块煤。
  陈思雨才进门,就听身后咕叽一声,吞口水的声音,才转身,腰被张寡妇掐了一把,她说:“陈思雨啊,文工团你已经进去了吧,婶儿跟你说句贴心话,轩昂是会拖累你的,既进去了,你就赶紧走,早走早好。”
  合着这小寡妇也在等她进文工团,这是来赶人的。
  陈思雨笑,故意说:“我正准备走呢,可惜了那块好肉,我没功夫做给轩昂吃了,也不知道院里谁跟我家轩昂外婆关系好……”
  张寡妇伸手就扯肉:“我呀,毛姆一月给我五元粮票,我代她照顾轩昂呢。”
  合着就是她天天给轩昂几截烂红薯,吃的孩子整天屁叭叭个不止的。
  陈思雨:“肉你拿走吧,做给轩昂吃。”
  张寡妇不疑有它,伸手就去扯肉,可手才沾绳儿,陈思雨一把攥上她的手,尖叫:“张婶,那肉是我养母好容易省给我的口粮,你咋能乱抢呢你?”
  顿时邻边两房,郭大妈和徐大妈齐齐赶过来了:“怎么了这是?”
  正好撞见张寡妇扯肉现场,文工团的小娇花儿都吓成朵蔫花儿了。
  徐大妈跺脚:“小张,我看你有脸抢孩子的肉。”
  郭大妈可是领导的妈,厉声说:“小张,这闺女可是文工团的小将,你敢欺负她,我就敢当场批评你。”
  张寡妇冤枉啊,明明是陈思雨说要送肉给她,咋摇身一变成她抢肉了。
  百口莫辩,她狠狠剜了陈思雨一眼,啐了声小妖精,走了。
  剩下的牛肉,陈思雨打算把它做成牛肉洋葱馅儿的包子。
  先和面放到太阳下醒发,再剁肉和馅儿,馅儿才和上,两边的大妈就香的着不住了:“闺女,你要做啥?”
  “包子呀。”陈思雨揭了面盆一闻:“这面发的可真好。”
  但两大妈一看她的面,疑惑了:“你这面咋发的,不但没酸味儿,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儿。”再闻:“这面香的有些怪异。”
  “用酵母粉和代奶粉,温水和面,不用和碱,味儿还窜香。”陈思雨说。
  “不能吧,我头回听说能用奶粉和面的,我不信你这包子能好吃。”郭大妈撇嘴摇头。徐大妈也摇头:“可惜了一大盆面,你怕是要浪费掉了。”
  但她们也善良,怕她难过,忙的给她找补:“你还小,揣的是好心,浪费了也没啥,真难吃,咱们大家一起帮你吃,完了把面给你补回来。”
  瞧瞧,都想好要帮她担损失了。
  但要说做美食,那可是曾经只能坐轮椅的陈思雨最喜欢的事。
  她坐着轮椅,边做美食边跟小男友们调情,把他们一个个的从懵懂的青涩小伙调成成熟有担当的男人,然后笑望着他们说要成家了,并跟她提分手,继而离开,娶妻生子,并逐渐变得势利,油腻,开始脱发,有啤酒肚。
  然后庸俗到,把她当成人生中一段可以用来吹嘘的,猎奇与艳遇。
  废了腿的半生光阴中,唯有美食不曾辜负她。
  家里没笼屉,还是借郭大妈家的蒸笼。
  而如今的代奶粉醒发的面,居然比后世纯牛奶醒发的还香。再加上这年头空气中的微生物也干净,二次醒发后的面就已经无比松软了,等蒸的时候再胀发一次,包子出笼,望着一只只极度松软,拳头大的包子,满院的大妈集体惊呆。
  小崽崽们的口水,比陈思雨唱歌那回拉的还要长了三倍。
  徐大妈掐皮尝了一口:“乖乖,居然是甜的。”忙给孙子也尝点。
  “包子要是甜的,还有啥吃头。”话是这样说,可郭大妈也开始流口水了。
  徐大妈形容:“不是糖的甜,是麦香,香甜香甜的。”连手上的汁儿都唆了。
  郭大妈也尝一口:“闺女,给我你的方子,等有肉了,我也这么做。”
  瞧这效果,这反响。
  陈思雨就算不进文工团,卖包子也能卖成六十年代第一富婆。
  因为成份不好,所以更要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
  左邻右舍家,陈思雨给孩子们一人送了一只包子。
  虽然她讨厌张寡妇,但孩子无罪,所以给五岁的小燕燕也给了一枚。
  轩昂下班回来,洗干净了手,捧过松软的大包子,一大口咬下去,男孩跳了起来:“烫,烫!”
  洋葱一蒸就成股鲜汁儿了,不小心点,可不得烫舌头。
  陈思雨跺脚,笑话这个傻弟弟:“你是不是傻呀,吃包子那有一口闷的,不得吹着点儿?”
  但她一笑,陈轩昂却更显得难过了,垂眸,男孩长长的睫毛剧烈颤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回你养父家去吧,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陈思雨一秒了然:“老毛头威胁你,让你赶我走了,是不是。”
  陈轩昂小时候家庭环境不错的,饭桌上顿顿有肉,但陈思雨做的楦软奶香的大包子,他生平头一回吃,要敞开了,这样的包子他一口气能干八个。
  但他是个畏罪之人,要留下陈思雨,她早晚也会受牵连,一想,男孩愈发暴躁了:“我的事不要你管,包子吃完你就走,永远都不许再回来。”
  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而他最终会伤害两条人命。
  陈思雨当然不会走。
  因为老毛头就是轩昂背负的两条人命之一。
  据书里说,他是溺死在公厕里的,而毛姆怀疑,是轩昂把他推进公厕的。
  陈思雨知道这个弟弟心狠手辣不是善茬。
  但她既是他姐,就不愿意他的手沾上人血,她想他这辈子,那双手干干净净,只用来弹钢琴。
  陈思雨盘腿坐到了床沿上,先说:“轩昂,不是姐图你的钱,但你就没想过,墨水厂一月30元租金,那本该是你的,就不该让毛姆拿?”
  一年360,在如今,那是一份高干才有的高工资。
  而如果把它要回来,陈轩昂就可以继续读书,还可以找个钢琴家教,再给他买架琴,这小臭弟弟说不定能比上辈子,创作出更多优秀的曲子来。
  好半天,陈轩昂轻轻一声叹。
  要知道,毛姆可是活体白毛女,因为每月上一回诉苦大会,全市人民都认识她,且尊重她,她是以有病为由把钱要去治病的,叫陈轩昂怎么好要。
  更何况她和老毛头手里,据说有他妈是敌特的证据呢,就甭提要钱了。
  老毛头个烧锅炉的老头子,都能像捏只小蚂蚁一样,把轩昂给捏死。
  “不就是个烧锅炉的老头子嘛,你去把碗洗了,仔细瞧好,我今晚把他治的服服帖帖。”陈思雨说。
  男孩两只小鹿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姐姐,仿佛听错了似的。
  其实当他晚上回来,发现她还在时,就已经很意外了。
  他以为她只要拿到户口,确定能进文工团就会走的。
  没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更没想到,她居然还准备为他出头。
  但老毛头卡着他的命门呢,她要怎么为他出头?
  ……
  这年头流行大字报,举报只需一张嘴,证人证据一概不用不说,思想委员会还会帮忙保密,所以陈念琴举报完妹妹,非但自身不受影响,反而可以正常上班。
  一想到妹妹很可能今天就会下乡,她心里挺伤感,可也乐滋滋的。
  正美着呢,单位领导来找她了:“陈念琴,思想委员会来电话,说陈思雨有证据,她去六国饭店看的是《彼得与狼》,儿童剧,这事你怎么解释?”
  当初陈思雨骗她下乡轻而易举,如今她都重生了,想赶陈思雨下乡怎么就那么难。
  着急,陈念琴脱口而出:“放屁,她看的明明是h片《红色旋风》,演员会在舞台上亲嘴儿的,怎么就成《彼得与狼》了,她是个谎话精,你们不能信她,我,我要举报她撒谎,欺骗领导!”
  领导目光复杂:“《红色旋风》里虽然有男女接吻,但它是正片,不算h片。当然,小小年纪看那种片子确实不对,如果陈思雨真看了,我们会批评她的,你有证据能证明吗?”
  为了污蔑,陈念琴已经把票根给毁掉了。
  但陈思雨拿出了一张儿童剧的票根。
  把儿童剧污蔑成h片,这性质可就恶劣了!
  “你妹妹只是看了部儿童剧,你却说她看h片,这个你怎么解释?”领导语气冷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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