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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林籁

  小的时候,林籁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样幻想着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像一个王子一样,文质彬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等等用一切四字成语都描述不尽。但很小的她并不懂这么多词,只知道,长得帅,对她好就够了,最好就像她爸爸一样对她一样好。
  那个时候给她读故事的哥哥林天会弹她的脑壳,说:“快点睡觉。九点了。”然后她会嘟着嘴说哥哥一定是自己的王子路上要打的怪兽。
  哥哥把被子盖在她头上,“不,我是打怪兽的奥特曼。”
  孩童时期的林籁,是最幸福的。平时会有哥哥护着她,回家的路上有爸爸来接,到家了有妈妈做得好吃的饭菜。
  但这一切很快就有了变化。
  叁岁的林籁和七岁的林天接受了一个新的父亲,她改了个姓,而且很快,她会有一个新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或者妹妹。
  新爸爸是很厉害的警察,对她和哥哥都很好,但她想要的,却是妈妈一点一点减少的爱。
  在妈妈临产前几天,下午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她被哥哥拉着手两个人走回家,哥哥说他这个学期还是班里的班长,还是考满分,妈妈听了一定很高兴。她懵懂地点头,幼儿园的智商让她并不清楚什么是班长,什么是满分,但她能听出来,哥哥一定很优秀。
  突然间,她听到有人大喊着她的名字,她懵懂的回头,看见一个人影冲过来,猝不及防地把她甩到车水马龙的公路上。她狠狠的摔在地面上,在一阵杂乱的喇叭声里,她只看到哥哥慌张扑过来的场面。
  当她几乎半身包着纱布醒来,她少了一个熟悉的爱着她的哥哥,多了一个也差点失去的妹妹。妈妈掉了半条命,终于把自己和妹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年幼的林籁不懂什么是死亡,一次又一次的问哥哥在哪,妈妈天天以泪洗面,面对她的问题和妹妹孱弱的身体,越发烦躁,甚至会对林籁哭着说:“为什么你一点都不像我?而最像我的天天却走了呢?”
  从那个时候起,她隐约觉得,自己活下来是错误的。
  妹妹的名字被妈妈一意孤行地起为林天天,而她也像林天一样,和妈妈很像。
  林天走了,在学校就再也没人护着她。从一个小男孩往她身上丢石头开始,就被人发现原来再也不会有一个大哥哥跑过来恐吓他们了,她就成了别人主要的欺负对象。更有人朝着她大喊:“是你害死了你哥!我妈说了,你就是个灾星!”他们一边喊着打到灾星,一边往她身上丢石头。
  “我不是……”林籁护着头争辩道,但她想到妈妈的眼泪,声音又降了下去。
  奥特曼没有了,周围的怪兽变多了。她慢慢变得胆小、懦弱。
  林天天长着一张和林天很像的脸。但她从小就比林天更冷漠,也更加冰雪聪明。母亲对她的要求很高,她像一颗带着寒芒的星星,永远在同辈中发光。在她的衬托下,林籁越发渺小,越发孤僻。
  林天天像一根刺,每当她看见她,脑里的想法就越发清晰:她活着是一个错误。她愧疚、羡慕,但她更懦弱,无计可施。
  校园的欺凌从幼儿园跟随到高中,从调皮的小男孩扩大到同班的女生。
  高二的某一天晚上,林籁被几个同班的男生用和她比较好的女生的名义约到了酒吧里,被迫喝了杯掺药的鸡尾酒。
  她挣扎着逃走,却撞在同时被人下了药的柴蔚蹨怀里。柴蔚蹨滚烫的手抓着她,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似有似无地勾起嘴角,他把她带进了一个包间里。那个时候林籁有点热得不清不楚,急不可耐地扒了柴蔚蹨的衣服,在他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两个人就在疼痛中交替了第一次。
  第二天林籁在柴蔚蹨的公寓里浑身被车碾过一样醒了过来,她只记得是自己先把柴蔚蹨上了,她扒拉着被子向刚醒嘴角要扬起笑容的柴蔚蹨道歉,希望两个人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柴蔚蹨黑了一张脸,林籁更加害怕惹怒了这位太子爷。柴蔚蹨冷冷地勾着笑:“行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林籁道着歉,飞快的套着衣服忍着痛走了。却不知道在她真的走了以后,柴蔚蹨更加愤怒地砸了公寓里的东西。
  从那以后林籁的高中生活更不好过,似乎她和柴蔚蹨的事被传开了,常常有校内的女生找她的麻烦,而柴蔚蹨对她冷漠的态度,也让“是她勾引了柴蔚蹨”这样的谣言传开了。
  学校里的男生总是无缘无故地围着她,想要动手动脚,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成了抢别人男朋友的婊子,可以随便就上床的淫妇。明明她什么也没做。
  过错都属于沉默的人,弱者也是最好的污蔑对象。
  更有一次,几个男生都已经把她堵在巷角,脱了她的校服裤,摸在她大腿上。柴蔚蹨抄着张随手抓的铁板冲了过来,像头疯狗一样把几个男生打到半死。
  她害怕,崩溃地哭了。她那个时候不喜欢柴蔚蹨,但她不想再被人轻薄,柴蔚蹨说:“陪我玩,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林籁同意了,但那也只是从一群人的欺凌,换成一个人的性虐而已。
  柴蔚蹨刚开始还只是喜欢单纯地做活塞运动,但自从他发现给林籁一些痛得刺激能让她有更活跃的反应之后,他痴迷上了给她痛觉时下身被她紧紧含着的感觉。之后便越发不可收拾。
  他经常把她用红麻绳绑起来,用粗大的震动棒把她弄到高潮,掐着她的屁股从后面进入她。有时候还会语言羞辱她,或者一边用力的顶弄到她宫口发疼,一边在她的耳边亲昵地喊着:“我的小荡妇……我的……”
  每次柴蔚蹨发泄到满足之后,总会趴在她后背,紧紧抱着她的腰,头在她颈背磨蹭,让林籁以为,他爱着自己。
  林籁厌恶他带来的凌辱感,但又沉溺在销魂蚀骨的肉欲里。更多的是她憎恨懦弱的自己,她想过屈服,想过自己是否就真的像柴蔚蹨说的那样淫荡。
  因为如果他是爱着林籁,那这一切都可以忍受的。
  高叁那年,林籁决定自己要考一个远离家里,远离柴蔚蹨的大学,去寻找新的开始。但她没有林天天那样聪明的头脑,也没有充裕的时间读书。
  她考得并不如意,当妈妈失望地把她的成绩单丢在林天天跳级通知书旁时,委屈、嫉妒、憎恨如海浪将自己淹没,那时起,林籁学会在情绪崩溃时微笑,她歉意地对她的母亲轻笑:“对不起,是我不好。”
  当初死去的人是她就好了。
  她转身走上楼梯,看见楼梯上静静望着她的林天天。白皙、干净、纯洁无瑕的花季少女,一切都在嘲讽她像条狗一样苟活在柴蔚蹨胯下却依旧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疯了一样的嫉妒,趋势她趁爸妈都不在的时候,像柴蔚蹨对自己一样,把林天天绑了起来弄脏了她。好像这样就能洗净自己一样,又或者把高高在上的林天天也拉到自己身边。
  林籁捏着林天天的下巴,竭斯底里地哭喊:“凭什么痛苦的人只有我,而你却享受着所有的爱?”
  “你真可怜。”林天天被绑着,眼神一如既往的平淡又怜悯,“我们的母亲活在她死去的儿子的伤痛里,我是林天的替代品,而你要承担她的迁怒。但你看不明白,也没有勇气去改变和反抗。”
  “你只敢把怒火发泄在你病弱的妹妹身上,真是无能。”
  “我不是你,我也不是林天。”
  林籁清晰的意识到,她们是不一样的人,林天天独立而坚强,就该像一颗星辰在黑夜中闪光,而自己只能在黑夜中努力把自己缩小,再缩小。
  她抱着林天天,失声痛哭。
  林天天什么都没有告诉爸妈,但她却再也不会用平静无波的眼神看着林籁。
  她变得更冷了,但是她的锋芒也更加耀眼。
  柴蔚蹨原本要用关系把她拉到他的大学里,但母亲早就打点好了,她进了一所本地的不太出名
  的学校。在那里认识柴蔚蹨的人很多,班里甚至有她高中的同学,从一开学,她就失去和别人公平的相互认识的机会。
  林籁还是一个人,承受着异样的眼光,污蔑的谣言和柴蔚蹨的掌控。
  大一的寒假,柴蔚蹨被他家人带走,她难得轻松,一个人去逛街。又再次被当初被柴蔚蹨打个半死的人截着,想拿刀划破她的脸。
  她一直在笑着,她觉得自己和死亡那么近,很快她就能解脱。
  不想活着,也不想死,更加没有自我了断的勇气。
  但林天天在一阵警鸣声中把她拉了出来,在红蓝相间的灯光里,向爸爸的朋友请求,能不能当作没看见?
  警察同意了,林天天把人揍得鼻青眼肿,才拉着她回家。
  一进门,林天天就把她关进房间里,她在半年内变得有些结实的小臂压着她,清冷的声线极其危险,“刚好,爸妈出差了。你说,我是不是该趁机报仇呢?”
  林天天把曾经林籁对她做过的,双倍奉还给她。但对林籁影响最深的是林天天让她心理的改变。
  那叁天里林天天对她比柴蔚蹨的对待更加黑暗。
  林天天用尽手段,让林籁彻底爱上被欺辱的感觉,她对性交更加渴求,对身体上的疼痛更加向往,心理的屈辱更加喜爱。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低贱的性奴,但林天天又一耳光打醒了她,她失望透顶:“林籁,这叁天,你从未真正反抗过我。”
  她清醒了,眼泪奔溃决堤。林天天说:“林籁,你不要哭。”
  柴蔚蹨回来了,他发现林籁的变化,认为林籁背叛了他,对林籁更加过分。但这一切林籁都是可以忍受的,只要他是爱她的。
  林籁被他折磨得情绪几度奔溃,她向他询问答案。
  柴蔚蹨气到冷笑,用嘲笑的语气说:“你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是我的玩具,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那一刻,林籁从未如此清晰的醒悟,自己的人生是那么可笑。她的懦弱和她的自以为是,让她一次次地承受那些屈辱和不公,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活着的笑话。
  林籁怔怔地看着柴蔚蹨眼中自己光裸的倒影,她低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既然柴蔚蹨不爱她,那她凭什么要对他忍受。
  林籁开始向柴蔚蹨反抗,反抗的结果是盛怒的柴蔚蹨变本加厉,经常场面失控,林籁成了医院的常客。
  柴蔚蹨会后悔,但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林籁。他怀着歉意紧抱着她,说:“是我不好,林籁,你别再说分开的话了。你乖一点,好不好?”
  她在心中冷笑,你从不说对不起,也不会说我爱你。
  柴蔚蹨开始不再戴套,但林籁却在他又被家里人带走的期间暗自服了长期的避孕药。
  她不能再被柴蔚蹨用任何理由束缚住。
  宁青说:“小籁,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阿蔚。”
  “以后更不会有。”林籁说。宁青皱着眉,久久只叹了一声。
  风声传来,很多人都说柴蔚蹨某天晚上和一个女人同房了,开始嘲笑她好日子即将到头。宁青着急地跑过来,解释着柴蔚蹨绝对不是那种人。林籁知道,专一和洁癖大概是柴蔚蹨唯二的优点,但是利用道德至高点的制裁,却能让她用更充足的理由摆脱他。
  柴蔚蹨问林籁,“你爱过我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
  林籁觉得柴蔚蹨区分不开爱和占有。林籁没被爱过,但她想,爱应该是像哥哥那样,护着她,不让她再被欺负。
  今年20岁的林籁,生日的愿望一如往年——希望有一个爱自己的人,像哥哥那样的爱。
  写的时候……一直在听aimer的歌,边听边写,越写越虐……
  我保证这是最虐的一章了……
  我保证……【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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